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成長的代價
此時好不容易從里面出來，陳文意剛想夸老同學曹恬，卻是見曹恬突然松了口氣。
這自然是讓陳文意有些愕然，畢竟曹恬的樣子可不像是旗開得勝。
曹恬此時也是解釋一句：“我剛才只是偷雞，沒想到歪打正著成功了，這可不容易。”
聽曹恬這么一說，陳文意先是一愣，隨即也是明白曹恬為何是這般心情了。
這無疑算是鋌而走險，要是失敗了，再想從羅希雯這里入手那難度就會難上加難了。
換言之曹恬這次偷雞也幸好是成功了。
想到這里，陳文意也還算能笑出來，畢竟曹恬這也算是藝高人膽大，把羅希雯給詐出來了。
“那其實你到底是何時發現羅希雯的破綻的？”
“很簡單，通過她說到倒吊人時的態度，我依稀有點印象。這還得多謝我老妹。”
“你老妹？”陳文意聽了自然是一愣，畢竟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事情還能和曹恬的妹妹曹小豆有關系。
“沒錯，我老妹以前也被一個煩人的男生糾纏著，也就是所謂的舔狗。到最后這個男生還經常去校門口堵她，讓她相當害怕。也幸好當時我親自護送，找那男生聊了一頓，這才沒事了。”曹恬此時卻是笑道：“換言之，羅希雯的語氣和我妹妹是一樣的。那就是既覺得這人惡心，又有些害怕。”
陳文意聽了自然是點頭。
不過他也很佩服曹恬。
這也算是曹恬總結出來的經驗，也為這次偷雞做好了準備。
所以陳文意知道這次與其說是曹恬偷雞成功，倒不如說是因為曹恬的觀察經驗確實老道的緣故。
而陳文意明白，這樣的觀察力也是每個一線警察都想擁有的。
“不過我們還沒搞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羅希雯怎么知道外面消息的。”曹恬此時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若是這拘留所的人有問題，那我的伙計們也會做事的。這你大可放心。”
曹恬此時剛出拘留所，倒是沒上陳文意的車，而是在拘留所的周邊開始轉轉。
“剛才我注意到那拘留所的采光不錯，而且隔音效果倒確實差了些。”
曹恬此時卻是想了想，翻看著羅希雯以前的資料。
“你們從她屋子里找到了一只鳥是吧，那是什么鳥類？”曹恬此時看這卷宗的一條信息，是不禁問道 “觀賞類的三歲鸚鵡。”
“養鳥？”曹恬卻是一愣：“說起來這里算是郊外，鳥類是出奇的多呀。現在不是準備入冬了嘛。”
曹恬自然想起來，他在這拘留所里倒是哪里都能聽見鳥叫聲一般。而這鳥類的聲音也是雜而多。
“嗨，這里好歹也是南方，冬天也是早上冷，中午下午若是日照足，溫差有時候還挺大，倒是真有北方來的鳥兒在此地過冬。”
陳文意倒也很了解這些鳥的由來，鳥類在這一片過冬不得不說也算是比較好的一個選擇。
但顯然曹恬更多的不是想到這點，對于這些鳥類，他總感覺有些許不對勁。
此時的曹恬倒是閑得慌，這拘留所外自然是沒有店家，此時的天氣比較的陰涼，曹恬此時倒也是進去又找那拘留所所長聊天。
但他分明見曹恬把手機靠在一處墻上，隨即是讓一個看守看住手機，不用上前去，也讓他們盡量保持肅靜。
陳文意自然不知道曹恬想干什么，此時在這看守所所長的辦公室倒是和所長閑聊了起來。
曹恬雖說不健談，但是通過觀察像是得知了所長的喜好，知道所長喜歡看球，便是和他聊起球賽。
所長喜歡曼聯，曹恬也投其所好，說著曼聯便罵著曼聯的死敵利物浦，倒是讓一旁的陳文意聽得一愣一愣的。
陳文意也看球，他喜歡皇家馬德里，此時倒也能插上兩句嘴。不過顯然話題上依舊是那所長在嘮叨說著什么。
這聊著聊著，所長竟是還親自泡茶給二人，一聊就聊了一個多小時…
而終于曹恬說了聲告辭，這所長竟還說了聲有空再來，顯然所長這份職業雖然清閑但是不得不說要忍受的住寂寞。
曹恬是走時拿起手機心滿意足，并且是給幫忙看著手機的守衛遞上一根華子以示感謝。
而待上了車，這陳文意才看著曹恬，此時卻是笑道：“好了老同學，能告訴我你剛才在做什么嗎？”
“沒什么，在錄音罷了。”
“錄音？”
“我錄的就是有時候人會忽略的聲音，明明它很大聲，但是我們會下意識忽視、”
“到底是什么？”陳文意此時也迫不及待想知道，便是催促道。
“嗨，也就是錄鳥叫聲。”曹恬此時是笑了聲，是把這音頻文件發給了許一，是讓許一找他“互聯網”的大神朋友幫一個忙。
“錄鳥叫…莫非這鳥叫有問題？”陳文意自然是有些驚愕。
“我也是試一試的。畢竟從羅希雯那個地方能聽到外面的聲音，這點我有些在意。而且雖然有些微弱，但分明能聽到鳥叫聲。”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是有人假冒鳥的聲音再給羅希雯傳遞信息。”曹恬此時卻是接著說道：“雖然鳥類諸多，而且雜而亂。但有的專家是能聽出這些鳥叫分別是屬于那些鳥類的。如果這其中夾雜著比較特別的鳥叫，不排除是有人用鳥叫給羅希雯傳話。”
“人學鳥叫？這可能嗎？”
“善口技者這么多，或許真的可以…”曹恬也是笑道：“雖然假設很大膽，但若是真的，我想你們警方就可以辦事了。”
此時開著車離開，陳文意和曹恬自然也怕真有人在附近徘徊他們留在這里會打草驚蛇。
而陳文意請曹恬吃了頓飯再回到警局，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了。曹恬此時也接到了許一的消息。
許一倒是直接發來了視頻，一個戴著鳥面具沒露臉的家伙，竟是在給曹恬逐步分析音頻。
“這些鳥叫聲倒是讓我很感動，但是其中有個鳥叫是不該出現在旭都的，甚至于我覺得它像是模仿的聲音，畢竟鳥叫雖然在旁人聽了沒什么奇怪的。但是在我們這些人總結的規律來看，鳥是絕對不會發出這種斷斷續續的鳥叫，這更像是一段密碼。”
這鳥類專家倒是真的專業，此時用一個儀器，是剪掉一些常見鳥類的正常鳥叫聲，而到了最后，是有個比較清脆但是聲音確實很奇怪的鳥叫聲便是出現了…
“那么你問我有沒有誰能在一堆鳥叫聲里聽出這鳥叫，顯然是可以的。甚至于能夠給這鳥叫打點，如果是有專屬密碼本的話。”這個“鳥頭”的鳥類專家是繼續說道：“雖然不容易聽清，但你們可以注意我畫的波紋，他基本上是一段鳥叫重復三次，為的就是讓里面的人能準確接收信號。”
“賓果！”陳文意聽了此時也是振臂高呼，畢竟這意味著那羅希雯并不是什么魔女。或許她確實有用話術操控人心的能力，但顯然她并不是這么的過于神秘莫測。
而且此時若是能趁機拿下羅希雯的幫手，那對他們的幫助顯然會相當的大。
“那么抓住羅希雯同黨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曹恬此時也是笑著下車，畢竟他可見到了他兩個“徒弟”正笑著迎面走來。
曹恬一下車，張然倒是上前給了他一個大擁抱，而王勝男他自然是不想抱的，但這姑娘倒是第一次很主動，也是給了曹恬一個擁抱。
“嗨，才兩天沒見，不至于這么熱情吧。”曹恬此時也是擺手笑道。
“我可聽說了師傅你在港城的事，我當時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幫你好吧。”張然這個人倒還是老油子，而王勝男此時依舊是耿直。
“你要是真飛去了，我把你翅膀都折了。畢竟你一走，那些文件工作肯定有留給我！”王勝男此時是白了張然一眼。
王勝男和張然搭檔也有一段時間了，哪里不知道這家伙的心思。
此時說笑著，那陳文意泊好車也是趕來，張然和王勝男自然也不忘給陳文意打招呼。
陳文意是警隊未來之星，不得不說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在他這個年紀獨當一面的那可謂是相當的少。
“對了師傅，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使喚我們便是。我想陳隊也不介意的對吧。”
“去吧。”陳文意此時也是笑了聲：“不過你們該做的工作還是不能少。”
陳文意此時也是先回警局，看樣子是準備指揮行動，逮捕這位學鳥叫的家伙了。
另一邊廂，曹恬在和張然與王勝男聊了一會兒，倒是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個人他倒是正想找他來著，此時打來倒也算是時候。曹恬跟張然還有王勝男說了聲抱歉，便是先去接電話。
找他的人是盧勝文，鐘小曼喜歡的男生，那個擅長寫劇本的年輕人。曹恬對他的印象倒是很不錯，不過這次他倒是有問題要問一聲盧勝文。
盧勝文顯然是問及曹恬關于鐘小曼的事，看得出來作為一個朋友他還是挺關心鐘小曼的。
而曹恬說了鐘五斗的身后事正在搞著，便也算是給盧勝文解決了一些疑惑。
當然曹恬想問的這個問題，倒也是關于編劇的，這個編劇便是羅平安。
“勝文，你是不是認識羅平安。”
“嗯。我曾經向羅平安投遞過我的劇本，不過他郵箱會信息說劇本不行，這之后便沒聯系了。”盧勝文此時自然是好奇：“你問羅平安的事，我看了新聞知道這事和鐘導演有關。但怎么會想到問我這個呢？”
“我找到了羅平安的一個劇本，從文筆來看很熟悉，仔細一想。有些口癖和你劇本里挺像的。而且這劇本是講一個精神病人的懸疑故事，倒是很符合你的創作風格。”
“對對對，我給羅平安投遞的就是這份劇本，他說不行我就擱置了來著。”
曹恬聽到這里便是知道自己沒猜錯，這羅平安不僅想法極端，人品本來也是不太行。
“那可不是不行，那羅平安把你的劇本改了變成他的了。”
“他怎么這樣…”盧勝文此時卻是明顯有些生氣：“但他是一個編劇，難道不知道抄襲可恥嗎？”
“勝文呀，有些人火了之后呢想著的更多是關于自己的名和利，或許曾經初心上鄙視這個行為，但那一刻開始他們的思想已經變了。當他渴望抓住救命稻草來挽救名和利，那么他便忘記了那顆初心。”
曹恬知道羅平安便是這樣的人，為了名可以豁出去，臉都不要那種。而且這人把事故歸咎為是王奎鞍的錯，對于王奎鞍在這之后反而獲得了成功是心生嫉妒。畢竟在羅平安的思維里，可能一直以來他都是俯視著王奎鞍。
但因為這場車禍，他發現兩級反轉，心里就更不能接受了。
不過現在也算是死后都不得安生了，畢竟他的事跡已經是被好事的那些港城媒體挖了出來，可以說是一次徹徹底底的鞭尸。再加上這劇本還是抄襲的事若是爆出去，那就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不過曹恬也知道盧勝文不至于會這么做，畢竟以盧勝文的才華，那樣的劇本還真不算是巔峰水準的。
此間曹恬看得出盧勝文的心態倒還不錯，看得出他這人對待事情的態度也相當成熟，愈發讓曹恬覺得這家伙是可朔之才。
“對了曹監制，其實我這次打電話給你，也算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你想參加鐘導演的追思會是嗎？”曹恬倒是猜到了盧勝文找他的來意。
“沒錯。”盧勝文也是點頭：“我以前也說過，鐘導對影壇的貢獻，是值得敬佩的。而且我和小曼也算是朋友…所以…”
“沒問題。”曹恬也是點頭：“不過記得你到時要安慰一下小曼。”
曹恬倒是不禁感嘆。
此時想起鐘小曼對鐘五斗以前的傲嬌態度，便是覺得人大概就是這樣的生物。
還在的時候會莫不在意，在失去的時候卻后悔莫及…
所以曹恬知道，只有愈發懂得世事無常，才能真真正正踏實過好每一天。但人要想成長，總會失去一些寶貴的東西。
甚至于可能是最寶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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