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后易塵還是將玉匕接了過來。
青云子說得在理。
小師弟如今的修為雖說不差,并且還在飛速進步,但是一個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終究無用。
這玉匕放他手里,剛好可以斷了外面那群豺狼的念想。
“好了,師弟,清風明月呢,他們覺醒靈性了嗎?”易塵口風一轉,將話頭轉向了自己兩個可愛的小笨比師弟。
“沒有,還是差臨門一腳,這層窗戶紙不知何時可以突破,清風前面腿還摔斷了。”
“斷腿?咋回事?”易塵目光一寒。
“還不是師兄你開的好頭,清風模仿師兄你從高處對著墜龍潭跳下,說是要追尋師兄的腳步,也要刻苦修行,然后當場腿就折了。”
“若不是這小子還算機靈,知道偷偷叫上明月在下面守著,后面明月大聲呼救,我及時趕到,這才把他撈上來。”青云子幽幽的說道。
易塵:“…”
“好了,師弟,不說這個了,給你看看大師兄給伱帶的禮物。”
易塵微笑著將一枚儲物戒指遞給青云子,并且將使用方法一并告訴了他。
一時間青云子被儲物戒指當中的銀票震住了。
“四十萬兩,師兄你該不會劫道去了吧。”青云子目光頓時古怪起來。
易塵頓時一個爆栗就敲到了青云子的頭上:“小師弟,我看你是想讓師兄考校下你的修為了。”
“我跟你講,劫道的都是苦哈哈,這錢都是師兄憑本事正經賺的。”
“劫道才能賺幾個錢,格局打開,以后師兄讓你開開眼,什么叫賺錢。”
“等師兄修為再進一步,騰出手來,咱們隱龍觀未來也要修摘星樓,布大陣,躋身天下頂尖宗門之列,奠定萬世之基。”
“當然,飯要一口一口吃,比如現在,咱們先定一個小目標,滅掉拜火道,稱霸明光府!”
一時間易塵語氣忽然進入凜冬,充滿了肅殺之意。
一個小小的拜火道竟敢欺到他隱龍觀頭上,簡直沒把他義成子放在眼里。
“師兄….”
“此事師兄會處理好,你不要管。”
“對了,我給你的儲物戒指當中還有兩顆月隱丹,服之能增加開悟的幾率,這是來自止殺劍廬的好貨色,你找機會給清風、明月服下。”
“夜深了,你下去吧,拜火道的事我來處理,好生修行,再這樣下去你連小喵都打不過了。”易塵笑瞇瞇的大手撫向青云子的頭頂,將他的發髻弄亂。
喵子從地上瞬間躥向易塵的肩頭,舔了舔爪子,挑釁般的看了青云子一眼。
一時間青云子瞳孔驀然一縮,數月時日便突破到煉氣化神的那點自得之意徹底煙消云散。
打不過師兄便也罷了,若是打不過師兄的靈獸,這就過分了。
他,青云子,必將永遠鎮壓小喵。
夜晚,月涼如水。
易塵回到房間,推開窗戶,瞧著天邊的圓月,不禁開始沉思起來,思索著這一次玉匕引起的謎團。
著名實戰學家華強先生說過,當你懷疑一個瓜是不是生的時候,它在你心里已經是生的了。
現在易塵便是如此,他真不相信這是巧合。
“拜火道不過是芥蘚之疾,嚴家,你們到底布下何種后手呢?”
左思右想猜不出答案后易塵索性便不再想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終于回到了隱龍觀,他今晚決定給自己放個假。
易塵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之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
旭日初升,其道大光。
迎著陽光,八人八鶴自天邊飛來。
火祭子瞧著今日冷清的隱龍觀周邊工地,不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這便是不配合他拜火道的下場。
瞧著地面上別人敬畏懼怕的眼神,火祭子感覺心中快意極了。
修行修行,不就是為了高人一等嗎?
“青云子,速速出來接駕!”
“讓老子親自來請,你們隱龍觀可就要遭老罪了。”
火祭子胸膛一挺,朝著面前的道觀蔑聲大笑道。
若不是少門主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給隱龍觀的那個斜眼道人上手段,昨日他便把玉匕拿到手了。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火擬子、火汰子、火梅子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后仰。
然而他們的笑聲很快便戛然而止。
一個個好似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坤,脹得通紅。
晨光下,只見一個身材雄壯至極的道人迎著光走出了道觀,在他的身后則是跟著林正義張捕頭一行人。
“你是….,道友,都是誤會,既然義成子道長回歸,吾等這就退走。”
瞧著易塵周身散發的龐大氣勢,火祭子心中悚然一驚,額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便冒了出來。
“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當我隱龍觀是窯子嗎?”
“生命如此脆弱,如朝露,消散于晨曦。”一聲輕嘆從高大道人口中響起,他大手一招,攝來一朵野花,其上露光晶瑩。
一點金光驀然從易塵手中綻放,晨露瞬間便被蒸發,野花炸碎。
“你們聽過,腦花迸開的聲音嗎?”
易塵高高的舉起一只胳膊,手臂驀然膨脹了一大圈,其上出現一道猙獰的兇虎神紋。
火祭子等人只感覺眼前一黑,一切很快歸于沉寂。
隱龍觀前,林正義張大了嘴巴,他瞧著脖子陷入胸腔的八具尸首,一時間忍不住頭皮發麻。
昨日他已經跟易塵說明了拜火道的情況以及其后面的跟腳,他想破腦袋也猜不到易塵行事會如此暴烈。
“林兄,我這有一封書信,麻煩你幫我找人把這八人八鶴的尸體以及書信送到拜火道總壇。”
易塵轉頭朝著林正義微笑道。
此事不管背后是不是嚴家推動,他都決定把拜火道覆滅。
一個人表現得越像獵物,就越是獵物,骨子里的溫良會害人的。
做人,得帶點刺!
唯有血與火,才能讓人感到敬畏。
他要以拜火道上下的人頭,換來對各大修行勢力的震懾。
不管是誰向他隱龍觀伸爪子,都要隨時做好被他義成子瘋狂報復的準備。
他義成子的手,向來很黑。
不把他打死,誰也別想動隱龍觀。
拜火道宗門法壇。
大殿之內一個青銅四足鼎內正熊熊燃燒著青色火焰。
一個中年男子正恭敬的給一位身著金邊黑袍的年輕人敬酒:“三公子,我手底下有一號鑒寶高手,無意間發現一個小縣城出現了一把玉匕,
很像上宗多年來一直尋找的‘鑰匙’,我不敢耽擱,因此便馬不停蹄的聯系了長老。
就是玉匕如今在那隱龍觀青云子手中,此觀觀主義成子也是真人境高手,不太好惹。”
黑袍年輕人端起酒杯懶洋洋的抿了一口,笑道:“一個真人境高手而已,小門小戶,豈能比得過我冥火教高手如云?此人若識時務也就罷了,若是不知進退。”
黑袍年輕人聲音為之一頓,“那么他便可以去死了。”
“你盡管放手去做,若真是我教一直尋找的‘鑰匙’,我覺得這拜火道也該換個人執掌了,世上哪有一百多年的少宗主,你說是吧?”
瞧著黑袍年輕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年人心中不由得大喜過望,他曲意奉承,鞍前馬后,等的不就是這句話嗎?
他爹已老,暮氣重重,卻仍戀棧不去,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能成大事。
他拜火道背靠冥火教,在明光府這一畝三分地,給他隱龍觀面子,他義成子就得接著,不給他面子,他義成子也只能受著。
“炎照,我便再給你交個底,如今天下紛紛,異象頻發,正是大爭之世來臨,我父親如今已經突破真人境七重,這明光府的大小勢力,也該有個主了。”黑衣人再度釋放出一個重磅消息。
拜火道少宗主炎照聞言不由得大喜過望:“三公子放心,我拜火道從今往后一定忠于三公子您,指哪打哪,量平安郡之物力,結公子之歡心。”
“哈哈,炎照,你是個聰明人,比你父親強,不過你派去的人怎么還沒回?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公子放心,我派去的乃是我拜火道的八大司祭,都是精銳,定然萬無一失,公子再等片刻。”
就在此時,忽然間一名黑甲侍衛慌亂的闖了進來,身后則跟著一隊人馬抬著八人八鶴的無頭尸體。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寂起來。
“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黑袍年輕人冷笑道。
炎照剛欲辯解,一道蒼老佝僂的身影走進了大殿,一巴掌便將他扇到了墻上。
“逆子,你趁我閉關時到底做了什么?自己瞧瞧吧”
“我拜火道這些年就攢了這些家底,一下子死了八大司祭,都是你做的好事。”佝僂老者憤怒的將一封信甩到炎照的臉上。
炎照打開一瞧,只見紙上赫然寫著:
“要么交出少宗主炎照,要么三日后我親自過來——義成子。”
“易道長,你真要與拜火道開戰?它背后可是冥火教,真人境高手不止一位。”隱龍觀大堂之內,林鎮北聽聞白天發生之事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趕了過來。
“林兄莫急,我打的就是冥火教。”易塵的眸中閃過一絲冷芒。
雖然他不知道玉匕事件的全貌,但是這并不妨礙易塵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策略。
若是他今日驟然來到拜火道將其覆滅,冥火教必然不忿,與其拉扯不清,不如給他們三天時間,畢其功于一役。
三天的時間足夠讓子彈飛一會了。
他,便是要在拜火道和冥火教準備充足之時,以霸烈之勢將其壓服。
若是被他發現冥火教是此事的幕后推手,那么冥火教也沒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當然,易塵執意如此還有一個小小的私心。
在滅掉請他吃飯的一家六口的鬼物之后,他一共得到了三百點深紅點,玉匕又給他貢獻了一百八十點,距離真功異變,突破第十二層只剩下不到一千八百點的缺口。
老實說,他看上拜火道祖墳了。
拜火道傳承日久,行事乖張霸道,乃是冥火教的分支。
而那冥火教乃是一個偏向邪教的修行勢力,內部分為冥殿與火殿兩支。
冥殿修行法門陰森血腥,煉鬼煉尸之術盛行。
火殿也不是什么好路數。
把事情搞大,在爭斗過程中滅掉冥火教培育出來的一些陰邪之物,豈不是很合理的事?
此乃一箭三雕之舉。
滅拜火道,與冥火教做過一場,再撈一波深紅點。
若是冥火教點子扎手,易塵便就此打住。
若是冥火教敗退,那么他隱龍觀在明光府的擴張的阻力便會大大減輕。
“易道長既然胸有成竹,那我便不再多言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道長盡管言語一聲,能辦的我林鎮北絕無二話。”林鎮北見易塵態度堅決,也放棄了說和的想法,不再相勸。
“師兄,真要如此嗎?三日后,我想跟你一起去。”
“我擔心…..”青云子擔憂的朝著易塵說道,卻在中途背易塵打斷。
“師弟,一個明光府養不活兩個大勢力,隨著我隱龍觀坐大,逐漸也會成為冥火教的眼中釘肉中刺。”
“與其它趁著師兄不在的時候鬼鬼祟祟的使絆子,不如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做過一場,斷掉某些人的妄想。”
“一切罪愆,師兄來背,萬罪歸吾身,師兄會盡力給你創造一個好的環境發展宗門。”
“若我日后身死,你便把罪責全部推到師兄頭上,我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赤焰軍主和江北道的鎮安司指揮僉事風大人會出面具保我隱龍觀。”
“三日后,師兄一個人去便可,你是我隱龍觀下一任觀主,今日師兄便告訴你一個道理,壯大我隱龍觀不是請客吃飯,有的人要當面子,有的人要做里子,有些臟活,總得有人干。”
易塵一字一頓的對著青云子說道,對于未來,他早已有了規劃。
“師兄,你….你這樣太累了,都怪我沒用,要不我們就保持原樣吧,這樣也挺好的。”青云子眼中淚花隱現。
易塵瞧得心頭一軟,嘆了口氣:“師弟,若是以前可能還行,如今天地異變,人人奮勇爭先,今日退,明日退,總有一日咱們會退無可退的。”
“你記住,想壯大我隱龍觀,非師兄一人之力能功成,你,我,清風,明月,咱們師兄弟都要出力。”
“教導弟子修行之事便只能靠你了。”
“師兄,不大擅長教人。”
青云子稽首一禮退下。
易塵則來到后院,一手一個抱起清風、明月,笑瞇瞇的朝著豐云縣走去。
沒多久后易塵手上便多了一棍子的冰糖葫蘆,兩小只坐在易塵肩頭,一人一串開炫。
明月:“師兄,這次回來你便不走了吧。”
易塵:“不知道,再說吧。”
清風:“師兄,你什么時候找道侶啊。”
易塵:“你是不是偷偷進我房間了?不許動我的書。”
清風:“師兄,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樣修行。”
易塵:“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這個你不懂,反正你別學大師兄,學我者死….”
清風:“師兄….”
易塵:“清風你屁話太多了啊,師兄今天教你一個乖,屁話太多容易吃虧,你看,明月都炫了三根糖葫蘆了,你還在這師兄師兄。”
明月:“哎呀,被發現了。”
清風:“明月,你太壞了,心眼子真多。”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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