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度皺眉問道“姓呂的?”
張五六點點頭道“嗯,說是什么御屎。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馬度干脆的一揮手,“趕緊把這個沒幾天好活的家伙打出去!”
“侯爺人家不是來瞧病的,說是來謝您的,帶了不少好東西來著,咱們現在是草民,人家到底是朝廷命官打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常遇春笑道“誰家的草民有兩三百私兵,雖然斷胳膊斷腿的,可手里拿的是火器,大明朝也就你家這一份了。趕緊的把姓呂的攆走,不然俺就讓常五動手了。”
馬度把張五六踹出門外,“他娘的是不是收人家賞錢了,這是死人錢趕緊的還回去,快去把他打出去,老子才不怕他彈劾。”
呂家人做的事情雖然有些出格,可要是換成其他的皇帝,最多也就是斥責、罰俸、降職罷了,可也不瞧瞧眼下龍椅上的那位是誰,這頭魔龍恨不得將天下抓在手中把玩,竟敢去掰他的手指頭,這是不找死嗎。
歷史的呂家究竟如何馬度不知道,可在他一雙小翅膀的撲閃下是倒了大霉了,一切都如馬度所料。
新任的副都御史呂本被馬家的護衛攆出門去,忿忿不平的回到家中,可是剛剛回到家里就發現自家的兩個兒子被抓走了,抓人的不是普通衙門而是錦衣衛,至于原由嘛,錦衣衛不需要這個。
呂本連忙的入宮求見,看守宮門的侍衛宦官根本就不給他通傳,他知道這次的事情大了,大約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心中后悔不迭。
他又的跑去找相好的同僚商議對策,卻發現那幾個也步了兒子的后塵。這下子他是真的絕望了,乖乖的往通政司遞了請罪的折子,回到家里等著老朱處置。
可一連幾天過去,也沒有錦衣衛登門,朝廷也沒有下旨貶斥。開玩笑,剛剛提拔了他轉眼就要抓起來治罪,老朱豈會打自己的臉。
雖然沒有進詔獄,可日子也是并不好過,每日里臥不能寐食不甘味。就在他備受煎熬之時,忽然聽見風聲,那位給他的女兒剖腹產子的國舅爺,給自家佃戶養的一頭老母豬剖腹產下十五頭小豬仔,這可極為少見,那佃戶還當做祥瑞報到了縣衙里。
聽說這事兒,呂本直吐了一口鮮血,是真的吐了,之后便一病不起。
謠言就像風,來得快去的也快,當一頭母豬也可以能剖腹產,那什么天命之說就成了笑話了,如果真的從母豬肚子里頭取出個小人來,那才是真的有幾分可信。
唯一苦惱的人是老崔,見著下學的馬度就問“侯爺,俺家的豬失蹤好些天了,到底還能不能找得回來呀,衙門里到現在都沒個準信。”
那一日到縣衙里頭報了祥瑞之后,一家人高興不已,十五頭小豬算是一筆小財了,老崔當天晚上就著“馬侯蛋”喝了一紹興老酒,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可一睜眼那頭母豬連同十五只小豬不見了,肉疼不已的老崔趕緊的到衙門里頭報了案。
“老崔呀你就別找了,以你現在的身家就算是沒了這些豬也不至于吃糠咽菜吧。”馬度心里頭估摸著那江寧縣令怕是沒有膽子到錦衣衛去要豬。
“原想著等這母豬下了崽,三小姐出閣時好做菜,這下是不成了。”老崔拍著手一臉的惋惜。
“無妨,你家里的松花蛋一樣可以做菜,可要給我留住了不準再賣給旁人。”
“您是說馬侯蛋嗎?您放心,俺都讓家里的小子留著里…”
“不不不,那是松花蛋,可不要再叫馬侯蛋了,聽著挺倒胃口的。”第一次在餐桌上聽宋霜說起這個名字馬度直接噴飯,拍著桌子大罵老崔,家里的其他的人卻為此驕傲不已,還說是馬度提供的秘方,叫“馬侯蛋”天經地義。
“那怎么可以,侯爺給了老漢秘方,卻沒收老漢半個銅錢,老漢為您揚名那是應該做的,不然那就太沒良心了,侯爺去忙,老漢不打擾您了還得去看看莊稼。”老崔一拱手然后邁著步子屁顛屁顛的往地里去了。
馬度知道讓老崔改了口也是無用,這馬侯蛋已經在應天叫開了,他管不了這么多張的嘴,除非請老朱下旨,可他覺得老朱應該不會幫他,看他的笑話倒是有可能。
小魚兒成親雖然還要幾天,可家里頭已經忙活起來了,丫鬟仆役被宋霜指使像陀螺一般。
“都嫁了兩個妹子了,多少也該有點經驗做事從容不迫才對。”
“前面兩個妹子都是曉珮操持的,眼下就剩這一個了,我得好好把握機會熟悉一下,以后碧琳出閣我才不至于手忙腳亂。”
“你想得可真遠,我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對了,那三個小子來了正在廳里。”
“不是快成親了嗎?跑來做什么,我去瞧瞧!”
馬度快步進了客廳,就見小鱉陪著靖難三熊在說話,“你們三個怎么來了,不好好的準備當新郎官到處亂跑個什么。”
朱棣嘿嘿的笑道“自然是來發喜帖的,不是給舅舅的,是來給馮先生的,雖然我沒學好,但是先生當年教我可是用心很。”
“不好意思,殿下成親的那日,我們也要嫁妹,玄武怕是喝不了你的喜酒了,更不會給你送賀禮。”
朱棣撇撇嘴道“舅舅果然最市儈,張口就是禮呀錢呀的,我來這里就是為向馮先生表達一份敬意,不忘他當年的教導之情,賀禮提也休提。”
“哎喲,人格升華啦!玄武你可得去,能到宮里赴宴機會的可不多,小魚兒出嫁由我在就行。”
“對對對,先生想就去,千萬不要提賀禮的事兒,您只稍帶上舅舅的那一份就成了。舅舅,母后就只有您這么一個娘家兄弟,拿少了可丟您的面子。”
馬度咬咬牙道“比起秦王、晉王的只多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表侄子該你了。”朱棣沖著李景隆打個眼色,就見李景隆取出一張請帖捧到馬度的面前,“小侄即將大婚,還請叔父大駕光臨,我爹爹說如果人到不了賀禮到就行了。”
小鱉在一旁小聲的嘀咕,“這輩分實在夠亂的。”
馬度打開請柬看了看笑道“你爹可真會湊熱鬧,哪家的女子,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就要成親了。”
“是我母家的親族,小門小戶讀書人家不值一提。”
作為的老朱的親外甥兼義子,李文忠的婚事自然由他說了算,原本應該成為拉攏手下將領的重要砝碼。
可就在他駐守浙東之時,也不知道聽了誰的忽悠和當地的豪紳結了親,可以說是先斬后奏把老朱氣得不輕。
不僅僅是感情上的問題,更關乎存亡大計,要是李文忠被人忽悠的生了二心那還了得。
因此老朱還派了楊憲到李文忠身邊,李文忠的三位老師也被老朱砍了腦袋。
有此一事,李文忠才知道自己老舅是多么的好猜忌,一直安守本分沒走上朱文正的老路,如今連找兒媳都是小門小戶的。
馬度拍拍李景隆的肩頭,“叔父先在這里先恭喜你了,賀禮自然也不會少的。”
李景隆笑笑道“無妨,等迎了大婦之后,侄兒還要納妾,叔父若有時間可以湊個熱鬧。”
“你這小子怎么學老湯,納個小妾也要四下里收錢…咦,這小妾該不是你盱眙老家的那個吧。”
“叔父明鑒,侄兒還有一個叫小栓的小舅子,想送到小學讀書,不過他沒什么基礎年齡也偏大,還請叔父不要拒之門外。”
“那簡單,小學好進有銀子開道就行了。平安,你也是來發請帖的。”
“那倒不是,我就是陪著他們兩個過來,兩位兄長若是允許的小弟想到后宅去看看小魚兒。”
馬度繃著臉道“你是當這里是魏國公府,還是當自己是王爺?再過兩個天讓你看個夠,現在趕緊的給我滾蛋。”
馬度連哄帶打總算是將三人打發,從客廳徑直的去了后宅,此時后宅一點都不比前院里清凈,尤其是小魚兒的院子,丫鬟婆子圍了一堆,趕繡活的,剪窗花的,扎紅綢的,嘰嘰喳喳吵死個人。
屋子里頭還算清凈,只有大魚兒、菱角兒、徐曉珮在幫著小魚兒試嫁衣。
小魚兒不似大魚兒端莊,也沒有菱角兒的美貌,但是個子高挑,模樣俏皮可愛,一身紅彤彤的嫁衣給她添了幾分的艷麗。
圓圓的小臉猶如一朵綻放的小花,她提著裙擺轉了個圈,“哥哥你瞧我這樣好看嗎?”
“我妹子自然是好看的,能娶到小魚兒,是平安家里積了八輩子的德。”不知道為何,看到小魚兒穿嫁衣的樣子,馬度心里酸酸的,這個感覺比大魚兒和菱角兒出嫁時要強烈的多,見了平安哪兒哪兒都覺得不順眼,就想揍他一頓,這難道就說傳說中的岳父情結?
似乎看出了馬度的不痛快,小魚兒對另外三人道“姐姐嫂嫂先出去,我有話跟哥哥說。”
等三女都出去了,馬度做到椅子上笑著打趣,“怎么還想要嫁妝?你嫂嫂給你預備的嫁妝可夠多了,前兩天菱角兒還說我偏心來著,這是做什么,你磕頭也沒用,我得給你侄子侄女留點家業。”
小魚兒膝行到馬度的跟前,小臉兒貼在馬度的膝蓋上,熱乎乎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直到馬度覺得膝蓋都被浸透了,才聽她嚶嚀的道“小魚兒只求哥哥那日去宮里參加喜宴不要背我上轎,不然我會舍不得松開你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