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最后的網
坐在車上，千葉龍平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接通后，千葉龍平笑著：“白社長，沒想到你居然需要把我從日本叫過來，難道您那個所謂的聯盟…已經不再支持你了？”果然，對面傳來白浩賢的聲音：“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事情辦得怎么樣？”
千葉龍平點頭：“已經辦妥了，他也已經同意。不過具體計劃…”白浩賢開口打斷：“具體計劃不要參與，讓他自己做。這樣破綻會少得多。”千葉龍平微微皺眉：“可是那個毛小子…我擔心他把事情辦砸。”白浩賢輕笑：“辦不辦砸，或者是不是會讓韓名勁察覺，還有什么意義嗎？他不管是回國還是翻身，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曾經和他敵對過的人。我想，這也是你能來韓國配合我的理由吧？”
千葉龍平停頓片刻，嘆了口氣：“真懷念當初的日子。雖然艾回持有的s.m股份被他強行買走了，不過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白浩賢不贊同地道：“難道放過他任由他回去你就能不再提心吊膽了？同等級的對手還會考慮報復對方的得失，你覺得你在他眼里，會讓他有什么顧忌而不動你？”
千葉龍平皺眉：“至少我們日本艾回和他好像沒有太直接的沖突，況且上次還是他利用背后的勢力…”“天真。”千葉龍平一愣，聽到白浩賢毫不掩飾地鄙夷，臉色也撂下臉：“白社長。您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意，對待合作伙伴的態度如此不誠，我似乎有些明白為什么您的聯盟會解散了。”
白浩賢呵呵笑著：“已經沒法脫身了，可是你的態度卻好像總是尋找后路。難道我說你天真說錯了？”千葉龍平沒說話，只是臉色很難看。白浩賢看不到千葉龍平的表情，不過卻能想到。然而就算想不到也沒什么：“上次你和他關于股權的糾紛，一直是他壓著你欺負。對不起，原諒我用‘欺負’這個詞。只是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吧？就算是他沒有承受到你給予他的一絲攻擊，不過矛盾已經產生了。他對你是什么看法還有我說明嗎？不在意你，或者暫時碰不到機會，所以才對艾回沒有什么舉動。不過憑他的勢力。離開韓國后，美國的勢力和中國的勢力，想針對一個小小艾回很輕松吧？”
千葉龍平冷笑：“白社長，是我高看你了嗎？如今沒有盟友的你。為了找人合作都不惜威逼利誘危言聳聽了。就算如此，但是理由是什么？他就會因為曾經和艾回的齟齬而對付我們？我覺得這個理由很不充分。”
白浩賢語氣疑惑：“他為什么要理由？你們之間或者所有人和他之間的實力對比，都是小孩和大人的差距。小孩或哭或鬧或者因為什么莫名的理由惹得大人不高興，大人隨手給你一巴掌踹你一腳難道還需要站在什么至高道義的立場下才能如此？對他來說隨手的事，對小孩來說也許臉就打腫了。甚至被踢倒在地站不起來。你難道還沒明白這其中的關系？”
千葉龍平臉色一變，張口要辯解什么，卻覺得有些蒼白無力。至少在很多人眼里，艾回公司的副社長。也算上層人士。白浩賢的道理他很輕松就理解了。因為曾幾何時，他也如此過。對同行同實力的對手比如杰尼斯。他恨不得將他們吞并甚至踩死，可是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他們不但不敢，還要努力保持表面上的平和。
但是對一些底層的小工作室甚至某些小明星，決定對方命運的往往只是他一念之間的喜惡，沒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只是他一時沒意識到，自己如今在對方眼里，其實也是這樣的角色。白浩賢見千葉龍平不再說話，也沒有過多刺激他：“至今能讓他面對如此復雜困難的局面，我不得不重申一次。我也好，你也好，任何人都好。所起到的作用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輝煌和成功。正面對抗，我們連一點能成型的攻擊力都不可能具備。他如果失敗，絕對也只能是敗在他自己手里。敗在他從來不在意的弱點，也許這些還是他并不認為是弱點的因素。包括最后一次我們鋪開的網，不管角色大小，身份高低，在我眼里沒有什么毛頭小子或者社長的差別。因為我們在他眼里，和他對比都不算什么。能成功讓他背負如此沉重的負擔甚至到了如今不得不回到自己國家的結局，也只是我們這些他眼里的小人物產生的一點點推動力而已。別太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想太多沒有意義。”
沉吟半響，千葉龍平吸了一口氣：“你說的對，是我想當然了。如果讓他脫困，我才會真正的擔驚受怕。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揮揮手就能將艾回滅掉。而對于他來說，是很微不足道的事。”白浩賢一愣，失笑開口：“千葉社長，您這種前后態度轉變之快，我真的很佩服。”
千葉龍平搖頭：“那是因為我一直明白一個道理。存在就有意義，沒有可不可信和合不合理。艾回這樣的公司，創辦至今屹立在日本娛樂圈頂峰。不相信誰能揮手將艾回掃掉，卻不代表沒人做得到。至少…他就完全可以。或者有很多誰都可以。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天真之處只在于我沒明白他做這種微不足道的事不需要什么理由。”
白浩賢沉吟半響，嘆息一聲：“你能明白就好了。我也不想總是苦口婆心說服誰別再想著退縮的事。踩鋼絲的危險我愿意一力承擔，可是已經站上來的人，我沒法擔負別人的風險，只能勸說大家別松懈，別…”“等一下。”
千葉龍平突然打斷白浩賢：“白社長，如今只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一直主張著引導。讓他自己打敗自己。可是這次事件算你主動出擊了吧？這可和您整個計劃的核心意義相違背啊。”這個問題對千葉龍平和白浩賢來說，都很重要。
如果白浩賢不能給予合理的解釋，哪怕提心吊膽，也比如今不明不白主動挑釁要安全。如此前后理念相違背。不能就說白浩賢已經沒有辦法，但是至少已經有了一些急迫的情緒。千葉龍平不可能因為白浩賢幾句話就真的緊緊跟在身后。
合作，是要雙方互惠互利。可不是誰能真的不離不棄的。白浩賢想了想，笑著開口：“其實，也沒多復雜。沒人能理解我從開始到現在對他采取的攻勢。包括千葉社長在內。之所以選擇相信我，也是因為看結果沒考慮過程。事實上，如今他如此狼狽回國離開這里，就是我的成績。不過誰又能保證一個計劃開始之后就能獲得完美結局？我始終拽著他不讓他離開韓國困住他。但是沒人知道我最顧忌的也是這個。他不是韓國人的身份，注定不可能真的將他怎樣。”
千葉龍平皺眉：“那你這次…”白浩賢輕聲開口：“這次選擇主動出擊而不是按照以往的引導理念…是因為沒有時間了。檢察院也好，或者是文化部也好，沒誰能真的留下他。此時此刻放下一切。他隨時都能離開。也許他是無意識的，因為夢想演唱會上，他的所作所為比我預期的背負了更多更沉重，出乎我意料的同時，卻也是他脫困的契機。否則憑借他對那些身邊人的在意。他不可能放下一切輕易離開的。這是我最后一點把握節奏的失誤，造成現在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原因。”
千葉龍平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也只能嘆息。白浩賢能做到如此地步，其實已經很了不起了。他這個理念從來沒人在意和相信。可是如今效果斐然，也不得不讓他們這些和那位人物產生齟齬的人反思。要想對付誰。就要透徹研究對方。找到最根本的弱點。而不是被自己想當然的想法帶離了方向。
千葉龍平怎么也想不到甚至不敢相信，比自己勢力更強地位更高的韓名勁。會在乎那些小idol。以正常上位者的想法，有錢的富豪玩明星包養明星就是玩玩而已，會真的把她們當回事？甚至很多女藝人私底下都有被包養的價碼，這也并不是新鮮事。可是沒想到這位大人物，卻真的玩起感情來了。愿意為那些他們眼里只是臺前供民眾娛樂，臺下供大人物“娛樂”的明星背負甚至放棄所有。
可是如果認清了這點，似乎他也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囂張霸道無敵的存在。他漏洞百出，他渾身都是弱點。想對付他真的會變得很輕松。難就難在，沒人能夠找到，找到能愿意相信。這也才是白浩賢的厲害之處。
不過白浩賢說得對，即便這樣，也不能保證真的成功。韓名勁背負所有的同時，對付他的人也是束縛頗多。不能有太過明顯的敵意和把柄，否則就會讓對方找到突破口。又說了幾句后，雙方各自整理了需要做得準備，等著勝利的通知。
放下電話，司機卻突然轉頭開口：“社長，難道真的聽那位白社長的？”千葉龍平一愣，卻沒在意，只是搖頭笑了笑。不過顯然這個司機也不是單純的司機而已，能被帶到韓國進行如此秘密的事，也不可能只是普通工作人員，想來應該是心腹。
司機見社長不說話，轉頭繼續開車。只是他沒看到的是，千葉龍平眼神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他說的有道理，當然要聽他的。因為道理這種事物，明白不明白也只是先后的問題。不是你先明白這個道理就是你的。
千葉龍平瞇起眼睛，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既然一定要置他于死地，那也就別再用什么意識流的理念了。不是說最后一次嗎？那看來計劃要有些改變了。別再那么清淡，用我的辦法，更直接干脆的辦法，給他加點猛料吧。反正這里是韓國，并不是日本。真的發生什么…也許會一舉兩得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