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不只馬度一個,張敏珠似乎比他病得還要重,此刻她面頰通紅發燙,口鼻間是粗重的喘息,喉間痛苦呻吟,雪白滑膩的身體不時抽搐戰栗,似乎隨時都要窒息過去。
作為一個醫生,馬度自當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一針打下去果然是藥到病除,張敏珠漸漸的平靜下來,臉上的紅潮漸漸的褪去,氣息也變得平穩,盤在馬度的身上僵硬的手腳也放了下來,一雙眼睛帶著迷離沉醉靜靜的望著帳子的頂部。
這位病人顯然第一次“發病”,馬度枕在香肩玉臂之上,伸出一只大手在病人的胸前輕輕的撫慰,誰知病患突然發瘋了似得,鉆回被窩里面,就在馬度疑惑間,只覺得屁股猛地的一疼。
馬度慘叫一聲忙伸手去摸,從被子里面掏出手來一看滿手是血,對張敏珠怒道:“你這婆娘當真屬狗的,你想干什么!”另外的一只手忙捂住胯間,生怕她再有什么不良的企圖。
“還能做什么,你現在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胡說,把柄明明在我自己的手上。”
“有了這個牙印,便能證明你與我有通奸之實,你若不幫我,當心我找朱賊告狀。”張敏珠得意的笑道。
古代不能驗,哪個女人能說男人身上部位的特征,若是到衙門里面告強奸八成是要告贏的,青天大老爺斷氣案來就是這么粗暴。
“我有說不幫你嘛?何必用這種下流的手段。”
張敏珠卻收住笑臉,“你說的沒錯,我是個下流的女人,沒想到我和我娘走了一樣的路。”話未說完珠淚就已經沿著香腮滑落。
這女人又犯病了,馬度一手抹去他的淚痕,另外一手拿住針管,準備再給她打上一針 張敏珠揉著惺忪的雙眼醒來,只覺得下身疼痛欲裂,扭過頭卻不見罪魁禍首,掀開帳簾只見馬度只穿著小衣坐在梳妝臺上寫寫畫畫。
張敏珠披上衣服,忍著不適下了床,只聽馬度頭也不回的道:“起這么早,不多睡一會兒。”
“別假惺惺的,要是知道心疼人,昨天就該小點力氣,差點沒給你折騰的散了架。”張敏珠走到馬度的身后,把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面,“你在畫什么?”
“地圖!”馬度收住筆撅著嘴輕輕的吹干上面的墨跡,他把手指向南洋群島外的一個大島嶼,“這里是我給你安排的退路。”
話剛說完肩頭挨了一下,只聽見張敏珠嬌嗔道:“你果然是個薄情寡義的,剛剛的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攆人走。”
“哎呀,你還講不講理了,不幫你吧要去告狀,幫了你又說我薄情寡義。你若不要那便算了。”
馬度作勢要收桌上紙,張敏珠卻一把按住,“這里哪里?”
把紙張重新的鋪開,馬度伸手在那大島上點了點,“這地方叫大洋洲,雖然只是個島但是比大明還要大,西部是戈壁沙漠,東部則是無垠的草場,而且氣候分明,可耕作可放牧,跟氣候濕熱叢林密布的南洋相比,更適合我漢人生活。”
“真有你說的這么好?該不是要把我騙到窮兇極惡的地方,永遠不要回來打擾你吧。”
“在你眼里我的心腸就這么壞,實話告訴你,這是我給自己留的后路,早晚有一天我也會去這里的。”
大洋洲就是馬度給自己的留的后路,就如他自己說的那樣這里的東部地區氣候適合漢人生活,距離雖遠但是一路之上有無數島嶼可作補給。不像到美洲要穿過茫茫大洋,路途太遠風險太大,無邊無際的海洋就可以讓人瘋掉。
張敏珠蹙著眉問:“你的后路?你可是堂堂國侯,還是皇后的弟弟竟然要舍了這里的榮華富貴去蠻荒之地當野人?”
馬度伸手把她攬在懷里,伸手在她纖長的美腿上揉捏,嘆氣道:“跟你勾搭在一起,難道我不用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嗎?”
張敏珠聞言甜甜一笑,還以為馬度是為了她才放棄榮華富貴,“希望你不會像我父皇那樣言而無信。”
老朱做事雷厲風行,他的鷹犬辦事自然也講究效率,當馬度剛剛從張敏珠的院子里面出來的時候,檢校已經找上門來了,還好他們不是沖著張敏珠來的。
帶隊的人竟然是老熟人楊舒平,見馬度就要行大禮。馬度趕忙拉住,“你是皇上的人,不能見了誰都跪。”
“下官知道,可侯爺提拔之恩不能不謝!”
經馬度推薦楊舒平被老朱派去滕州,白蓮教徒段士雄準備聚眾造反,被他帶人一打盡,將一場叛亂剿殺于無形。
這功勞說大不大說小不可老朱卻硬生生的將他提拔為親軍都尉府的都督僉事,連升幾級升賞不可謂不大,在外人眼里那是簡在帝心,可馬度知道他是老朱用來制衡韓成的旗子。
“下官剛剛接了新差事,還沒來得及到侯爺府上拜望致謝,請侯爺恕罪。”
“提拔你的是皇上,謝我做什么,告訴你啊沒事兒別往我家里跑。這一大早就過來找我,該不是鴻臚寺出什么事了吧。”
楊書平嘿嘿的笑道:“侯爺真是神機妙算,倭國北朝的使者被毒死了,鴻臚寺報道宮里,皇上說我國之事已交由侯爺全權處置,就差下官隨侯爺一起查探真兇。”
查探個屁,八成就是楊書平動的手,沒想到老朱動手這么快,看來已經是迫不及待的到倭國挖銀子了。
馬度安排好家事,當下就和楊書平一起趕往鴻臚寺,原本冷冷清清的衙門此刻難得的熱鬧,被兵馬指揮使司和親軍都尉府的人圍的滿滿當當。
鴻臚寺卿黃昊見到馬度就苦著臉迎了上來,馬度打趣道:“不就死了個倭人嘛,又不是死了爺娘老子,大鴻臚何必這般沮喪。”
“國舅爺就不要取笑下官了,鴻臚寺出了這也得紕漏,下官就算不被流放嶺南瓊州,怕是也要丟官罷職,回頭見了皇上,國舅爺可要為下官周全幾分哪。”
“好說好說,咱們進去悄悄查明真相再說。”
眾人進了衙門,就往倭國北朝使者住的院子走去,不遠處卻有一群倭人抱著膀子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不用說這些是南朝的使者,但愿他們待會兒還能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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