陳陽拿起手機看,是馬鵬程打來的。
馬鵬程道:“道長,我爸說剛剛有一群人來到山上,說是要抓蛇抓狼。”
“什么人?”
平白無故,怎么會有人來山上抓蛇抓狼?
難不成有人舉報?
也不可能。
陵山有狼,眾所周知。
而且狼不住山上,住哪里?
“好像是林業的人,說是接到舉報電話,山上狼咬傷了人。”
“他們現在上山了嗎?”
“剛上去。”
“我馬上回去。”
“道長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吧。”
“云臺公墓。”
掛斷電話,陳陽攥著手機,心里琢磨,這件事情到底誰在弄自己。
而且,這有點太巧了。
自己一個月也下不了幾次山,這才剛下山,就有人舉報,時間點掐的有點準。
“宋靜微?”陳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仔細想想,不像。
“貧道待會就回去,你讓人把骨灰取出來,將這符貼在骨灰盒上,尋到新的墓地,入葬時再把符取下來。”陳陽交代道。
舒雅道:“選取墓地,有什么忌諱嗎?”
陳陽道:“如果是公墓,選一個日子就可以下葬。如果要葬在山上,講究就比較多。”
“好的,我知道了。”
等馬鵬程的過程中,墓園的工作人員過來,幫忙把骨灰盒取了出來。
工作人員看見墓旁的蛇尸和蛤蟆時,嚇了一跳。
沒有多問什么,將骨灰盒交給舒雅。
然后在陳陽的要求下,工作人員拿來石灰,蓋住蛇和蛤蟆的尸體。
舒雅將符貼在骨灰盒上,望著舒文溪的墓,問道:“道長,外婆的墓要換嗎?”
“她的墓沒有影響,換了反而不好。”
古人云入土為安,除非必要,否則一旦選好了墓址,輕易不要遷墳。
大約又等了二十多分鐘,馬鵬程開車過來了。
“先去一趟市區。”
馬鵬程開車,將舒雅送到市區,這才離開。
回去路上,馬鵬程道:“道長,我問了我爸,打舉報電話的,不是我們的人。”
陳陽道:“應該是別人。”
這群工人不會閑的蛋疼舉報。
肯定是和陳陽有過節的人,才會這么做。
車子過橋時,陳陽忽然接到了舒雅的電話。
“道長,監控調出來了。”舒雅聲音有點激動,并且能聽出來明顯的氣憤。
“是孫長遠和劉良!”
陳陽問:“這兩個人,和你們有恩怨?”
“和我們沒什么恩怨,和道長你有恩怨。”舒雅解釋道:“他們就是清風觀的法遠法良,現在已經不是道士了。”
“是他們?”
“我爸查了監控,老宅外面是他們弄的,公墓也是他們花錢請人弄的。”
“但這種事情,就算知道也沒用,只是埋了一條蛇和蛤蟆,報警都沒用。”
舒雅很氣憤,但這也是現實。
畢竟你不可能去告訴警察,這兩個王八蛋給我家弄了絕戶墳。
警察估計都會覺得這報警的姑娘,怕不是個傻子。
“真是小人!”舒雅咬著牙齒道。
接著道:“道長你這幾天小心一點,我懷疑他們是在針對你。”
“謝謝,我會注意。”
掛斷電話,陳陽心里那一團疑惑,便是逐漸清晰起來。
舉報抓狼的,十之八九也是這兩個垃圾。
他們如果找自己麻煩,陳陽一點都不懼。
敢來山上鬧,以陳陽現在的性子,能叫他們下不了山。
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對付舒家,給舒家弄出一個絕戶墳。
他是真的沒想到,也想不通。
這兩個垃圾腦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東西?
是在考驗自己的道行嗎?
還是給自己創收?
抓狼抓蛇這一手,還算有點技術含量。
不過也就那樣了。
陳陽拿出手機,撥通宋靜微的電話。
宋靜微此刻正坐在書房看經文,最近因為法明的事情,他的心情很煩躁。
看著書桌上震動的手機,他拿過看,見是陳陽的號碼,遲疑了一下,拿了起來。
“說。”
“靜微道長,你知道法遠法良現在在哪里嗎?”
“問這個干什么?”
陳陽道:“我沒記錯的話,舒家是清風觀的功德主吧?”
“是。”
宋靜微聽他提起舒家,以為他是向自己炫耀清明法會的戰果,已經做好隨時掛斷的準備。
陳陽道:“我剛剛去了一趟舒家祖墳,靜微道長猜猜我看見了什么?”
宋靜微道:“你到底要說什么?有話就直說,沒事情別打擾我看經書。”
陳陽道:“別著急,這件事情你一定感興趣。”
“舒家的祖墳,墓碑后面被人用血字寫上了舒家四代所有人的名字,包括死因。”
“祖墳周遭半米,地磚是新鋪的,我在地磚下面發現了一條蛇的尸體,和一只蛤蟆的尸體。”
“尸體一頭一尾相沖,中間還埋著舒家人的胎盤。”
“靜微道長,有沒有覺得這個布置,有點熟悉呢?”
宋靜微聽著他的描述,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他半晌沒見聲,陳陽不催促,靜靜的等。
“是法良和法遠?”宋靜微沉聲問道。
“我說是,你信嗎?靜微道長還是給舒家打個電話,親自問問。至于那兩個畜生,如果你舍不得解決,就讓他們來陵山。”
當初將他們逐出道門的是陳陽。
他們懷恨在心,想報復,卻牽扯了不相干的人。
陳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意這么做,讓自己心懷負罪感。
不管是不是,他們的確成功了。
若因為這件事情,導致舒家兩位老爺子發生什么意外,陳陽真的會愧疚。
掛斷電話,宋靜微看著手機,老僧入定般久久不動。
半晌,合上經書,推門出去。
他走到法明的屋外,敲門,無人響應。
撥通法明手機:“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處理點事情。”
“回來。”
“師傅,我真的有事…”
“回來。”
“啪嗒。”
宋靜微掛斷電話,推開法明的屋子。
他在屋內慢慢走著,屋子里一切都很熟悉。
當年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
床邊的墻壁上貼著大幅海報畫,上面的港臺明星早已經過氣。
宋靜微還在上面看見很多寫寫畫畫的火星文字。
他坐在床上,把床頭柜上放倒的相框扶正,相框里是他帶法明出去游玩拍的照片。
這是法明十歲那年,第一次去日照看海。
他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自己坐在一旁,手擱在他腦袋上,一大一小兩個人,都笑的很開心。(..146146092)
(/139/139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