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六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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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深深吸了一口氣，徐徐吐出，看著自己的雙拳，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苦修一年，盤古真功總算入門，仙魔二力融合達到了四成。
他有心嘗試盤古真功威力，單手握拳，上面涌現出一團黑白光芒，用力向前擊出。
“噗嗤”一聲悶響，前方虛空好像水面沸騰起來，而后爆裂出一個丈許大小的空間窟窿。
沈落又驚又喜，剛剛那一擊，他只動用了六七分的力量，便能輕易震碎虛空，盤古真功當真可怕，難怪軒轅殘魂自詡此功足以和蚩尤抗衡。
他收斂體內奔騰的巨力，檢查自己身體，面上很快又露出一絲驚喜。
他的肉身此番誤打誤撞，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全身上下猶如一塊璞玉，清澈明透，沒有一絲雜質，這是進階天尊境界的必要條件之一，等到真正進階天尊境界，便如佛祖和玉帝一般，可修成真正的眾生相。
而他的法力也大大精進，達到了太乙巔峰了。
沈落瞳孔里神光內斂，一圈金紋浮現其中，掃視了一眼周圍，發現神魔之井內的靈氣和魔氣的衰減竟然不足三分之一，與自己原先預估地至少消耗一半，相去甚遠。
不過那禁斷大陣微微閃動，涌出一股股精純靈力魔氣，快速補充著此地的消耗。
他目光微閃，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隨手在身前揮動，便有一層無形氣流帶著黑白霧氣流動，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蜿蜒曲線，渾然天成。
他口中輕輕呵出一口氣，長長的氣線涌出，在他身前凝而不散，翻滾如云海浪濤。
沈落感覺自己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似乎整個人都與這神魔之井融為了一體，仿佛進入了一種空我，無我的超脫境界。
隱約之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即做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
他要嘗試直接突破，進階天尊！
這種空明的狀態來之不易，沈落心里十分清楚，一旦這次不把握住機會的話，之后再想要嘗試突破天尊境界，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心中念頭一起，隨即又復歸平靜。
沈落雙腿盤坐，雙手法訣變換，盤古真功再次運轉，開始繼續吸納靈氣和魔氣，朝著那個臨界點發起沖擊。
只見他身下的陰陽造化圖開始快速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攪動著靈氣和魔氣灌入他的體內，再次推動著他的氣息緩緩增長。
可是過許久，涌入他體內的靈氣和魔氣越來越多，卻始終沒辦法達到他想要的那個結果。
眼看著自身氣息不進反退，開始逐漸回落時，沈落目光一凝，一只手掌朝著身下按了下去，他那懸于虛空中的掌心，一道道黑色絲線緩緩延伸而出。
混沌黑蓮在這一刻，也開始發揮起了他的功效。
隨著蓮根也開始吸納靈氣和魔氣，涌入沈落體內的力量頓時暴增數倍，先前怎么都撐不開的關隘，在這一刻終于裂開一道縫隙。
沈落心中頓時大喜，打算一鼓作氣，直沖天尊境，意外卻在這時突然降臨。
他的意念突然被一股強大到難以抗拒的力量拉扯，瞬間進入了自己的識海空間，一股有些熟悉，卻又充滿敵意的意念當即侵占了沈落的整個識海。
此刻，他的識海空間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目之所及處，看到的盡是無盡的黑暗，海面上浪濤翻涌，不斷沖擊著他的思緒。
“哈哈”一陣充滿邪惡意念的笑聲從四周回蕩起來。
沈落左右望去，卻看不到半個人影，當即催動不周鎮神法，強行壓制識海波動。
隨著不周神山聳立而起，沈落識海中翻涌的浪濤終于平息了許多，可籠罩四周的黑暗卻沒有半點消退，那邪異的笑聲也在不斷從周遭響起。
“你終于來了，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哈哈。”一個與自己嗓音十分相似的聲音傳來，語氣卻充滿著難以言喻的邪魅。
沈落目光又看了一圈四周，眉頭驟然一挑，立即俯身朝著身下望去。
低頭的瞬間，沈落就呆住了，他身下的識海平靜得如同一面鏡子，里面赫然倒映著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擁有著和他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身量，甚至保持著一樣的姿勢，但他卻一眼看出，那人影絕對不是自己。
“心魔？”
沈落心中頓時明悟，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驚訝，反而平靜地審視起了他。
只見那人影保持著和他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情，僵持了片刻后，終于像是繃不住了一般，突然咧開嘴，露出森然白齒，沖著沈落笑了起來。
“你就是我的心魔？”沈落蹙眉，冷靜問道。
“你知不知道，我可一直在等著你呢？”心魔“嘿嘿”笑道。
“等我做甚？”沈落心中其實有答案，卻仍是問道。
他想要通過心魔的回答，來評估心魔的性格，繼而判斷自己的心魔根源在哪兒？
“等你一點一點成長壯大，直到成為一個足夠強大的容器。”心魔舔舐著嘴唇，回道。
“這么說來，你很早就滋生在了我的體內？”沈落挑眉問道。
“比你以為的更早。”心魔面帶笑意，挑釁道。
沈落眉頭緊皺，心中暗暗思量，自己的心境殘缺之處究竟為何？
只是還不等他想明白，識海就再次震蕩起來，身下仿佛處在鏡中世界的心魔竟然突然伸出一只漆黑手掌，一把握住了他的腳踝。
沈落頓時感到一股冰涼死意，順著心魔的手掌蔓延而上，根本無法抵御地就侵襲了他的全身，令他后脊都一陣發涼，竟從心底深處生出了恐懼。
恐懼，這是沈落修行大成以后，已經很少再有過的情緒，此刻的他，就仿佛是那個剛剛開始夢境穿越的新手，時刻面臨著身死的危機。
曾經的女鬼，妖狼，狐妖那些現在看來并不強大，當時卻都幾乎將他逼入絕境的妖物，所帶給他的恐懼，在這一刻化作浪潮，侵襲而來。
恐慌的情緒瞬間淹沒了沈落，同時也反映在了他的識海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