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滄再是傻子,也明白秦孝淵的深意了。
這樣一條康莊大道給自己鋪好了,這對陳滄來說,真的是貴人!
陳滄有些感動,握著茶杯,感受到里面的溫度,抬頭說道:“謝謝你,秦院長。”
秦孝淵笑了笑:“沒有外人,也不用這么見外。”
“但是,小陳,說句實話,你在省二院,或者說你在東陽,有什么事兒我能幫襯幫襯,出去了,終究得靠你自己。”
“而且,你也不要看不起省二院,說句實話,但凡你出去任何一家醫院,我敢保證,都沒有在這里有足夠的自主權。”
“我在這兒,你就放心好好工作,有多大本事,就使多大本事。”
“所以,這樣一個平臺,難能可貴!你好好把握和利用,當然了,如果有更好的平臺也可以,沒有的話,一定要好好利用。”
秦孝淵的話,陳滄都明白,他又不是剛剛上班的雛?
陳滄笑了笑:“嗯,謝謝秦院長,我明白的,好好努力。”
秦孝淵喝了口茶水,笑了笑,繼續問道:“嗯,對了,進修的事情,沒有什么意見吧?我擅自給你做了決定。”
陳滄搖頭:“當然沒有了,出去進修可是好事兒!我要是有意見,就是不識好歹了。”
老丈人給自己鋪的路,傻子才會拒絕!
兩人聊天也隨意起來,不再像是院長和醫生,反而是像老丈人和女婿。
秦孝淵忽然饒有興致的問道:“小陳,我有一件事兒,不太明白,你到底是想往哪個方向去發展呢?”
“你現在手外做的那么好,心外也是做的有聲有色,都要去參加全國大賽了,說不定還能拿個獎回來!
錢亮他們說你肝膽外科的技術也十分了得…我現在也搞不太清楚,你未來的發展方向到底是哪兒?”
“我看你研究生選擇的是心外科,你是真的想要在這個方向上發展?”
秦孝淵是真的有些摸不清楚陳滄了。
人家別的大夫都是專注于一個科室都做不好,甚至開始專注于一種手術,甚至是一種疾病。
陳滄現在確反其道而行,什么也都會一點!
陳滄笑了笑,看著秦孝淵說道:“其實…我所學習的就是您給我鋪的路啊?”
秦孝淵一愣:“啊?什么意思?”
陳滄深吸一口氣說道:“秦院長您都說了,要修建一棟急診大樓了,那么高的樓,總不可能只有一個科室吧?急診心外、急診胸外、急診手外、急診肝膽外、急診…這都得有吧?”
“你說我要是做主任了,總得成為大家的主心骨吧?所以要做到任何科室急診系統疾病都盡力掌握!”
秦孝淵笑了笑:“你小子,不要貪多嚼不爛,飯得一口一口吃呢,吃太多除了會噎著,還會撐死…”
陳滄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繼續說道:“其實,急診是對于危急重癥患者搶救的第一個地方,疾病種類看起來也太多了,甚至每一個科室都有很多能危及患者生命的疾病。”
“可是,仔細一想,每一個科室并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危及生命!”
“我一直以來想做的就是把每個科室那些危急重癥給分門別類的從專科中挑出來,去逐一擊破!”
“我是覺得,我有這樣的能力和天賦,不能浪費掉。”
“而且,這些疾病和手術看起來多如牛毛,數也數不清,但是仔細一琢磨的話,其中是有聯系的。”
“就比如外傷,不論是胸部外傷、腹部外傷、心臟大血管…等等,只要找到他們的聯系,分類總結…其實就能化繁為簡。”
“到時候,我完全可以把急救醫學做好,說不定我老了以后,還能寫一本急救外科學和急救內科學的書呢。”
“現在我們國內的大夫都是專科大夫,急救專業的人才本就稀少,而還大多數都是急救內科學,我感覺如果我們這一代人做好了,有一天真的能夠把急救外科手術指南給做好了,那時候,我們也能大規模培養急診外科醫生了。”
“而這一支隊伍,就是我們醫療行業的特種兵!尖刀!”
“到時候,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時候,就是我們這一批尖刀一樣的特種兵!拯救人民于危難之中。”
說道最后,陳滄甚至感覺到自己內心那種激情和那一腔熱血!
難嗎?
肯定難!
甚至很少有人去這么做。
可是有些東西總得有人去做!
再難!
再累!
總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一步步去完善的。
陳滄知道,很可能自己一個人完成不了,但是,他知道,吾道不孤啊!
有些前輩已經在做了。
但是礙于自身的局限,還沒有完成而已。
陳滄有系統,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但是如果這個系統被他白白浪費了,這真的就是可惜了。
他總得為人民,為這個社會,做點事兒。
說完之后,兩人沉默了。
這是陳滄第一次和人談理想和談未來,甚至是說出自己未來的規劃。
秦孝淵聽完之后,同樣是內心感慨萬千。
其實,秦孝淵他們就是國內第一批腫瘤研究者。
其實,仔細一想,腫瘤不也是這樣的嗎?
腫瘤涉及到了人體每一個臟器、組織、器官!
研究起來已經屬于跨學科了,可是依然他們那一批人前仆后繼的加入其中,去研究!
一個人研究不完,那就十個人一起來搞,十個人不夠,就一百個一千個,一代人兩代人…
現在國內腫瘤醫學的發展的確還比不上國外,但是我們比起過去,已經進步了太多太多了。
努力,總得有個方向,也總得需要一個過程。
這一刻,秦孝淵忽然特別懂陳滄!
想到這里,秦孝淵端起茶杯,再一次認真的打量陳滄,笑了笑說道:“來,祝賀你,可以實現自己的愿望,以茶代酒,干杯!”
陳滄一笑:“干杯!”
兩人相視一笑。
只是十秒以后,陳滄說道:“秦院長,其實不用以茶代酒,我聽悅悅說,家里有特供茅臺,據說40多年了?”
老秦臉色一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