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知道,華爾街那片地方,不僅是資本的天堂,也充滿了罪惡與骯臟。
茉莉·布魯姆去那邊安排過幾場牌局,是私人牌局。
在那種都是富豪的私人場所,她見識過華爾街背后的真面貌。
在此之前,她其實幾次跟唐恩提起過,不過都是欲言又止,并沒有說細節。唐恩一度以為她受到了一些打擊,甚至…遭遇過一些欺負,就沒有過多追問,怕引起她不好的記憶。
不過這一次,茉莉·布魯姆打算開誠布公。
她會把自己的閱歷講出來,讓唐恩在處理紐約模特圈的事務時,能夠有一些的參照。
“一開始的時候,牌局還算正常,富豪們雖然都是左擁右抱,但也只是左擁右抱,并沒有太過的舉動,他們在努力的贏取對方的籌碼。可是過了大約兩個小時…我沒記錯的話,是從凌晨開始,玩法就變了。”
茉莉·布魯姆的話,讓唐恩想到了電影《華爾街之狼》里的一些情節,華爾街的那些人,玩起來很瘋癲…很多都是毫不避諱的集體群歡。
唐恩就表情微變,“難不成他們當著你的面就亂搞起來?”
茉莉·布魯姆搖搖頭,“那倒沒有,不過更過分!后半夜的游戲,取消了籌碼。”
“取消了籌碼?用現金?”
“當然不是現金!”
“嗯?”
茉莉·布魯姆深吸了一口氣,“是女人!”
唐恩立時睜大了眼睛,“女人?賭女人?”
茉莉·布魯姆重重的點頭,“就是這樣。當時我嚇壞了,我經歷過很多大尺度的場面,好萊塢這邊的牌局,一邊嗑/毒一邊賭,我見過;女人在桌子底下給他們吹,他們在玩牌的場景,我也見過。可是這種把人當成籌碼的場景,是第一次見。”
唐恩沉默下來。
的確,這太過分了!
玩的尺度再大,其實都在“人類”的倫理范疇中,只不過是受禁的倫理。
可是拿女人當籌碼,放在牌桌上交易,就是不把人當人,是真正的突破了人類倫理。
茉莉·布魯姆道:“當時,我才終于明白,為什么他們6個富豪,帶去了20個女孩兒。原來,她們才是那場牌局的真正籌碼。”
唐恩忍不住問道:“那些女孩兒會同意?”
茉莉·布魯姆就冷冷的一笑,“是啊,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很疑惑。那些女孩子都很漂亮,都很年輕,哪怕…哪怕給別人當情人,哪怕去酒吧坐臺,也能過上很不錯的日子。為什么受辱成為別人牌局上的籌碼?成為交易的物品?后來我才知道,那是她們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
“什么意思?”
“紐約是一座國際都市,同樣的,紐約也有著來自全世界的地下黑//幫。”
唐恩并不認同的說:“黑//幫?這不可能!過去20年中,魯迪·朱利安尼先后當了紐約的檢查長和市長,他把紐約的五大黑色家族都連根拔起了。在加上‘9·11’事件,趁著一波反恐行動,紐約進行了好幾撥大規模的排查,過去存在的那種幫派,早就沒有了生存的土壤。當然了,一些地痞流/氓、街頭混混,肯定少不了。”
過去的五大家族可太厲害了,能跟政府對著干!
參與的都是國際大買賣,軍火、毒、賭場等等。
面對這群手持重武器的家伙,平常的警察都不是對手,動不動就是火拼,狠辣血腥。
現在紐約的地下勢力,都是一些小毛頭、小混混,頂多就是勒索、敲詐,打架、斗毆這些小把戲。即便有帶頭人組織,也頂多就是個十來人的小團體,做一些謀財不害命的勾當。即便被抓了,用不了幾年也就放出來了。
就比如前世中茉莉·布魯姆的個人傳記電影《茉莉的牌局》中展現的那樣,她和托比·馬奎爾鬧僵之后,被迫重返華爾街。她去給華爾街的富豪們組織私人牌局后,賺了很多錢,很快就被紐約地下的混混們盯上了。
她不給錢,想抗爭。
對方就把她痛打了一頓,搶走了她的錢,然后腳底抹油趕緊跑了。
根本不敢過多逗留。
茉莉·布魯姆就嘆了口氣,“老板,你每次出行都有很多保鏢隨身,那些小混混影響不到你。可是,對那些底層的模特來說,他們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脅。”
“勒索模特?”
“嗯。”
唐恩就點了點頭。
紐約的地下黑//幫,還真是不成氣候了,底層的小模特才能賺多少錢啊?勒索她們,能有多少收入?
茉莉·布魯姆道:“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還有更重要的一道枷鎖,讓那些女孩兒們永遠也擺脫不掉。”
“什么?”
“身份!”
“什么意思?”
“她們需要綠卡,需要一個在美國合法生活、工作的身份!否則,她們連最基本的社會保障都沒有!”
唐恩猛然睜大眼睛,“都是黑戶?”
這一世活在美國,他太明白要想在美國生活,美國身份的重要性了。不說其他,單說醫療,如果是黑戶,就買不了醫療保險,享受不了國家醫療保障,甚至連私人醫生都沒法請。而美國對藥品的監管非常嚴格,沒有醫師處方,根本買不到藥。
一旦出了意外,只能去那些地下診所,收費之高…令人發指,哪怕是普通的感冒發燒,診金也要上千美元。以至于很多人生病了,就只能苦熬著。
除此之外,這些非法勞工缺乏社會的法制保障,他們的薪酬極低,工作時間卻非常的長。他們為美國提供了大量的廉價勞動力,還不會占有社會福利保障的資源。
因為這層原因,美國政府似乎對于非法勞工,一直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做法。
美國每年只會發放20萬份的工作簽證,而事實上,在美國長期滯留的非永久性移民乃至沒有簽證的非法移民總數卻超過5000萬。
美國的總人口才3.5億!
非法勞工保證了最底層、最邊緣的那些工作的正常開展。否則,美國人生活這么好、福利這么高,誰愿意去做那些邊緣的工作?比如抬死尸、比如大卡車的裝卸工,比如清掃大街、洗碗刷盤等等。
只是沒想到,紐約20萬的模特群體中,竟然也存在著大量的黑戶。
唐恩和時尚圈打過一些交道,可這些事,的確沒有人跟他談起過。
茉莉·布魯姆道:“牌局結束后,我跟一個富豪聊過,他告訴我,紐約的模特…至少有25都是非法勞工,很多甚至會在elite這種大模特公司工作。她們會什么甘愿把自己當貨品,任由那些富豪們玩弄、交易?是因為她們希望通過討好這些大人物,來獲取一個合法身份。甚至其中很多人都成了富豪們的寵物、奴隸,你明白我的意思。這就是我在華爾街的所見所聞。”
唐恩默然不語。
茉莉·布魯姆又道:“那天的牌局中,有一個叫米娜的女孩子,我記得非常清楚,她來自波多黎各,4歲的時候就跟著父母來到了美國,至今還是非法身份。她有著海洋般的眼睛,非常靈動,是那天最漂亮的女孩子,當時才16歲。當晚,她被當成籌碼,交易了5次。有一個富豪在把她賭掉之后,還對她念念不忘,就用他贏來的另外兩個女孩兒,交換到了她一半的擁有權。”
“一半?”
“沒錯,一半。兩個人同時擁有她。”
唐恩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自以為見多識廣,這一下還真是見了大場面。
沒想到,紐約模特圈的環境,會這么復雜!
唐恩知道模特圈很亂,認為這是靠近時尚圈的近墨者黑。
現在這才明白,遠非這么簡單!
難怪安娜·溫圖爾苦苦相勸,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按理說,她推動了新環球并購普拉達,她應該站在普拉達一方,支持新環球順利的完成對普拉達的產業整合才對。
她為什么要勸唐恩?
肯定有更隱秘的事存在。
現在,唐恩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
模特圈,不僅是涉及到了時尚圈那么簡單,還關系到了紐約的地下社團,還牽連到了華爾街,甚至還和非法移民的國家戰略有關…
吉賽爾·邦辰的妹妹被人凌辱了,唐恩本想著借著這件事,給時尚圈的諸位一個教訓,來一個殺雞儆猴的祭刀儀式。
讓他們看看新環球的厲害。
大不了就掀桌子唄!
可現在唐恩知道了,這桌子還真是不能掀。
一旦真掀了,把桌子底下很多隱藏勢力都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即便是唐恩也承受不起。
華爾街富豪們把女模特們當寵物般的蓄養、交易,這種行為實在太惡劣了。
惡劣到了不能公開的地步。
“看來,這件事還真不能等閑對待。”
唐恩聽了茉莉·布魯姆的話,心中有了計較。
他打算親自去一趟紐約,把事情擺平。
安納德·喬恩必須被拿下,這是他許給吉賽爾·邦辰的承諾。
同時,在拿下安納德·喬恩的過程中,事態不能發酵太深、輻射太遠,以免觸及到太多人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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