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念頭純陽,浩蕩之念侵略八方,不知不覺間海龍城上空之磁場已經完全被易塵侵蝕,掌控。
此刻,墜龍山后山,一名桃花面具女子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懸崖邊上晃悠著小腿,一頭生得好似‘河馬’一般的異獸裸露的獠牙之上嵌著兩個鏤空的大柿餅,大嘴正不斷的阿巴阿巴開合。
與易塵離開之時相比,這頭異獸顯然又精瘦了幾分。
繁星滿天,一道微風拂來,驀然間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掌探出,元君狐疑的將頭望向天空。
“咦,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
桃花面具女子拎著異獸的后頸皮起身,夜風吹動她的裙擺,露出姣好的曲線,元君將神念釋放,仔細勘察了一番之后卻是一無所獲,
“算了,看來是最近太無聊,元君有些疑神疑鬼了,小小狼,咱們回去吧。”
將異獸獠牙上鏤空柿餅取下,團成一團塞進其口中之后,元君當即朝著自己的小屋掠去。
砰,房屋大門驀然合上,與此同時,一抹警惕之色陡然浮現在元君眼眸當中。
手掐法訣,墜龍山上青云子等人休憩之處,一朵桃花花瓣驀然飄落,落在屋頂瓦片縫隙之上。
雖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樣,但是元君相信自己的直覺。
高天之上,易塵身形四周籠罩著一層奇異的扭曲波動,一切穿過這片區域的力量都只會將這片空域當做空氣,而天地間的磁場全部都是他的眼睛,耳朵。
望著元君狗狗祟祟潛伏在黑暗中的小動作,拋開那頭叫做‘小小狼’的異獸不談的話,易塵一時間也是不禁有些樂了。
“果然,大多時候元君都機智得一匹。”
“真是可怕的靈覺,單以靈覺而非戰力來論,相同境界下元君當為人境頂峰。”
“算了,還是繼續尋找一下有關人皇存在的痕跡吧,整片天地,一分一厘都不要放過,必須仔細勘察。”
一個不講禮貌的人,他最大的逆鱗就是別人對他不禮貌。
同理可證,作為一名老陰比,易塵現在最怕的就是人皇這個老登并沒有嘎,而是龜縮在某個角落謀劃著什么。
易塵相信以磁場力量的奇異,如果人皇之天魂當真并未消散,而是假死,這定然無法逃過他的感應。
所以,掌控五境磁場,組建磁場天網,也是他的必行之舉。
而這一步,便先從海龍城開始。
“戟子,去讓人境感受一下元磁之力吧!”
易塵眸光一閃,一桿幽藍圣兵頓時沖天而起,寄托著他的力量,遁入冥冥,而他則飛身一閃,來到了墜龍山頂,顯露身形。
不管怎么說,元君將養的那個蠢貨‘河馬’異獸喚作小小狼一事,必須要給他一個解釋。
“元君,別藏了,貧道回來了!”
“咦,難道之前的古怪是小狼你搞的鬼?”屋頂之上桃花花瓣頓時冒出一陣煙霞氣,元君的身形驟然顯現,她當即又驚又喜道。
“不錯,正是貧道!”
“太好了,小狼,清風、明月快出來,你們大師兄回來啦!”
“小狼,清風明月一直說想吃你做的菜,比如蒸羊羔,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
“大師兄,是大師兄回來啦!二師兄快來呀!”
隨著兩小只大呼小叫之聲響起,易塵臉上當即泛起一陣無奈之色。
此刻,他已經看到了元君眼眸深處那一抹掩飾得極好的狡黠之意,她肯定是故意的。
如果易塵所料不差,元君定是明白自己之前的‘惡行’已然敗露,為了防止報復,這才喚出清風、明月前來攪局,并且還以報菜名的方式混淆視聽,借此給易塵討價還價的機會。
這種用他義成子的東西和他討價還價的方式,簡直讓人耳目一新。
易塵凝望著月光下的桃花面具女子,元君停止了報菜名,當即回應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小狼,如果你不想做的話,元君也可以不吃的。”
“不不不,最近貧道略有所悟,今夜值得大慶,而且吾也給元君帶來了一件小禮物,咱們一塊下去吧。”
易塵身形一閃,一只大手驀然出現在了元君的后頸窩衣領之上。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遙想當年在合歡宗之時,他義成子被元君提溜起來如同提溜一只修行時長兩年半的小雞崽,如今短短時日,他已經第三次大仇得報。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誰也別玩什么聊齋,兩人目光交匯,顯然都是明白了對方眼神中的意味。
“不!元君自己可以下去!”
“不,你不想,小小狼聽不見。”
一道急不可耐的傳音驟然在易塵心底響徹。
但是大秦國師義成子表示聽不見,不僅如此,他還頃刻鎮壓!
眾目睽睽之下,易塵拎著元君自屋頂緩緩飄落,如果拋開元君不斷撲騰的手腳、以及那已經紅溫的桃花面具的話,畫面還頗有幾分出塵、寫意。
“大師兄!我要吃”
“打住,今天絕對不包餃子了,如果你們非要吃的話,那么大師兄就給你們做點魚肉餡的。”
“為什么啊。”聽到魚肉餡三個字,兩小只臉色頓時一白,似乎想到了曾幾何時被各種各樣的魚肉支配的記憶。
“沒有為什么,因為今天大師兄想做點硬菜,蒸羊羔,蒸鹿尾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串串雞。”
“另外,二師弟,你去一趟帝皇宮,將陛下他們請過來一起聚一聚吧,正好師兄也有一件禮物要帶給他們。”
朝著羞憤欲走的元君咧嘴一笑,易塵當即說道。
對于元君的菜單,他悉數滿足。
一碼歸一碼,拋開‘小小狼’不談,元君對于守衛墜龍山如此盡心盡力,于情于理他義成子都得表示表示。
隨著甄軟以及嬴肆、月姬、景王等人的先后到來,很快,寂靜的墜龍山再度熱鬧了起來,歡樂的音符直到后半夜啟明星現之時才停歇。
后半夜,帝皇宮,下半場。
嬴肆的書房之內,三人落座。
赫然便是大秦國師義成子,自在天斗姆元君,大秦帝君嬴肆三人。
天地靈機之事涉及隱秘太大,甄軟他們修為不濟,她們太早知曉此事反而不美,因此易塵便沒有告訴師弟和甄軟等人。
“陛下,這是貧道給你和元君帶回來的禮物。”
易塵翻掌將兩個金色匣子取出,一時間有些神秘兮兮的笑道。
“嗝小狼,元君什么好東西沒有見過,你這破匣子里的玩意,休想讓元君原諒你之前的冒犯,除非你再給元君當一天廚子。”
“不,是十天。”元君撇了撇嘴,信開了易塵擺放在她身前的金色匣子。
青色傳說!
幾乎是一瞬間,桃花面具女子臉上滿不在意的神色當即變得肅然一片起來,元君廣袖一掃,頓時將散發著盈盈青光,震動欲飛的‘青色玉如意’握持在了自己手中。
“這這股氣息,小狼,你這是哪里搞到的大寶貝。”
元君抱著手中的玉如意,緊緊的攥著不撒手,似乎生怕易塵來搶一般,一雙幽深的眸子不斷在‘玉如意’和易塵的身上轉來轉去,
“算了,元君向來大度,之前的事情元君就不和你計較了,這件禮物元君就收下了。”
感受著‘玉如意’蕩漾而出的氣息,以元君的靈覺,很快便明白了此物的妙用,她搓了搓手,當即便將此物重新封入金色匣子之內。
“國師,這.這股氣息,你這是從哪里搞來的寶貝,吾感覺好像”
“陛下是不是感覺天地對你們的限制已經蕩然無存,并且感覺天地靈機瘋狂朝著你們體內涌來?“望著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元君和嬴肆臉上震驚的表情,一時間易塵如同炎炎夏日,生啖冰瓜一般舒爽。
瞧他們那一副土包子的樣,簡直樂死他了。
雖然他義成子出身的隱龍觀沒啥底蘊,但是現在他義成子下面有人啊。
正所謂寧吃好瓜一口,不吃爛瓜一筐,便宜大哥兵主送出的天地靈機玉如意對于靈霞界的靈性修行者而言,無疑是最珍貴的寶物。
也就是他義成子這種‘不挑食’的武神強者才對此視之如瓦礫。
“國師,這太貴重了,你.你到底從何處得來的此物?”
嬴肆按捺住心底的貪欲,如捧重山一般將‘玉如意’放入金色匣子之內,神色肅然的對著易塵問道。
“陛下,此事說來話長,如今天地異變,大爭之世來臨,吾等若想自保,便要奮勇爭先了。”
“此物乃是一名偉大強者所凝練,損天下之靈性供養吾等寥寥幾人,貧道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陛下無需感謝貧道。”
“總之,危機將至,陛下,咱們都勉為其難吧,吾能透露的也就這么多了,實力不足的情況下,知道得太多并沒有什么好處。”
對于秦皇嬴肆的詢問,易塵當即一字一頓的解釋道。
他義成子并不生產天地靈機,只不過是天地靈機的搬運工而已。
如果歷史的迷霧沒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么人皇確實是一名偉大仁慈的強者,易塵并不會居功,而且屬于他的那一份,別人也奪不走。
大敵當前,幫人就是幫自己。
最起碼嬴肆、元君等人強大起來,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比如若有強敵來犯,他義成子被人纏住之時,起碼他們可以暫時護持躲避一番。
大爭之世,像越青萍、元君、嬴肆等人皆是人族氣運烈火烹油之下澆灌而出的杰出人物,以前可沒有這么多人杰同處于一個時代。
當然了,再牛逼的人杰,也沒有他義成子的驚世智慧。
易塵不求他們C,只要他們能暫時帶人能躲個貓貓就行,別被人一碰就碎.
“小狼,那元君就卻之不恭了啊,總之咱們斗姆元君殿,有事一起上,你知會一聲就是。”元君瞥了一眼旁邊的嬴肆,起身朝著易塵鄭重一禮道。
“也罷,國師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只恨吾等靈性不足,遠遜國師這等天才人物,嬴肆也厚顏收下此物了。”
“對了,國師,沉海潮的下落,已經有著落了。”
“只不過此事有些古怪,吾想讓國師你回來之后再行定奪,因此便沒有擅動,國師且看!”
大手一翻,一封信箋頓時出現在了嬴肆的手掌當中。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拆開信箋,一時間易塵的面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海底,水晶宮內。
四道身影正相對而坐,茶幾之上的香茗正冒著淼淼熱氣,蒸騰向上,幻化出珍禽異獸之形。
顯然,這是世間罕見的一等一的靈茶。
然而此刻水晶宮內的四道身影卻是有些劍拔弩張起來,對于案幾之上的香茗并未有著任何動作。
“幾位,現在大秦咄咄逼人,一直在追查吾等之下落,那義成子如今威壓天下,組織內人心渙散,似乎大秦已經掌握到了當年吾等設計義成子,使其流落魔境之事。”
“事情,是沉海潮和老骨頭你們倆惹出來的,最終承擔義成子和嬴肆怒火的卻是實字一脈,這件事如何應對,咱們是不是應該拿出一個章程來?”
“繼續這樣躲藏下去,偌大人境遲早沒有吾等容身之所,依吾看來,咱們不如設計將義成子那名叫甄軟的道侶或者他的幾個師兄弟引出來,偷偷的綁了,使其投鼠忌器。”
“此獠重情重義,晉階速度如此之快,身上必有隱秘,他們逼人太甚,咱們干脆干一把大的,借此逼問義成子晉階如此迅速的秘密,如何?”
“昔日歷史上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典故,咱們今天干脆便效仿一番,只要能設計得到其所修真功秘法,哪怕是明燈組織實字一脈全部毀了也值了。”一名胖乎乎的朱袍員外打扮的中年人當即寒聲說道,他周身透出一股腐朽衰敗的氣息,那是歲月在他神魂之上留下的痕跡。
“不可!萬萬不可!胡朱前輩,你沒有和義成子打過交道,此人極其可怕!”
“吾等能茍活到現在,不過是義成子還沒有傾力出手之故,莫看人境廣袤無垠,吾等更是居于這無窮海域當中,有著異寶斂息護身,但是一旦義成子發起瘋來,吾等必定沒有立錐之地。”
“而且此人對其親眷肯定暗中派了高手保護,若是惹怒了他,吾不知會發生何等可怕之事。”
“一世名,鎖不住他。”
“吾能感覺到,其實他自己也在克制,他才是真正的魔道種子,只可惜這樣的人才卻是入了道門。”沉海潮對著‘朱袍員外’沉聲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