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奇術點撥之言,眾人皆是精神一振。
奈何,按修為分批次的限制,卻讓不少人失望不已。
不過,這種失望一晃便過。
畢竟只是一年半載之間隔,算不得太長。
其后,張淵又分別出手,提升了暗勁以下二十九人之適性。
這二十九人中,文院十六人盡在其列,余下十三人才是武院之人。
因只是幫每一人將一項適性從C提升到B,是以共耗費教化點數116點,尚余176點。
至于所提升具體適性,自然是智、政、槍、刀、弓五類中的一類。
也就在張淵剛剛完成教化時,一名黃袍衛士自遠處奔來。
“稟泰公,天公有請!”
張淵輕輕頷首,將此間之事交待給趙毅及閻象后,便徑直向天公苑行去。
行至半途時,忽然聽聞陣陣沉悶的轟響聲自旁側傳來。
張淵心覺古怪,抬腳向聲音來源處行去。
未幾,一番震撼的場景映入眼簾,直看得張淵瞪大了眼睛。
只見,密集的林木中,二十余個高大的石人正在大肆“破壞”。
這些石人高兩三丈,通體由石塊及泥土組成,一些部位的縫隙甚至還有綠草夾雜、青苔點綴。
它們便好像是力大無窮的巨靈一般,隨手一托,便可托起千斤巨石。
更有石人雙臂環抱一人粗的大樹,狠狠朝上一提便斷了樹根、拖曳而起。
即便是數人粗的古木,三五石人協作,竟也可掀起。
此外,尚有巨人擎著厚重的石條錘擊凹凸不平的地表,似是在奠基。
這一幕給張淵帶來了很大沖擊,足足十余息后,方才平穩了心緒。
轉頭四顧,發現四周除了有數十黃袍衛士外,在中央處的一塊石臺上,竟還有一人閉目端坐。
而那人,卻正是中方山主白元。
掃視著一臉警惕的衛士,以及神情肅穆、不斷掐捏手印的白元,張淵眼神微閃,隱約間明白了過來。
這些石人應當便是由白元所操縱,而且在白元操縱這些石人時,對于外界的感知應當很弱。
再度掃視向那些石人,張淵仔細觀察之下,也發現了問題。
這些石人猛則猛矣,但行動之際,頗有些笨手笨腳的感覺。
至于閃轉騰挪什么的,更不可能做到。
張淵瞇眼打量半天,眼見白元額頭上隱有細汗冒出,所幸倚著旁側的樹木繼續觀看。
半刻鐘后,白元終于收了手印,長吐一口氣后,有些疲憊的睜開了眸子。
而那些石人也突地靜止在原地,無法動彈。
張淵眼神一閃,抬起腳步朝著白元靠近過去。
周遭一眾黃袍衛士此前一直對張淵抱有警惕姿態,但此時卻收回了目光,不再關注,也不阻攔。
而白元也直到此時才發現張淵的到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有些吃力的站起身來,下了石臺后,朝著張淵抱了抱拳。
“見過泰公!”
張淵擺擺手,溫和笑道:
“白山主無須多禮。
本道主方才路過,聽聞此間動靜,便特意趕來觀瞧。
卻不想,這一瞧竟給了本道主偌大震撼。
白山主之手段,堪稱神異!”
白元眼中閃過一抹得色,面上卻苦笑一聲,搖搖頭嘆道:
“在下這點微末伎倆,可不敢在泰公面前稱奇。”
張淵哈哈一笑,也不同他爭辯。
“不知白山主這是在作甚啊?”
“回泰公,在下正在構建學宮。
若是一切順利,三日之內,學宮主體將落成。
再有兩日讓人填充其他相關物什,想來五日之后學宮便可告成。
雖然有些小,但容納百來人尚且不成問題。
日后,在下也會抽出時間,不斷擴大。”
白元撫須看著被清理出來的空地,語氣之中頗有些成就感。
“此等手段,果真不俗。”
張淵嘖嘆一聲,隨后感慨道:
“這些石人力大無窮、身高體硬,若是能投入作戰,定然是一批關鍵助力!”
白元先是一愣,其后苦笑道:
“泰公,這怕是不成。”
“嗯?為何?”
張淵微微一愣,好奇問道。
“泰公有所不知,這些石人看似威猛,但實則有諸多限制。
其一,凝聚時間長,且數量有限。
按在下之修為,要凝聚出這二十二尊石人,便需要近兩個時辰。
而在下最多,也只能同時凝聚出三十尊石人。
其二,靈神之力耗費極大。
在下每次只能驅使它們運作大半個時辰。
且即便不動,也會持續消耗,直到徹底散去靈神之力,讓它們復歸于土石。
之后便需要半個時辰的恢復,方能再度驅使。
其三,動作僵硬。
這些石人只能做一些簡單動作,若要同武者一般,根本不可能。
其四,承受能力有限。
泰公休看它們很是堅硬,但實際上,它們的漏洞很多,且防御也只相當于一兩重鐵甲。
只要攻擊足夠密集,很容易被擊散。
其五,驅使距離有限。
這些石人驅使距離限制于神臺念力,一旦超出范圍,便會自行潰散。
像在下目前念力,只能維持在兩百步方圓內。
最關鍵的是,在驅使石人之時,在下無法移動,且對外界感知十分低弱。
這若是在戰場中施為,無異于取死之道。”
張淵恍然點頭,心中既是失望又是慶幸。
失望的是,這石人限制頗多,并無想象中那般厲害。
慶幸的同樣也是這點。
若是石人可成軍隊,那木人呢?水人呢?
若是還有其他群體也懂得靈神之道的修行,鬼知道會亂成什么樣。
不過限制雖多,卻也未必就沒有助戰的機會…
眼下來看,白元等山主及風雨二師很大可能都是地境初、中期修為。
張梁、張寶應當稍稍強一些,又或者差不多水準。
至于張角,要么地境圓滿,要么已入天境。
就是不知,倘若天境之人施展這石人之術,又會是何樣一番場面?
張淵心中暗自思忖著,面上則是露出可惜之色。
“原來如此,那確是有些遺憾。”
輕嘆一聲后,張淵又朝著白元抱了抱拳。
“有勞白山主為學宮之事費心,本道主尚要前往拜會天公,便不久待了。”
白元急忙回禮,同時微微躬身。
“是,恭送泰公!”
天公苑。
“天公!”
張淵入了里側客殿,卻見殿中不止有張角,還有風師羅立及西方山主左燦也在其中。
“泰公!”
羅立及左燦同時起身,朝著張淵一禮。
“泰公入座吧。”
張角輕笑著指了指前方胡床。
張淵應了一聲,抬腳走了過去。
待得安坐后,張淵掃過三人,好奇道:
“不知天公相召,是為何事?”
張角并不直答,而是給了羅立一個眼神。
羅立會意,輕咳一聲道:
“泰公,眼下南匈奴內部矛盾重重,仇漢派貴族與新任單于傾軋不斷。
根據諜報,當前南匈奴羌渠單于幾乎處于全面下風,仇漢派貴族大占上風,攫取了諸多實權。
便是商道,也早已被斷絕。
匈奴人野性難馴,他人很能介入。
但您之身份不同,或許可以為圣道賺取一道強力外援…”
張淵頓時恍然,同時心中也暗自吐槽。
原來他們也盯上了南匈奴這把刀。
或許,張角從一開始,便打著這方面的主意。
果真是人精…
張淵微一沉吟,隨后一臉若有所思的問道:
“天公之意,可是讓某暗中聯絡羌渠單于,并幫助他掌控南匈奴大權,好在將來起事時予以協助?”
張角眼中露出贊許之色,但卻搖了搖頭。
“大意是如此,不過不是暗中,而是正大光明!”
“正大光明?”
張淵眉頭一擰,露出不解之色。
張角重重一點頭,眼露精光道:
“不錯,自令尊含冤故去之后,使匈奴中郎將一職便始終空缺。
這卻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泰公你以彼道還彼仇之機會!
當今那位昏聵天家賣官鬻爵不斷,只要使足銀錢,便可拿下此位。
如此,也算是子承父業。
屆時,你便可以使匈奴中郎將之身份,協助羌渠掌控南匈奴。
如此恩情,再加上此前令尊之恩,足以讓羌渠對泰公你感恩戴德。
只要再用心經營一年半載,維系好關系,并對其誘之以利。
將來起事時,大有希望借助其力!”
張淵卻是微微沉默,而后遲疑道:
“此舉怕是不妥,我之身份雖已被重新錄入,然此名太過招搖,恐會招致某些有心之人的反對。”
張角自信一笑道:
“泰公無需擔憂,朝中宦官與黨人多有不和。
有宦官使力,即便有人反對,也多半無用。”
張淵瞄了一眼張角,暗自撇嘴。
這老道,都到了此時還跟自己藏著掖著。
不就是宦官中有自己人嘛,有甚可瞞的。
“還是不妥,即便黨人攔不下任職,但此后定然也會對某投注諸多目光。
屆時,某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許多事便不好開展。
甚至于,對南匈奴之拉攏,怕也會被察覺,進而再設法破壞。
如此,于大局影響甚為不利。”
張角等三人眉頭微皺,他們卻是不曾想到這點。
“南匈奴可是一把好刀,難不成就這般算了?”
張角低語著,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