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五年(后金天聰七年)十二月初六,洪太以阿巴泰意圖自立罷其饒余貝勒,奪其牛錄部眾,罰往永陵守制。同日,饒余貝勒阿濟格謀反事發,處死奪爵。
初七,洪太追贈和貝勒代善為和碩禮親王;追贈和碩貝勒多爾袞為和碩睿親王;追贈阿布海饒余貝勒;追贈巴布填恩鎮國公;追贈賴幕布奉恩輔國介直公。
同日,洪太追贈四子葉舒饒余貝勒、五子碩塞和碩承澤貝勒。
初八,以岳托為正紅旗主,晉和碩貝勒、以薩哈廉為鑲紅旗主,晉和碩貝勒;
濟爾哈朗仍為正藍旗主,本爵饒余貝勒晉和貝勒;
以德格類為鑲藍旗主,本爵固山額真晉饒余大貝勒;
多繹仍為鑲白旗主,和碩貝勒晉和貝勒;
以豪格為正黃旗主,代領正白旗,晉和碩貝勒;
同日,大學士范文程、鮑承先晉掌文館大學士,正黃旗大臣納穆泰領戶部、鑲黃旗大臣圖爾格領兵部、原文館大學士希福掌刑部、額真武格納掌工部、額駙達爾漢掌禮部。原掌六部貝勒不再管部。
正黃旗大將阿山領汗王親軍,鰲拜晉甲喇額真,領正白旗披甲兵。
詔令漢軍旗昂邦章京、西屋里額駙佟養性選各地漢人充軍,漢軍旗編為八旗,每旗暫編6牛錄,一旗1800人,八旗14400人。
又命擴蒙軍旗為八旗,以親附蒙古部落部眾充入,每旗編10牛錄,一旗3000人,八旗合計18000人。
漢八旗駐廣寧、義州;蒙八旗入沈陽,例與滿八旗同,為大金常備兵。
又使人詔朝鮮,命朝鮮國王李倧選20000朝鮮火器兵、糧食10萬石至金,若不從,大軍往討之。
用生命中的最后時光安排了八旗事務后,洪太詔告八旗,立長子豪格為汗位繼承人。
同日,命濟爾哈朗以攝政和貝勒名義使明議和,后金愿讓遼南六州之地于大明,并稱臣納貢,永為大明關外屏藩。
濟爾哈朗使明后,洪太于病榻之上召范文程、豪格,口授二次伐明計略。
若濟爾哈朗請和不成,則由豪格率滿、蒙八旗至張家口二次入關,由佟養性、李永芳率漢八旗、朝鮮兵至廣寧、義州圍攻錦州。
豪格問大軍盡出,明軍再次渡海而來如何應對。
洪太答:“使我大金兵入圍北京,則明天子必下詔勤王,不虞明將不奉詔。”
對阿巴泰和阿濟格親信余黨的處置很快結束,一切波瀾不驚,洪太為了盡可能保存八旗元氣,并沒有大行殺戮,亦未進行株連,所殺之人不過兩百,余者施以汗王恩典,令其好生效命。
在活著的洪太面前,沒有人敢生反叛之心,阻擋豪格繼位的所有障礙全被掃清。
初十,洪太于夢中忽見莽古爾泰站在了他跟前,只見他骨瘦如柴,篷頭垢面,渾身臟兮兮的,發出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看到昔日這位老想要自己性命的兄長,洪太驚訝之后喝斥道:“你怎這副模樣,還像個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嗎”
莽古爾泰卻只是哭,并不搭腔。
洪太奇道:“哭什么誰欺負你了”他伸手便去拉莽古爾泰,忽然,莽古爾泰變成了阿敏。
洪太大驚:“二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
阿敏嘴一張,舌頭耷拉出老長,成了個青面獠牙的惡鬼。
洪太一聲驚叫:“啊,快來人,快來人!”
侍衛們沖了過來,輕輕推了推洪太,洪太清醒過來,驚出了一身汗。心中疑惑:剛才是夢,還是真事 問侍衛道:“你們沒看到人進來嗎”
“回汗王,沒有。”侍衛們均是搖頭。
洪太嘆了口氣,知道阿敏和莽古爾泰這是死后還怨著自己,遂命人去為阿敏和莽古爾泰做道場,扎牛燒紙,好讓他們地下有安。又叫人收斂二人殘尸,他日葬于福陵。
這一惡夢讓洪太身心更加不堪,哲哲、布木布泰、托雅寸步不離汗帳。靜平堡傳來消息,海蘭珠病重不治身亡,此一噩耗在哲哲的授意下被隱瞞下來。
豪格也要守護,卻被哲哲強令回去休息。豪格無奈,只能回帳,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一直在腦海里想著萬一阿瑪真的不在,自己是否真的壓住陣腳。
子夜剛過,帳外侍衛忽聽帳內伺候的大福晉哲哲驚叫聲:“郎中,郎中快來!”
郎中正在打盹,聽到大福晉的叫聲,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進去,卻只見床上的汗王鼻下、身上、被子上滿是鮮血。
郎中大驚失色,急忙敷上了止血藥,血很快被止住。等郎中將被子拉過來給洪太蓋上,再給洪太把脈時,卻發現天聰汗的脈像已是絕脈。
郎中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一歪,昏倒在了地上。
哲哲見郎中昏死過去,知大事不好,她將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頭叫了進來,給洪太穿上了內yi,又將洪太翻過身,這才叫醒了郎中。郎中哆哆嗦嗦地掏出個藥丸,給洪太服了下去,不大功夫洪太竟然又醒了過來,但此時的天聰汗已是氣息奄奄。
布木布泰和托雅嚇得面無人色,跪在那里哀傷不止。
哲哲沒了主意,她問郎中道:“眼下應怎么辦”
郎中十分痛心:“福晉,咳!”
“你別光是咳,到底該怎么辦,你得說話啊。”
郎中道:“請福晉速立刻傳眾貝勒、王公大臣來見,不能再耽擱了。”
聞言,哲哲亦癱倒在地,許久,方撐著站起,命侍衛速去傳貝勒大臣進帳。
豪格、岳托、多繹等人趕來后,便見洪太正張著嘴,聲音含糊不清的叫著什么,“豪…豪格…”
眾人聽到是在叫豪格,豪格忙擠上前,洪太摸著他的頭露出一絲微笑,突然,洪太身子一,手從洪太頭上滑了下來,隨即眼睛合上。
眾人見勢不對,一齊驚呼:“汗王,汗王!”
郎中走上前,再次把了一下脈,跪下大哭:“汗王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