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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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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后嚴閣老此時才反應過來,秦德威剛才可能是故意的?不,一定就是故意的!

  秦德威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拿著自己兒子當人質,而這個意圖很大概率也不是即興發揮,而是從一開始就有的念頭。

  也就是說,秦德威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親自去東南的想法,所以才會考慮如何應對自己,考慮的結果就是拿嚴世蕃當人質!

  但秦德威卻沒有把真實意圖表露出來,甚至還推出了曾銑這個極為逼真的假目標!

  一度讓所有人都以為,秦德威會壞事變好事,趁機力推繼父上位,進一步擴大政治勢力!

  這讓嚴閣老也產生了誤判!而誤判的后果,就是連續不停的付出代價,只為交換秦德威去東南!

  先后答應了張潮入閣,答應了王廷相暫代軍機處,還答應了給予總督兼巡撫的全權!

  而這些代價本來并不需要嚴閣老付出的,秦德威本來就想去東南!

  旁觀者看到這里,也終于恍然大悟,有種看到大結局的感覺。

  其實也不能怪嚴閣老誤判,無論換成誰在秦德威對面的位置上,都會產生誤判。

  在大明官場的觀念里,中樞最貴,京官其次外方再次。

  所以離開中樞去地方不算是好事,哪怕是當欽差也是低就,誰聽說過哪個內閣大學士去專門當欽差的?

  所以稍微正常的官僚都不樂意接受這種安排,秦德威這樣熱衷功名、追求權力的人肯定也不例外。

  再說就算東南出了倭寇事故,秦中堂作為頂尖的上位者,完全可以諉過于下,讓下面人去背黑鍋,沒必要親自去補窟窿。

  這就是所有人產生誤判的根源,都從人性自私角度出發,按照正常利益邏輯去考量秦德威的抉擇。

  然后沒想到秦德威突然“負責”和“無私”了一次,嚴閣老實在有點非戰之罪的意思。

  不過大家內心感覺秦中堂有點過分了,俗話說的好,罪不及妻兒,如果沒有正當理由,這樣把嚴世蕃當人質是不是太過了?

  如果在官場斗爭中,都毫無理由的這樣隨便調動別人兒子,把別人兒子當人質,那官場就亂套了。

  “啊這......”工部尚書甘為霖也沒想到,冷不丁的自己就成了焦點。

  嚴世蕃是工部的官員,秦中堂調用嚴世蕃雖然是以朝廷名義,但如果甘尚書非常堅決的反對,那也不得不尊重甘尚書的意見。

  其后甘尚書看了看嚴嵩,然后才對秦德威曉之以理的說:“秦中堂此去東南,所要做的事情似乎與工部事務沒有什么干系。

  故而本部就是不太明白,為何要從工部用調人?秦中堂還是揀擇一些有用之才吧!”

  秦德威很耐心的解釋說:“調用嚴世蕃,并非是因為工部官員或者某閣老兒子身份,而是因為嚴世蕃曾經在四夷館做過事!

  而且當年嚴世蕃不辭辛苦,被派駐到廣東搜集夷情,對西洋夷人多有了解。

  此去東南,外海多有佛朗機人,少不得與其打交道,正需要嚴世蕃這樣的有用之才!”

  嚴世蕃當初去廣東怎么回事,很多人都清楚。甚至嚴世蕃到底有沒有去廣東都是個迷,但卻沒有人能公開說什么。

  總不能站出來說,嚴世蕃當年在四夷館就是混子,去廣東也是被逼去的吧。

  眾人只能服氣,調用嚴世蕃的理由竟然如此正當,簡直就是該著嚴世蕃了。

  甘為霖沒辦法,又動之以情的說:“嚴世蕃乃是嚴閣老獨子也,人之常情要顧惜獨子。

  如此差遣路程遙遠,又可能有平亂戰事,不是沒有危險,讓嚴世蕃去未免不近人情啊。”

  秦德威指著自己說:“難道我秦德威不是獨子?我去得,嚴世蕃就去不得?”

甘為霖竟然無言以對  ,無力反駁。

  秦中堂確實是獨子,而且還是一身祧二房的獨子,秦中堂都以身作則了,別人自然也就沒法再用這個理由了。

  隨后秦德威又說:“再說嚴世蕃已經有了兒子,嚴家如論如何也不至于無后!”

  眾人越發的無話可說,然后就見秦中堂當眾宣布完了欽差屬員名單,都是從六部選調的。

  在正常情況下,大明的督撫這樣的欽差體制是“獨官制”,所謂獨官從字面上就能理解,一個官員的意思。

  比如一般的巡撫衙署里,只有巡撫一個官員,其他屬員基本都是吏員和武官。

  但秦中堂畢竟比較特殊,不是一般的官員外放欽差,所以體制上要升格,弄幾個正經官員當屬員也無可厚非,體現出大學士出任欽差的與眾不同之處。

  隨后就是廷推時間,秦中堂暫時離開中樞后,增補一名內閣大學士。

  這時候,嚴閣老忽然對吏部尚書許瓚說:“按著慣例,廷推皆由吏部主持,今次你仍要主持否?”

  嚴閣老這話聽起來平平無奇,其實十分意味深長。

  眾所周知,當前兩個最有資格入閣的大臣就是吏部許瓚和禮部張潮。

  雖說廷推按慣例是吏部天官來主持,但如果許瓚有意入閣,肯定就不會親自主持廷推了,哪有主持推舉自己的道理?

  所以嚴閣老的問話,其實就是慫恿許瓚跳出來與張潮爭一爭。

  從側面可以說明,對于答應秦德威的那些條件,嚴閣老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有些后悔了。

  但又礙于政治信譽,不好馬上公開反悔,只能暗搓搓的慫恿別人上了。

  于是許尚書又一次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中,一方面舍不得吏部尚書的權勢,另一方面,又有點期盼象征文臣頂端的閣老大學士。

  其實自從內閣有空缺以來,許尚書已經糾結了很久了,還曾經妄想著魚與熊掌兼得,

  但無論嚴嵩還是秦德威,顯然不可能讓許天官如愿。

  眾人很有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就等著許瓚做出最后的決定。

  “我想,這次主持不如換別人來......”許天官猶猶豫豫的說出選擇。

  正當此時,卻聽到秦中堂幽幽的嘆道:“諸君聽我一言。如果許大人不想主持,也無所謂,就讓戶部王尚書代為主持好了。”

  秦德威所說的也是慣例,如果吏部有情況不能主持時,就由六部排名第二的戶部來主持。

  但此時秦德威提出這句話,也很意味深長。

  眾人順著秦中堂的思路往下想,忽然發現,如果吏部尚書許瓚入閣后,又需要選吏部尚書了。

  吏部尚書極其要害,在大部分時候,都是從六部里遞補。

  然后眾人就發現,吏部之下幾個部,戶部、禮部、兵部似乎都是秦德威的人!

  如果許瓚真不干吏部尚書了,就意味著吏部將會落到秦德威的手里。

  想到這個可怕后果,嚴閣老也不淡定了,連忙又對許瓚說“還是你來主持吧!

  許瓚:“......”

  你嚴嵩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被秦德威刺激得瞻前顧后。他是吏部天官不是小炮灰!

  同時被兩大強權惦記上,許瓚只能親自出面主持,那事情就明朗化了。

  張潮作為唯一候選人,不用想也肯定就是他了。

  于是秦中堂的這位老座師,在八年之間從一個冷板凳從五品侍講學士,變成了內閣大學士!

  如果不是遇見了秦德威,只怕張潮還是要坐冷板凳,有些人便感慨,真是別人家的不肖弟子,若有弟子若此,夫復何求!

  然后就是王廷相暫代主持軍機處的提議,反對聲音不成氣候,同樣也順利通過。

  在上朝之前,沒人想的到,今天居然會議論如此多的大事情。

  幾件大事定了下來,翟首輔終于找到了刷存在感的機會,對大臣們說:“我等閣臣這就朝見太后,請太后定奪。”

  如今嘉靖皇帝昏迷不醒,監國太子又太年幼,大臣們作出的決議,名義上還要在張太后這個攝政手里走一遍過場。

  今天的大事有點多,閣臣們和七卿便出了文華殿,一起向同在皇宮東部的慈慶宮走去。

  翟首輔代表朝廷向張太后奏道:“方才朝議已經議定,任用秦德威為欽差,趕赴東南平息倭亂。”

  張太后聽了后很詫異的問道:“為何要讓秦德威去?”

  張太后在宮里幾十年,也算有一定見識,沒聽說過讓大學士做欽差的。

  眾人便一起去看嚴嵩,為什么要讓秦德威當欽差,你嚴閣老最清楚啊。

  嚴閣老便答道:“因為只有秦德威最適合去。”

  讓秦德威暫離京師,這是嚴閣老今天最后的倔強了。

  張太后忍不住又問了句:“為什么秦德威最適合去?”

  嚴閣老頓時有點不耐煩了,本來就不爽。還被太后這樣刨根問底,給了個軟釘子說:“因為這是全體朝臣一致認為的!娘娘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可以了!”

  張太后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嚴閣老性格陰柔,很少這樣頂撞人,今天也不知是吃錯了什么藥。

  于是張太后也認識到自己當前的實際政治地位,大臣們做出的決定,自己根本沒有推翻的權力。

  秦德威趁機也奏道:“朝臣方才還決議增補閣臣,推舉了禮部尚書張潮入閣!不知要加哪個官職,還請娘娘示下!”

  意興闌珊的張太后隨口就答道:“加文淵閣大學士就行了。”

  秦德威連忙按著老師張潮,趕緊上前謝恩,一點時間都不愛耽誤的。

  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細品后才注意到,秦德威說的話有問題!是加大學士!

  就是保留原官的情況下,新加了大學士!也就是說是張潮現在是禮部尚書(實職)兼大學士。

  剛才秦德威絕對是故意誘導!太后沒啥政治敏感性,隨隨便便就應了下來。

  波瀾不驚的朝見玩太后,很多事情就可以定準了。

  秦中堂還沒過馬路到文淵閣,就有聲音叫道:“慢著!”

  回首望去,卻見都是自己勢力里的人物,包括戶部、兵部、禮部三個尚書。也不是,現在應該是兩尚書一大學士了。

  估計這些人都有很多話想說,很多疑問想問只能說秦中堂的抉擇連自己人都看不懂了。

  估計也就是嘉靖皇帝昏迷時,大家才敢用這樣放肆的公然聚集。

  秦德威便開口道:“我先和老師先說幾句,其余諸公,這二日間會一—拜訪。”

  欽差出發前,肯定有大量的準備工作,秦德威估計,最快也需要兩三天,足夠把勢力范圍內的骨干安撫住。

  剛剛當選的大學士張潮面無喜色,反而憂心忡忡的對某不肖弟子說:

  “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做禮部尚書或許游刃有余,保持清貴體面就行了。

  如今我被推到內閣大學士位置,真沒有把握可以維持住!”

  秦德威笑道:“閣老也沒什么難做的,老師為何喪氣話。”

  張潮又答道:“自從張孚敬以來,內閣已經不復當年平穩,內部傾軋越來越重。

  原來是三人輔政,留下無數美談,現在卻都只想一人壟斷,看看嚴嵩是如何排擠翟鑾就知道了!

  我又是你老師,而你又是嚴嵩頭號大敵,嚴嵩能如何對我可想而知。”

  其實張老師還有句話,作為潛臺詞沒好意思說,那就是你秦德威不在中樞,他更沒安全感了!

  秦德威對張老師說:“老師但請放心我有錦囊妙計,留給老師使用,可保老師暫時無虞也!”

  隨后秦德威走進文淵閣中堂,提筆寫了幾行字,然后折疊起來,又出去交給了老師。

  并且煞有介事的說:“等我離開京師后,老師可自行拆看!”

  張老師于是就攥著“錦囊妙計”,離開了文淵閣夾道,一直走到左順門。

  然后實在忍無可忍,張老師看左右無人,就把手里的錦囊妙計打開看。

  只見得上面寫道“搞翟鑾,問御史陳春。”

  張老師一直不能理解,這都什么玩意?不是討論要如何防著嚴閣老嗎?

  為什么搞首輔?難道搞掉首輔,就能保證自己安全了?

  還有,拿什么去搞?一個首輔就是瘦死的駱駝,怎么也比馬大,哪能隨便有點黑彩料就能搞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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