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艙的廳堂里,傳來老朱發布軍令的大嗓門,還有將校們高聲的應諾,吵得馬度實在是睡不著,只好起床。
看窗外淡淡的晨光,也不過五點多鐘的樣子,老朱的精力真的很充沛呀。想出去透透氣,又不好從前廳過,只好從窗子翻出去。
一個站在窗外守候的親兵鏹的抽出腰刀來,一個轉身就架在了馬度的脖子上,嚇了馬度一大跳。
能在老朱座船上值守的親兵,自然是與老朱極為親近忠心的,昨天船艙里姐夫舅子的喊個沒完,自然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待看見馬度的模樣,那人連忙的收起腰刀,躬身請罪。
“我就想出來透透氣,只是國公在前面商議軍情不方便進出,這才從窗子里出來,本就是我不對,你忙你的,我就是在船上隨便瞧瞧。”
馬度沿著狹窄的過道,在船上逛了半圈,實在沒有什么好看的,除了船還是船,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湖面。
其中還有不少眼熟的巨艦,很明顯是從陳友諒手里繳獲來的,要是陳友諒看老朱駕著這些巨艦來和他作戰,還不得氣死。
除了這些有數的巨艦,其他的船要小的多了,包括老朱的座艦也不算大,只能算是中等的船只,反正不會讓老朱的座艦沖鋒陷陣。
不多時聽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只見一個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船艙里面出來,上了小船回自己的座艦。
朱文英也船艙里出來,看見馬度便過來,”舅舅怎么在這兒,我還以為你在里面睡著呢。“
看朱文英的規規矩矩喊他舅舅的模樣,馬度就不由得想笑。
小朱抓著馬度的衣領,怒道:“舅舅能不能別再笑了,給外甥留一點顏面!“
馬度見朱文英火了,只好討饒,“我不笑了,我問你國公夫人真的也有一塊這樣的玉佩嗎?”
朱文英點點頭,“確實有,小時候就常見母親捧著那塊玉佩暗地里垂淚。我曾經就發誓,一定要幫母親找到親人。我還把那塊玉佩畫成圖案,交給兄長們,希望他們在外征戰的時候能夠留意。這不文正哥就找到你了。”
馬度沉默了片刻,“那如果我不是呢?比如這塊玉佩可能是我生母撿來的,或者當鋪發賣之后,買回來的…”
朱文英笑道,“也許有一千種你不是可能,同時你也最大可能,別人連這種可能都么有。既然父親說你是你就是了,而且你也認了;這親戚你是賴不掉了。”
“可是國公夫人…“馬大腳并沒有在洪都與他相認,顯然是有疑慮的。
朱文英認真的道:“既然父親做了決定,母親都會尊重。母親善良仁慈,我和母親毫無血緣關系,待我也是猶如己出。走吧,咱們去吃飯,吃了飯就要出發了!還有別再喊國公夫人了,記得要叫長姐!“
馬度和朱文英回了船艙,倉中老朱正在和兩個文士小聲的交談,見馬度進來,就招呼道:“阿弟,你跑哪里去了,我去后倉沒看你人。”
“小弟醒了,就想到艙外透透氣,見姐夫和人商議軍務,不好進出,就從窗外出去了。”
“從窗戶出去的?你這孩子到底是沒長大!”老朱拉過馬度,“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老朱指了指其中一個文士道:“這是劉伯溫先生,平日助我打理參議軍機,算是我的軍師了。這一位是汪朝宗先生,現任驍騎衛事。“
劉基的名頭后世沒有幾個不知道的,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嘛,被捧得很高,甚至是半神化,還有那首流傳很廣的載滿語言的燒餅歌也都說是他寫的。
至于另外的一位,應該就是汪廣洋,老朱建國后也給幾個文官封了爵位,其中就有他一個,官也比基哥當的大,做到了右丞相,可惜當時的左丞相是胡惟庸,老朱嫌他光喝酒不干活,事事都順著胡惟庸,一怒之下就給砍了。
汪廣洋看起來也就是四十許的年紀,體態雍容,衣著考究,白面短須,是個老帥哥。
基哥的外形稍微差一點,他面容清癯,黃臉長須,穿一件儒衫,頭戴方巾,看起來再平常不過。
也許是心虛的緣故,馬度總覺得劉基眼睛亮的嚇人。可能是劉基的神奇小故事聽多了,生怕這樣的神機妙算能夜觀天象預測未來的大牛看出他的來歷。
很慶幸基哥沒有指著馬度的鼻子大喊,“哪里來的妖孽!”
“這是拙荊的娘家小弟馬度,自幼就被高人收養,幾個月前剛剛歸來,一直呆在洪都,陳友諒敗于洪都城下,他可沒少出力。現在大都督府任都事一職。”
“馬度見過劉先生,汪先生!”馬度上前行了一揖,劉汪二人隨即回禮。
汪廣洋笑道:“恭喜國公,即得賢才又能全家團聚,可謂是雙喜臨門哪”
劉基道:“馬都事器宇不凡,小小年紀就能力挫陳友諒,日后定是國公左膀右臂。”
“兩位先生繆贊了,洪都之役全是大都督和鄧參政功勞,小子盡跟著添亂了。”馬度可不敢搶朱文正的功勞,被他記恨上可不妙。
幾人說話間,就有就有親兵搬來矮幾和早飯。很普通的早飯,一碗而已,放了幾片青菜,又蓋了幾片牛肉,只是碗比較大。一人一碗的跪在矮幾后面吃。
馬度之前接觸的都是軍中粗漢,還是第一次和古代讀書人一起吃飯,算是長了見識了。劉汪二人都是元朝的進士,只是汪廣洋沒有授官,元朝的進士很少,能中進士的都算的上頂尖的讀書人了。
兩人都是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吃起飯來幾乎是不帶聲音的,如果是吃別的也就罷了,吃面條都沒有聲音,讓馬度不得不佩服。
仔細一看才發現,兩人不光用筷子還用勺子,掩著嘴細嚼慢咽。讓馬度驚訝的是,昨天在酒宴上十分粗豪的老朱竟也吃的十分斯文,還有朱文英和平日里那個捧著大碗蹲在地上往嘴里猛刨的家伙判若兩人。
這父子二人雖然沒有做到劉汪那樣的極致,也足以讓馬度大跌眼鏡。爺爺平常做事雖然也細致講究,可是絕對沒教過馬度這么吃飯。
他老人家可是軍人出身,在南邊和猴子干過仗的,吃起飯來也是火急火燎,都在戰場上養出來的毛病,后來年紀大了腸胃能力弱了才慢慢改過來。
馬度跟著爺爺長大,吃飯的習慣也學來了,像劉汪二人這樣吃飯再給幾年也學不來,干脆平時怎么吃就怎么吃,好在幾人沒有用奇怪的目光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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