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了個巴子!”癟頭怒吼一聲,另外的一只手臂就甩了取出,鋒利的鋼鉤子一下子就插進那侏儒堅硬的頭顱,用力一鉤就掀開一塊頭蓋骨,紅白相間的漿液噴涌而出。
剛才那個看似慈祥的老漢,則是從毯子里面抽出一柄鋼刀,朝著癟頭脖子砍了過來,癟頭下意識的用鉤子一擋,只見火光迸射,癟頭手臂上的鉤子完好無損,那老漢手上的鋼刀卻出現一個偌大的豁口。
“呸呸呸…”癟頭吐掉唇邊的腦漿子,“什么破爛刀子也敢跟俺家侯爺打出來的玩意兒比!”
老劉兩手一掀桌子就朝著老漢飛了過去,“什么時候了還貧嘴!”他一手拿刀另外一手拉著癟頭到了墻角,“怎么樣,腸子出來了沒有!”
癟頭咬著牙把刀拔了出來,刀尖一寸長已經染紅,“幸虧來前聽了你的話,在里頭穿了皮甲,不然這一下子真的要攮出屎來。”
“殺人啦!”客棧里頭已經是亂糟糟一片,旅客們大聲的驚叫著往外跑,伙計一頭扎進后院,沒有了二三十人眨眼之間就只剩下了十來個個人,老漢、和尚、貨郎、乞丐、老漢,還有那一伙商賈伙計,一個個的都取出武器虎視眈眈。
“狗日的咱們這是進了賊窩了!”老劉恨恨的罵了一句,“這下咱倆要死球了!俺一把年紀無所謂,你還年輕連個香火都沒有!”
“我癟頭是怕死的人嗎,比起戰死的兄弟我多快活了十年值了!多殺一個是個!”他說著一抬手一股青煙冒出,隨著一聲脆響剛才的那老漢胸前爆出一團血花應聲倒地,癟頭把短銃卡在鐵鉤子上,另外一只手剩下四個指頭的手熟練的裝填彈藥。
那和尚已經拿著一柄戒刀朝著兩人沖了過來,老劉正待舉刀拼殺,卻見斜刺里沖一個伙計跟那和尚斬成一團。
“怎得?這是侯爺安排的后手?”老劉不解的撓撓頭。
那個領頭的商賈沖著老劉癟頭兩人吼道:“這里咱們錦衣衛擋著,你們趕緊的走!”
老劉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他娘的原來是自己人,剛才俺還防著你們幾個年輕力壯的,癟頭咱們走!”
貨郎、乞丐忙出來攔截錦衣衛一擁而上,雙方叮叮當當的戰作一團。錦衣衛雖然人多,可對方三個都是極好的身手,一時間竟打個平分秋色不落下風。
老劉和癟頭尋了個空子出了門,可轉眼之間又回來了,那錦衣衛小頭目頭子罵道:“這個時候不用講什么義氣,你們跑了我們才好撤!”
“誰跟你講義氣!狗日的又上來了!差不多有二十個人,我們一個老的一個傷的,馬都被人搶走了如何跑得了!”癟頭大喊著照著屋里的和尚就是一槍。剛才還大殺四方的和尚半個腦殼都給掀開了。
老劉立刻把門閂上,“趕緊的把這兩個給清理了,省得他們里應外合,你們錦衣衛好歹也是皇上身邊的親近人了,怎得也不配個手銃!”
“你懂個屁,正因為是皇上身邊的親近人才配不得手銃!”錦衣衛小頭目罵罵咧咧,“因為你們兩個笨蛋,我們這一小旗的兄弟怕是都要搭進去了!”
那小旗瞧準時機一刀把那乞丐穿了個通透,“狗日的去死吧!”
嘭!房門被一股大力撞開,二十個持刀的精壯漢子一擁而入殺將過來,那伙錦衣衛也只剩下四五個人,雙方實力差距太多,立刻便呈現弱勢。
老劉不愧是軍陣上的老手,一個照面就劈倒一個,吼道:“癟頭,劉叔顧不上你了,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啪!癟頭手里的短銃噴出一股青煙,一個人應聲倒地,“不用你管我,我已賺了兩個了!”
癟頭剛剛的把短銃卡到鉤子上,準備繼續裝填,一個壯漢已經持刀劈了過來,癟頭用下意識用鉤子抵擋,雖然擋住了對方的攻擊,可是卡在上面的短銃,一下子便飛了出去。
對方橫刀再次掃來,癟頭身子一矮直接躺倒地上,腿往上一鉤,就踢在對方的褲襠里,就在那壯漢痛的弓腰時,鋒利尖銳的鐵鉤已經插進對方的肚皮,只稍稍一用力就拉出一串腸子來!
“啊!”那壯漢還沒死滿臉的恐懼,叫喊之聲慘如殺豬,估計他的恐懼遠甚疼痛,癟頭又一鉤子直接插中他的心窩,稍稍用力往上一提,那人就吐出大口鮮血,直接壓在癟頭的身上。
癟頭將他掀開正要起身,忽然覺得腰間有兩個東西硌得慌,他猛地一拍腦袋,“侯爺給的東西怎得忘了!”
他從腰間的袋子里面取出兩個手榴彈,這兩個手榴彈有些不同,彈體上密密麻麻的布滿小彈珠,看得人密集恐懼癥都犯了。
見旁邊的有一個小布袋子,里面裝的應該是面粉,大約有十來斤重,八成是之前的旅客落下的。他解開袋子口,同時拉開兩顆手榴彈的引信,迅速的扔了進去,用手一挽猛地拋向半空。
轟轟!只聽見兩聲爆響,煙塵彌漫中混亂的大廳一陣慘叫,同時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五六!你他娘的還不起床,這是比我還懶啊。”馬度掀開張五六的被子,只見一個光溜溜黑乎乎的身子,“你這是多少天沒洗澡了,還光著身子裸睡!”
“冷!冷!”張五六連忙的把被子捂緊,“睡覺誰家還穿衣裳,豈不是笑死人了。侯爺您這幾日去當值咋時早時晚的,讓人摸不著個頭腦。”
“你是不知道啊,有人想要侯爺我的腦袋,我豈能讓他摸準了我出行的規律。”
張五六蹭了得坐了起來,拍著床道:“誰敢要侯爺腦袋,俺第一個跟他沒完!”
“行了!趕緊的起床吧,再不走人家就在路上等著我了。”
“侯爺放心,俺穿衣裳快得很!”張五六拿過棉褲光著腚直接套上,光著膀子把大棉襖一裹,拿了布帶子往腰里一系,兩腳塞進臭烘烘的皮靴里面,“侯爺,俺穿好了!”
“還真是利落!別忘了,穿上你的皮甲帶上腰刀,火銃要裝好彈藥,別整天拿個空槍嚇唬人。”
等張五六穿戴整齊,兩人便出了家門,路口處家里的護衛正坐在春花的攤子上吃東西。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張五六直到把手指頭都掰完了都沒數過來,“侯爺今天咋帶這么多人的!”
“不是跟你說了嗎?有人要我的腦袋,我又貪生怕死當然得多帶些人手。”
張五六拍拍胸口,“侯爺放心有俺咧,咱們吃點東西,趕緊得上路!”
“呸呸呸,不會說話就別說!”
老劉婆娘已經端了兩大碗的豆腐花過來,張五六從筐子里頭拿了幾根油條,春花嫌棄的撇撇嘴,“手也不洗,讓侯爺怎么吃你抓過的東西!侯爺,這有剛出鍋的!”
春花拿著長筷子給馬度夾了兩根剛出鍋的油條,放在馬度的碗沿上。馬度拿過黃澄澄的油條沾了沾豆花塞進嘴里,“味道不錯!這色道口味比家里的廚子做得好多了,春花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侯爺就會拿俺說笑,俺這是炸的多了,剛開始也是不成個樣子!侯爺慢慢吃,要是不夠俺再給您拿!”
老劉婆娘則是一臉愁容,“侯爺您讓俺家老劉去辦什么差事了,怎得這么些天了還不回來,俺昨天晚上不知道為啥一直心慌睡不踏實,該不是老劉出什么事情了吧!”
“丈母娘你心慌那是夜里想老丈人想得,要不就是得了心病,老丈人回趟老家能出個啥子事!”
“呸!沒大沒小狗嘴里頭吐不出象牙來!俺家春花咋就嫁了你這么個夯貨。”
馬度寬慰道:“劉嬸放心,老劉這兩天就應該回來了。”
以老劉的周到細致,再加上錦衣衛暗地里保護,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的。吃完了早飯,馬度就上了馬車,家中的護衛騎著馬兒圍在馬車的周圍緩緩前行。
雖然不太相信胡惟庸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公然的截殺他,但是馬度不得不小心,三十個帶著火器的騎兵,足夠在應天城外橫著走了,就連馬車也是改裝了,就是拿虎蹲炮都射不透。沒瞧見從前只要兩匹馬就能拉著飛奔的馬車,現在上了四匹馬還慢吞吞的。
剛剛的過了方山沒走多遠,只見駕車的張五六喊了一嗓子,“吁——”馬車就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馬度探出腦袋問道:“咋不走了?有情況?”
張五六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有點情況,俺想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