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鬧出人命了?”馬度等著李文忠不可思議的問,變形計竟然變出人命來了,這可大大出乎馬度的意料。
“嗯,有幾個混賬欺辱九江又為非作歹,被他用柴刀殺四個!”李文忠笑呵呵的一臉欣慰的表情。
馬度連忙的起身沖著李文忠一禮,“思本這都怪我出了餿主意害九江受辱殺人,這是我的過錯,趕緊的把他接回來好生撫慰,免得心里留下創傷。”
李文忠皺著眉反問,“玄重胡說八道什么,殺人的是九江,他能有什么創傷,我像他這般年紀殺人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這孩子打小就沒心沒肺的,有脾氣火氣,卻沒有膽氣勇氣,這次他一人殺四人,祖宗保佑這孩子還有幾分血性,我李家后繼有人我謝你還來不及!”
李文忠說的鄭重,還沖著馬度作揖,也許對他李家來說可能真的是一件好事,可在這世上又少了一個天真的靈魂,其實他一直挺喜歡李景隆的,沒有平安的精明沒有朱小四的腹黑,馬度甚至有點羨慕他,可以做一個純粹幸福紈绔。
“想必他在老家吃了不少的苦頭,正需要的安慰的時候,趕緊的把他接回來吧。”
李文忠卻不屑的道:“戰陣上誰會安慰你,流了血也只能自己舔舐傷口。趁熱打鐵,我尋摸著再把他送到軍中歷練一番,你說去哪兒好,要不送云南吧,出了簍子還有文英幫著照應。”
馬度連連擺手,“你心腸倒是硬,這事兒我不管免得九江有個好歹你再埋怨我。”
“我埋怨你作甚,現在反倒佩服你真有幾分教人的手段,以后增枝不成材也這么辦!”
兩人說話間,張五六進了屋子,“侯爺宮里來了個小公公!”
“哦,趕緊的請進來!”
“不必了,在門房遞了話兒就回去了。說是讓您…”張五六撓撓頭皮,一臉的茫然顯然是把剛剛聽到的話給忘了。
每當碰到這種情況,馬度都要施展無影腳幫助他尋找記憶,在挨了兩腳之后終于想起來了,張五六揉著屁股道:“皇上口諭,明天京城之中四品以內的官員都要上朝,任何人不得缺席,侯爺也得去。”
“知道了,下去吧。”馬度說的平靜心中卻是波瀾起伏,大明的腥風血雨終于要來了。
“皇上怎么想起來讓你上朝了?”
“你問我,我問誰。你整天在朝堂里面待著又是天子近臣,有沒有覺察朝堂中有什么動向?”
李文忠直晃腦袋,“沒有啊,朝堂里面十分平靜的很,莫非你聽到什么風聲了,還是娘娘給你遞話了?”
“娘娘是什么人,會徇私跟我遞話”馬度壓低聲音,“我問你,錦衣衛最近都在忙活些什么?”
“錦衣衛?哦,你說親軍都尉府呀,剛改了名字我還不習慣哪。”李文忠顯然還意識不到錦衣衛在將來意味著什么,不過很快大明的官員都將記住它,“說來倒也奇怪,這錦衣衛按理說是天子禁衛,不好好的守在宮里,整天的往宮外跑,至于去做什么我哪兒知道,更不好打聽,不過錦衣衛的那身飛魚服倒是真的漂亮。”
呃…相信過不了多久,李文忠就會轉變自己的想法。
因為第二天趕著上朝會,從家里去肯定來不及,當天就和李文忠同乘一輛馬車去了應天,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早早起床上朝。
清涼的晨風吹得人很舒服,馬度心中卻滿是不安,捧著張五六買來的肉包子味同嚼蠟。馬車緩緩的停下,老劉把腦袋伸進來,“侯爺到了,前頭不讓馬車進了。”看看兩口就吃掉一個包子的女婿,罵道:“就知道吃,回去的時候你趕車!”
東方雖然露出了魚肚白,可應天城依舊籠罩黑暗之中,前方的宮城火光縈繞,隱隱的可以看清奉天門的輪廓,黑暗之中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猙獰巨獸。
路邊都是官員停靠的車馬,明初的官員是不坐轎的,那是給嬌弱婦人和孱弱老人用的,這么多的車馬也不知道今日會有多少空載而歸。
老劉挑著燈籠一直把馬度送到宮門附近,“侯爺您去吧,小的在外面等您下朝!”
馬度點了點頭大步朝著奉天門而去,此時百官早已經列隊,趙德勝沖著馬度招招手,馬度便插在了他的身后。
“怎得現在才來?”
“我那宅子現在不是和皇宮離得遠了嗎,噓…別說話了,有御史盯著呢。”
“俺無官無職,就一個空頭的爵位才不怕他們彈劾。”
咚咚咚…
奉天門上響起一陣鼓聲,側門隨之打開,尖嗓子的太監宣百官入宮朝見。馬度邁著八字步,亦步亦趨穿入宮門,這才注意到宮中的侍衛已經換了打扮。不再是紅彤彤的一片。
守門普通的侍衛穿得是藏青色的罩甲,武器的也不過是尋常腰刀,那些站在御道兩側的大漢將軍手里的家什則是換成了金瓜或者斧鉞,看著也更加的威武。
一直走到奉天殿前,馬度才算是見到身穿青色或者綠色繡服的侍衛,腰里挎著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繡春刀,至于帽子不是電影上的那種飛碟帽,而是無翅的烏紗。
一件火紅色的飛魚服極為的惹眼,那人立殿門旁邊面無表情眼中卻難掩驕傲之色,見馬度看正在看,楊書平就微微一笑頷首示意。
眾人緩步入殿,沒多大一會兒就聽見元生粗獷的嗓音在殿中回蕩,老朱龍行虎步的邁入殿內,直奔丹墀之上的寶座。
百官高呼萬歲行禮拜見,馬度歪著腦袋從縫隙里面偷看老朱的表情,只見他表情木然不見半點的喜怒之色,心中便知道有人要倒霉。
果然,老朱久久也不讓百官起身,只聽見他聲音冰冷的道:“朕有點東西要給諸位瞧瞧,元生發下去。”
只見元生指揮著幾個手捧托盤的宦官過來,托盤里面放著一摞又一摞的書本,挨個的給官員發放,很快馬度也拿到一本,深藍色的封皮什么東西都沒有寫,他下意識的翻開仍舊空空如也沒有一個墨點,每頁卻有半枚鮮紅的印章。
啪嗒,馬度手一哆嗦手中的書掉在地上,終于知道要發生什么了,他下意識的看龍椅上的老朱,而老朱的目光也被動靜吸引過來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