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做了新的御前侍衛總管,指揮錦衣衛們將養心殿包圍起來,基本上保證了養心殿周圍一大片地區,都是可以信任的人。程真這個新皇暫時安全了,但是在皇宮之中,他還是感到危機四伏,畢竟,魏忠賢在這里經營了六七年之久,不是好玩的,現在的安全,只是相對的安全而已。
程真見到了天啟皇帝最后一面,他呼天搶地的哭皇兄,命令侍衛們將棺木打開,看到了臉色枯槁至極,面容就如同枯木一般的天啟皇帝。他本來的哭泣是裝出來的,但是看到天啟皇帝這幅憔悴的面容,想起到這個時代以后,這個皇帝哥哥對自己這個冒牌貨照顧有加,不由得心中感慨,最后真的流淚了。
一邊流淚,一邊在想:他媽的,到這個時代以來,跟自己很親近對自己好的人,也就是一個田淑蘭,一個木匠皇帝了。木匠皇帝應該就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哥哥,不把魏忠賢剮了給他報仇,老子就白穿越一趟了。
魏忠賢和皇后,都走上來勸程真節哀,當然,一個是假惺惺的,一個是真心真意的。
不一會,棺蓋重新蓋上,釘上了長長的鐵釘。負責皇宮喪葬事務的內宮監和尚衣監太監們,開始給皇帝化妝,給棺木做裝飾。明天,在祭拜儀式之后,這棺木將抬去城西的西山皇陵安葬,歷史上有名的木匠皇帝,從此長眠于地下。
漫長的黑夜很是難熬,程真、皇后、胡說和魏忠賢四人,都守在天啟皇帝的棺木前面,身上帶著孝,跪在那里靜靜無語。燭火偶爾跳動一下,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給這肅穆的氣氛,又增添了三分詭異。
午夜的時候,御膳房的太監們送來了膳食,因為皇帝駕崩,禁大魚大肉,所以都是些素菜。但是程真忙乎了大半天了,沒有吃什么東西,早已經是饑腸轆轆,他正要準備飲用些素菜淡飯,皇后在旁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程真猛然省悟,御膳房的人,應該還是魏忠賢的人,難保不會在飯菜當中做什么手腳。他表演天分實在是強,當下拿起筷子,忽然又擠出幾滴眼淚,顫抖著聲音道:“皇兄尸骨未寒,朕…朕實在是吃不下,罷了,你們將這些膳食拿下去吧!”
旁邊記載皇帝飲食起居的太監趕緊記載:天啟七年,帝駕崩,信王為其守靈,哀之切切,茶飯不思,實乃賢王也!信王為新君,實乃天命所歸。
那送膳食的太監楞了一下,向魏忠賢看了一眼。魏忠賢站立起來,大喝道:“皇上孝心一片,沒有心情進膳,你等還不滾下去。”那太監明顯有些慌亂,趕緊帶著裝膳食的盒子下去了。
程真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偷笑:從這送飯的太監來看,這飯菜絕對有問題。魏忠賢倒是沉得住氣,不過這小太監就未免太嫩了一點,一個眼神就將魏忠賢的意圖給暴露了。
雖然識破了魏忠賢的詭計,但是這個小小的送飯事件,足以說明宮中險惡重重,魏忠賢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置他于死地。程真本來已經有些困意,這時候趕緊強打精神,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的事情。
皇后也跟著跪在程真的身邊,她雖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精神依然不錯,目光炯炯的看著每一個出入養心殿的人物,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程真的身上。天啟皇帝在死前拉著她的手,說過一句話:“一定要保護好信王登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習慣了富貴荒淫生活的程真,畢竟抗不住困意,腦袋一低,就此坐著打起瞌睡來,任憑皇后怎么搖晃都沒法將他弄醒。真是無巧不成書,恰恰在這個時候,皇宮外面傳來“抓刺客!”的叫喊聲。
胡說吃了一驚,趕緊抱著腰刀沖出了養心殿,大聲招呼侍衛們守好養心殿,他自己向喊殺聲最密集的地方沖去。皇后也是大驚,緊緊的盯著魏忠賢,魏忠賢沖著皇后微笑,道:“有咱家在,皇上可保平安!”
話還沒有說完,一聲尖利的呼嘯傳來,一支黑色羽毛的狼牙箭破窗而入,不偏不倚的射在魏忠賢的手臂上,深入肉里。魏忠賢慘叫一聲,就此暈死過去,程真心中覺得奇怪:不是傳說魏忠賢武功很高么,怎么這般的陽痿,手臂上中了一箭就暈倒了?
就在這時,養心殿的大門洞開,各處窗戶也是被掀開,十多名黑衣人從窗外一躍而入。雖然門口和屋內的錦衣衛拼死抵抗,但是那些黑衣人都是身手高強,往往就在兩三招之間就將錦衣衛打倒甚至殺死,不一會,屋內的錦衣衛越來越少,屋外的錦衣衛則被五名黑衣人擋在門口,一時半會根本殺不進來。
在黑衣人大隊中,有一個身形纖細苗條的黑衣女子,手中拿著一張短小的弓,躲在其他黑衣人背后專門釋放冷箭。那女子的射箭手法極其刁鉆,加上養心殿內本來就小,眾錦衣衛根本來不及躲避,紛紛中箭倒地,雖然傷勢并無大礙,但是一個個痛得哇哇亂叫,戰斗力也是大打折扣。
不多時,圍在程真和皇后身邊的錦衣衛已經越來越少,外面的錦衣衛卻還是沖不進來,這時候有一個黑衣人高聲招呼:“大伙加把勁,把那狗皇帝殺了,我滿洲大軍就可以殺進中原了!”
——這幫人竟是滿洲人,程真心中覺得有些納悶,心中將信將疑。
就在這時,那些黑衣人已經沖到了程真面前,最后一名侍衛讓那黑衣女子一箭射中咽喉,倒地身亡。其他黑衣人大喜,其中一名黑衣人舉著明晃晃的鋼刀,猛地往程真的胸膛來,眼看就要砍到程真的頭上,忽然一個白色身影猛地撲在程真的身上,將程真撲到一邊,而那鋼刀結結實實的扎在白色身影的背上,透體而入…
程真睜開眼睛仔細一看,那將他撲倒在地的白色身影,竟然是皇后。眼見得皇后面若金紙,氣若游絲,竟然似乎就要斷氣了。程真心中悲憤至極,竟然仿佛自己的心頭被剜了一刀似的,他心中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鋼刀抽出去,否則皇后肯定當時就斷氣,閃電般的伸出右手,將那鋼刀的刀刃握住。
那黑衣人見刺中皇后,也是大吃一驚,猛地往回拔刀,卻發現紋絲不動。程真只感覺心中的憤懣到了頂點,急需發泄,右手握住那鋼刀,左手使出吃奶的氣力一拳往那黑衣人身上轟去。只聽到一聲慘叫,那侍衛臉上血肉模糊,半只腦袋竟然已經被打扁。
程真愕然大驚,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一拳打出,竟然有這么大的氣力。旁邊的其他黑衣人也是吃驚不已,程真將皇后交給旁邊一名錦衣衛,整個人就如同瘋了一般,向黑衣人們沖了過去。那黑衣女子往他身上射了一箭,竟然聽到“丁”的一聲,那狼牙箭如擊中金鐵,就此落在地上。
就在黑衣人們驚愕的時候,程真揮舞起拳頭,已經將兩名黑衣人的腦袋打扁。這時候門口的五名黑衣人被打倒兩名,胡說手中高舉明晃晃的鋼刀沖了進來,他身后跟著的竟然是王承恩和諸葛臥龍,三人勇不可擋,三招兩式就將門口剩下的三名黑衣人打倒。
程真眼中如同要噴火一般,大吼道:“把他們統統給我殺了,一個不留!”他心中認定親愛的皇后張嫣已經不能活了,早已經動了殺心,這時候根本就是毫無理智。諸葛臥龍心思細密,道:“皇上,要留兩個活口!”
那些黑衣人見到形勢不對,紛紛呼哨向外突圍,但哪里是胡說和王承恩的對手,一個個都被打倒在地,最后那射箭的黑衣女子也被擊倒。程真從胡說手中搶過鋼刀,猛地兩刀下去,已經殺死兩名黑衣人,兩眼還是血紅血紅的,面容跟魔王一般猙獰可怖。
諸葛臥龍咳嗽了一聲,胡說沖過來將程真拖住,道:“皇上,留兩個活口,等會審問個詳細!”程真怒火攻心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三分,舉起鋼刀對第三名黑衣人吼道:“說,誰派你來的?”
那黑衣人倒也不懼怕,只是冷笑一聲,忽然腦袋一歪,身體就此委頓在地。旁邊其他活著的黑衣人也是腦袋一歪,跟著就委頓在地,眼見得都不活了。胡說蹲下去,掀開一名黑衣人的蒙面布,再拉開他的嘴巴,嘆了口氣道:“有一顆牙齒上,本來就用蠟包了毒藥,這人適才磕破蠟丸,所以中毒身亡。這毒藥藥性極強,見血封喉,肯定救不活了!”
程真丟下鋼刀,走到皇后身邊,眼見得皇后氣喘得越來越厲害,似乎就要斷氣,不由得心急如焚,大喝道:“快宣太醫!”,一時半會,太醫哪里能及時感到。
諸葛臥龍頗為精通醫道,走過來拉過皇后的纖纖細手,一切脈,不由得臉色大變。他右手在皇后背上連點數處大穴,然后將那鋼刀猛地一拔。皇后“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腦袋一歪,又暈倒在程真懷中。程真急急問道:“諸葛先生,到底如何了?”
諸葛臥龍微笑道:“皇上但請放心,貧道已經為皇后護住心脈,暫時可以保證無事。一個月之內,只要有千年長白人參給皇后娘娘服食,則應當可恢復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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