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南岸,兩百門大炮放完收工,常遇春問鄧愈道:“伯顏,這茫茫大霧也看不清楚,不會打到郭四頭上吧。”
鄧愈看向馬度,“炮都是馬爵爺調校的,你問他!”
馬度攤攤手,“我只能說把炮彈打到昨天晚上丈量過的那個地點,就怕云里霧里的郭指揮摸錯了位置。”
河對岸突然傳來不停的爆響,這個爆炸聲馬度很熟悉,是新式手榴彈的聲音。按照事先約定好的,這個時候郭英應該在大霧中完成集結,調過頭去直搗敵方的中軍。
一直不說話的徐達突然一拍大腿,“郭英成了!常遇春你帶領先鋒立刻渡河,千萬不要再讓這群兔子回窩!”
徐達一聲令下,常遇春就立刻帶著先鋒大軍過河,不等云開霧散,河對岸就傳來消息,那位五十八國公被生俘了,竟然是被一個啞火的手榴彈給砸暈了。接下來就好辦多了,城內剩下的一萬多守軍一看主帥都被俘虜了,要么逃走要么投降。
徐達當下就下令先鋒大軍進城,等候后續主力的大軍到來修整,同時修筑營寨防止元軍來攻同時打造各種工程機械。馬度聞言不由得吐一口老血,元軍還攻什么攻,這會兒至正帝八成在后宮里面收拾包袱呢。
莫非徐達是故意的,真如歷史上的傳言,是老朱授意徐達,故意放至正皇帝跑路的?
馬度建議道:“大帥為什么還要等待,就不怕蒙元皇帝逃跑了?”
眾將聞言一愣,又是哈哈大笑,這回竟連一個幫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鄧愈笑道:“至正帝為什么要逃跑,祖宗基業不要了,他又不是那些守將他是皇帝,這可是他的江山。”
“我是說如果他逃跑了呢?”
常遇春道:“哪里來得那么多的如果,別看我們已經攻下大半江山,可是蒙元的家業還大著呢。山西、甘陜、遼東還有沒邊沒沿的草原大漠,他們不會這般輕易的放棄都城的。”
郭英也道:“蒙古人全民皆兵,大都城中可以輕易的湊出來十余萬控弦之士。王保保雖然與元廷不和,但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攻下大都,他麾下尚有十余萬鐵騎,我們難免要腹背受敵,眼下應該做好完全準備。”
聽大家這么說,馬度覺得這世上只有至正帝本人會同意他的看法了。
徐達一言不發,見眾人不說話了,他才道:“伯仁明日一早你就派一支輕騎大都城外查看吧。”
第二日常遇春就拍了兩千輕易早上出發,到了傍晚就回來了,帶來消息是驚掉眾將的眼珠子。至正帝不顧群臣勸阻,在昨天晚上就帶了后妃、太子、太子妃和十萬軍民從建德門出逃了,他的動作很快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了小包袱,逃跑的方向則是居庸關。
常遇春聽到消息不由得怒吼,“大功亡也!”其他諸將也是紛紛的捶胸頓足,看樣子都盤算好了抓元順帝立下個大功了。
常遇春拉著馬度道:“玄重你怎么知道韃子皇帝會逃跑!”
“猜的呀,就跟你們猜韃子皇帝不會逃跑一樣。大都城中確實有十萬控弦之士,可他們是個什么鳥樣,你們打了大半年了還不清楚,韃子皇帝同樣清楚。至于王保保可能也會來救大都,但是他絕不會為韃子皇帝效死力,而且韃子皇帝也不信任他,更不會把自己生死托付給他。至于什么祖宗基業嘛,想必他也不太在乎,不然何至于弄成這個鳥樣…”
“哼!馬后炮!”常遇春扔下馬度的胳膊,對徐達道:“大帥請讓屬下去追韃子皇帝,必將他一舉擒獲!”
徐達搖頭道:“不,明日還需要你帶先鋒大軍去攻大都,追韃子皇帝的事情就讓郭英帶麾下騎兵去吧。”
常遇春有些失望,仍舊躬身領命,只是道:“郭英的人馬是不是少了點,可是有十余萬人馬呢。”
郭英卻道:“韃子皇子怕是追不上了,這會兒怕是出了居庸關了。頂多抓一些元兵的家眷,我這些人足夠了。”他拱手向徐達告辭轉身出營。
“各營將官立刻回營埋鍋造飯,讓士卒飽食,早些安寢,明日丑時拔營啟程,攻打大都。”眾將紛紛領命而去。
徐達見馬度還在便道:“玄重有事?還不早點回營休息,明日可要早起!”
“沒事,我只是想說讓士卒晚上吃多了不好。”馬度拱拱手離開了帥帳。等帳中空無一人,徐達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慢慢的躺到椅背上,只見他嘴里輕輕的嘀咕:“算你跑得快…”
第二日丑時,常遇春的先鋒大軍連同一部分率先抵達的中軍共十萬人,浩浩蕩蕩的拔營啟程趕往大都,兩地相隔不遠,正午十分正到了大都齊化門外。艷陽之下城頭旌旗招展,元軍士卒持刀握弓,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只看那一眼望不道頭的城墻和巍峨高聳的城樓,馬度就知道大都絕對是他穿越以來見過的最大城池了。同樣算是大城的平江和應天(未擴建)城墻的周長還不到二十里,但是大都卻接近六十里。大都的城墻的寬度足有三十米,是平江和應天的兩倍,甚至可以在上面縱馬馳騁了,城墻的高度也有十余米。
想要把這樣的雄城打下來,不付出血本是不可能的。事實和想象的差距甚大,一輪散彈打完之后,城頭上原本密密麻麻守軍便驚恐吼叫著逃離,城頭上只剩下歪扭七八的破爛旗幟。
徐達疑惑的讓士卒堆填又寬又深的護城河,填河整個過程城頭上竟然沒有射下來一支箭矢。只填了不到一丈寬,徐達就迫不及待的讓士卒抬了飛梯過去蹬城查看。
士卒畏畏縮縮的把腦袋伸到城墻上面看了一眼,就扭過頭來喊道:“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