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項北飛清晰地感知到無鋒和五塊石的移動,這兩件祖器似乎變得很暴躁,如果不是聚靈書將其牢牢地封住,恐怕此時已經開始發出強烈的波動出來了。
“你們這是感知到了同類?還是回到了家鄉而激動?”項北飛不禁思索著。
可惜這兩件祖器并沒有回復項北飛具體的意思,它們壓根都不理會項北飛,只是自顧自地顫動著。
越來越多的人影已經匯聚到了這里,每現身一個,幾乎都是一方大能,但這里少了吃瓜群眾的議論,沒有誰因為見到哪位聞名已久的高手而大呼小叫。
畢竟能來這里的都是高手,都有自己的尊嚴,也不會和不相干的人一起稱贊誰的過去。
頂多就是自己種族的三個人相互討論,但他們討論也是靠著靈力將聲音屏蔽,不會給人聽走。
所以現場人山人海,但反而顯得很安靜,大部分人都在養精蓄銳,等待進入到共谷,少部分人則是在觀察著四周,警惕著其他敵對種族的高手。
好在駱山游對于這些人都很了解,他在涯角空域幾十年,為了人族奔波,收集的信息也很多,知道不少情況,將許多高手都給項北飛介紹了一遍。
目前道宮還沒有消息傳來,所有人都在等待。
項北飛也打算靜觀其變,便跟著大家在這里等待了一天。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劇烈的波動,就像是雷聲轟鳴,炸響在了每個人耳畔,把每個人都給吸引了過去。
咔嚓!咔嚓!
天空中的鎖鏈斷裂了,就像是碎掉了一般,金色的碎鏈子大片大片地虛空中墜落下來,很快就湮滅,一股浩瀚原始的氣息從虛空中撲面而來。
共谷的封印似乎崩碎了!
隨后眼前出現了一片白茫茫的群山溝壑,蒼蒼野林不知綿延幾萬里,天空白云幽幽,倒是很閑適,不像是個危險之地。
這里的景象十分奇怪,因為涯角空域幾乎都是茫茫的虛空,放眼望去就沒有多少土地,哪怕是城池的時候也看不到成片的大地。可是眼前的共谷在封印崩碎了之后,就好像突兀地把所有人都拉了進來,每個人前腳還在虛空之中,后腳就已經出站在了這片大地上。
他們看不見虛空了!
“虛空呢?”
所有人都是愣住,虛空的突然消失也是讓他們猝不及防。
在他們看來,自己應該還站在共谷之外的虛空中,還沒有踏入共谷,可是共谷就像是在膨脹一樣,一下子將他們收容了進去,而虛空已經消失了。
原先大家聚集在這里,是打算等道宮的安排,正常情況來說,應該是他們在老實等待,然后道宮的人出現,宣布規定,安排每個種族出三個人,然后進入共谷。
這本該是標準流程。
可是道宮人都沒出現,他們就被拽進去了,也是讓大家猝不及防。
那這算什么?
大家都有些錯愕,四處張望著,希望能夠找到道宮的人現身給個說法,好歹提醒一下具體情況也好。
但是四周沒有一個道宮的人。
自始至終,道宮的高手就沒有現身。
不過這里的人都是高手,倒也不會自亂陣腳,每個人都迅速地和自己人靠在了一起,警惕地打量起了四周。
吼!吼!吼!
道道恐怖的嚎叫聲從遠處的山脈間傳來,就像是遠古沉睡的蠻獸在漸漸蘇醒,震蕩著這片空間,聲音震耳欲聾,刺透著所有人的耳膜。
“這是什么荒獸?”
許多人不由吃驚。
在場的人都是高手,修為最低都是永生期,但是這些荒獸的叫聲攝人心魄,竟是讓他們都感到心悸,甚至神魂都像是被震蕩了下,有些不穩,哪怕是升道期的高手前輩也不由皺眉。
他們也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好詭異的吼叫聲!
“這是上古荒獸,也被稱作虛空獸,有些虛空獸是很詭異的。”黎千洛悄悄地解釋道。
她畢竟曾經來過一次共谷,了解的事情比較多。
“虛空獸是什么?”
項北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
“虛空獸,非常詭異的一種生物,我師父說,在上古時期,這種東西是存在于涯角空域的虛空之中,它們修煉的,乃是虛空的吞噬力量,虛空獸的食物,就是修道者!”黎千洛嚴肅地說道。
“對,這個我也聽說過,涯角空域的虛空獸,以修道者為食物。令許多種族都非常頭疼,他們都沒有辦法應付這種強大的上古荒獸,許多種族甚至都被虛空獸給滅族了。”駱山游說道。
“但涯角空域現在沒有所謂的虛空獸。”項北飛剛來涯角空域不久,都沒有聽說過這些。
“很早之前就消失了,大家都以為滅絕了。”駱山游道。
“不是滅絕,它們應該是被關到這里。”黎千洛說道。
項北飛微微沉思了下。
能夠以修道者為食物的虛空獸會被關到這里,似乎只有一個辦法。
掌控天道的祖器!
祖器,是完全有能力將一樣東西從世界抹去的。
“我們得小心點,我師父說了,不要隨便去招惹虛空獸,這些虛空獸之所以能夠把修道者當做食物,就是因為它們可以免疫修道者的靈力!”黎千洛提醒道。
“免疫靈力?這么厲害嗎?那不是說,我們攻擊對方都是無效的?”小黑疑惑地問道。
“也不是,你可以想想,涯角空域的虛空,有一種很詭異的力量,專門吞噬修道者的靈力,虛空獸修煉的就是這種力量,但是我們可以靠著神黎、息壤、掌中芥之類的東西來應對不是?”
“噢,阿黎姐姐是說,我們可以用這些東西來對付虛空獸?”小黑恍然大悟。
“那我呢?那我呢?我可以揍它們嗎?”二哈蹲在項北飛肩膀上,甩著尾巴問道。
木麒麟本體是建木,建木乃是句芒部落的神物,足夠可以用來抵擋虛空力量。
“應該可以吧?但其實也不好說,厲害的虛空獸是不會忌憚這些東西的,或者說它們也有能力對付,總之我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上次我用神黎,也沒有從一只虛空獸手里討得好處,還是師父幫我解決的。”黎千洛說道。
他們三人在這邊說話的時候,其他種族的高手已經開始行動了,既然都來到共谷這個地方,那么自然是要尋找他們先祖遺留在這里的傳承,若是能夠得到自家先祖的遺澤,那必定能夠帶著整個種族走向光明。
大家行動的方向都不一樣,部分人不知道虛空獸的存在,但他們也很小心地避開了那些叫聲方向,往大山深處的另一側而去。
當然還有有些人留在了原地,似乎是在計劃著什么,或者想要等著先走的那些人去探探路,自己再做決定。
還有幾個種族似乎是打算結伴而行,相互在商定著協議。
項北飛目前不打算和人結盟,他朝黎千洛和駱山游兩人示意了下,然后也朝著遠處的大山飛去。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都把掌中芥作用在自己身上,避免遭受到虛空獸的偷襲。一直飛了大概一刻鐘,此時周圍已經都沒有人了,他們才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是一處山坳處,怪石嶙峋,還有各種奇怪的紫色植物盤繞著,四面都是高達上百米的山崖,在山崖上還散落著各種骨頭。
“先在這里等一下,我需要看看無鋒和板磚。”項北飛說道。
無鋒和三塊板磚一直都被項北飛塞在聚靈書里,自從來到這里開始,它們的氣息就變得很不穩定,總是散發著一股波動,項北飛不敢讓它們隨意出來,就擔心等下又把道宮的離天矛之類的祖器給招來。
“等下,我去看看四周。”
駱山游縱身躍起,將這片山崖掃尋了一遍。
“應該沒有人跟著我們,我看過了。”
駱山游從山崖上落了下來,但沒有落在他們身邊,而是在他們上面一塊凸起的石頭上,仍然在注意著四周。
項北飛決定一件一件地來,他先取出了無鋒!
斷劍被取出來之后,它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暴躁了,在不停地顫動著。
“你想做什么?別莽撞,等下要是把離天矛這種完整等級的祖器吸引來,我對付不了的。”
項北飛牢牢地握住無鋒,他不確定無鋒到底會不會聽自己的話,因為無鋒遇見其他祖器,自己會發出強大的威勢與人家對峙。
可一旦項北飛握住,那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就會縮回去,仿佛嫌棄項北飛太菜,不愿意把那股恐怖的力量交給項北飛施展。
但反過來說,無鋒如果被他握在手里,就不會暴走。
好在無鋒這一次也沒有選擇離去,不過它雖然被項北飛握住,卻自己掉了個頭,劍芒朝向了一個地方。
“無鋒是想去那邊嗎?”駱山游問道。
“看起來是。”項北飛道。
黎千洛說道:“那你問問五塊石要去哪里?”
項北飛也把板磚取出來,三塊板換也在不停地相互撞擊,好在也沒有太莽撞,不過無奈的是,它們指向了側面。
“這兩件祖器要去的方向不同,難道說它們缺失的身體分別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小黑問道。
“應該是這樣沒錯。”項北飛道。
“那我們要去哪里?”黎千洛問道,“先板磚?還是先無鋒?”
項北飛沉吟了片刻,問道:“你上次和你師父是在哪里得到板磚碎片的?”
黎千洛攤了攤手,道:“老實說,我也不太清楚。”
“你怎么會不清楚?阿黎姐姐你不是來過這里嗎?”二哈疑惑道。
“上次是我師父帶我跑的,我就負責當跟屁蟲玩一玩。而且我進來的時候,并非是在這個方位,這個地方很大,比你想象得還要大!我都沒記住幾個地方,更不知道從這里怎么去板磚碎片那個地方。”黎千洛說道。
項北飛做出了決定:“既然這樣,那就先順著板磚的方向走吧!如果還能夠經過板磚碎片的時候,或許那個地方你就會熟悉些。”
在共谷這里,必須要有目的性地走,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
無鋒顯然還是想要讓項北飛跟著它去那個方向,不過項北飛安慰道:“先走熟悉的,等下再去你的方向。”
他把無鋒重新收到聚靈書去,隨后就跟著板磚的方向飛去。
翻過了一座座丘陵,四周仍然是崇山峻嶺,就在這個時候,眼尖的小黑忽然指著前面喊道:“那里有一條瀑布!”
大家定睛一看,果然前面看見了一條大瀑布,這條瀑布掛在一座高山上,山峰高聳入云,抬頭竟然一眼望不到頂端在何處,真如銀河落九天之感。
不過這瀑布的高不是重點,重點是瀑布每隔一段距離,就好像有什么東西直接炸開,水花四濺。整條瀑布炸來炸去,倒顯得極為古怪。
而這個時候,有三個人就在這條瀑布的下方,手里拿著一張泛黃的卷軸,正在攤開,搜尋著什么。
這三個人,一個問道中期,兩個永生后期,實力都非常強大。
“匈頭族的高手,那個領頭的,叫做興無牙,問道中期的高手,那個永生后期的,興尤克,地榜天才,剩下一個我不認識。”駱山游說道。
此時三個匈頭族的人湊在一起,對著卷軸上面的什么東西指指點點,臉上露出十分激動的神色。
“他們在說什么?”二哈問道。
這三人討論的時候也很謹慎地把聲音給壓低,只有自己人才能夠聽得到,外人是沒有辦法聽到的。
不過這難不倒項北飛,因為這三個匈頭族的人似乎忘記了,有些人是會讀唇語的,即便把聲音屏蔽也沒用,嘴巴動一動,人家還是知道在說什么。
“果然當年大興老祖留下的卷軸沒錯,就是這里!”興無牙端詳著卷軸激動道。
“所以老祖的師父犁泉祖師是在這里隕落的?”一邊的興尤克問道。
“應該是,大興老祖當年是被犁泉祖師強行傳送出去的,可惜他受傷太嚴重,回去不久后也去世了,但是他臨死前留下這副卷軸,就是這副卷軸帶他離開的,現在這幅卷軸又指引著我們來到這里,這是老祖保佑啊!”興無牙越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