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盡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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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翎是有資格爭奪天下第一暗器的稱號的，當年威名赫赫的孔雀山莊，只因為這一件傳世暗器，便幾乎與八大門派并列。但在孔雀翎丟失之后，孔雀山莊也立時沒落，最終被滅門。
孔雀翎激發之時，絢爛無比。
人體五感，形、聲、聞、味、觸皆被其所迷，使敵人避無可避閃無可閃。
不過今日之楊清源已然通悟畫中人之境。
你在畫中，我在畫外。
遲尺之間，便是天涯。
不管是面對什么樣神奇的暗器，如何勐烈的攻擊，即便是萬支破罡箭齊發，楊清源都有一搏之力。
明月心看了楊清源一眼，沒想到還是個普信男。
“便是法天象地境的高手，傷在孔雀翎之下的，也不是沒有。楊侯或許還不知道這孔雀翎的威力…”
“不，我知道…”
楊清源當然不會低估孔雀翎的威力，天機樓的榜單之上，此刻還列著孔雀翎的名字。
“但光憑這孔雀翎還是不夠！”楊清源的語氣平澹，不過以明月心的閱歷能夠聽出他的自信和傲然，
不到三十歲的法天象地，楊清源是有自傲的資本的。
“你若是不信，盡可一試！”
楊清源的左手負于身后，右手并指如劍。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黏稠了幾分。
十息之后，明月心放下了手中的孔雀翎。
她沒有把握重傷楊清源，一旦出手，雙方之間可能就不可調和了！
“楊侯的話，妾身相信。您應該不是一個妄言恫嚇的人。”
“既然如此，趙夫人就乖乖跟我回去，交代問題吧！”楊清源攤了攤手。
“原來大人是喜歡他人之妻啊！那趙夫人就趙夫人吧！”唐藍端莊溫婉的裝扮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是有些反差了。
楊清源有些尷尬，但他確實不好魏武之道。
“莫要胡攪蠻纏。”
唐藍微微一笑，她自然不會拿著一支孔雀翎就敢來直面楊清源，她還有別的后手。
“楊侯，莫非忘了來蜀中是干什么的？！”
聽到唐藍提及此事，楊清源雖然面部表情未變，但是內心還是重視了起來。
“明知故問，天下都知道，我是奉皇命主持益州官吏‘大計’巡查益州吏治，順便調查一下當年出現在刺殺太子現場的暴雨梨花針。”
“是嗎？！那血河宗，楊侯就不想調查了？”
血河宗這個名字一出口，楊清源便知道唐藍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他追查血河宗之事，雖然稱不上絕密，但依舊是小范圍內才知道的事情，也就武當七俠和大理寺、六扇門的高層知道。
唐藍不可能從此得知。
“你知道些什么？不妨說出來啊！”楊清源展開了折扇。
“檢舉重大犯罪活動，經查證屬實的，可以認定你具有重大立功表現，到時候給你定罪量刑的時候，還能夠減輕處罰。”
原本以明月心的罪行，基本上是可以夠得到死緩了，這要一立功，那不就死緩轉無期，無期轉有期了嗎！
但是唐藍明顯不領情，“楊侯是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嗎？！我是來和侯爺談合作的，不是來給侯爺送溫暖的。”
“不不，三歲的小孩絕對是沒有夫人這樣的身段的。”
明月心聞言溫柔一笑，“我道大人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個口兒花花的登徒子。”
“那趙夫人是自己束手就擒嗎？！”
唐藍看到楊清源的樣子不似作偽，才疑惑道，“你不想要血河宗的消息了？！”
楊清源搖了搖頭，“這事情不是這么算的。你和血河宗都是犯罪分子，社會的不安定因素，當然是都要抓的。我不可能因為一個犯罪分子而放過另一個犯罪分子。”
“難道楊侯不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者？！”
“兩害相權取其輕，那是逼不得已的時候。但抓你和查血河宗并不沖突。我現在完全可以將你拿下，然后慢慢從你嘴里問出答桉。”
唐藍看到楊清源不是作偽，心中的突然升起后悔之意，不該如此急躁地出現在楊清源的面前。
但她也不會就此坐以待斃。敢來見楊清源自然是給自己留了后路的。
明月心眼神復雜地看著楊清源，“倒是我錯看楊大人了，竟然…”
就在明月心的“然”字出口的瞬間，她出手了！
一道閃耀的金光，一簇神秘的輝煌。
在一瞬之間，整個土地廟內都閃耀著金光，如果神祇顯圣一般。
若是有人在遠處看清，只能看見這座屹立在渝州千年的土地廟隱隱有金光滲出。
暗器發出來時，美麗得就像孔雀開屏一樣，輝煌燦爛。
尋常之人被這種驚人的生靈感動得目瞪神迷，眼不能視、耳不能聞，當你醒悟之時，它已經要了你的性命。
圣人所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
莫過于此！
沒有人能形容孔雀翎的美麗，也幾乎沒有人能逃過它致命的襲擊。
之所以加上幾乎，是因為楊清源僅僅只是微微地愣神，便反應了過來。
面對漫天而至，取人性命的暗器。
楊清源動了，在唐藍的眼中，他不過是簡單的一進一退。
但兩人之間，不足一丈的距離，似乎怎么也達不到。
遲尺之間，相距天涯。
只是瞬息，孔雀翎中的七彩神芒針大半都越過了楊清源，貫穿了他身后的土墻。
還有一小部分在楊清源身前落了一地。
仔細看去，能看見這些神芒針似乎都是被利器削斷的。
在斷裂之處，似乎還有殘余劍氣縈繞。
楊清源最終還是沒能完全避開孔雀翎的所有七彩神芒針。
在最后一瞬間，先天無形劍氣隨心而動，回旋護體，化為劍氣屏障。這是楊清源將先天無形劍氣以繞身六合劍法的方式施展而出，其威力更甚原版劍法，如封似閉，密不透風。
在一瞬之間，連續施展畫中人和先天無形劍氣這樣損耗心神，即便是以楊清源現在的修為，也感到陣陣的心季，法天象地境背靠天地，真元幾乎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即便巨大的損耗也可以在短時間內借天地元氣恢復，當然這種恢復對于經脈的負擔是極大的。
但心神和真元卻不同，“神”向來是最神秘的東西，畫中人也好、萬劍歸宗也好、劍廿三也好包括先天無形劍氣還有絕仙劍等絕技，都是極為損耗心神的。
接連施展絕技之下，讓楊清源腦海中傳來了一陣疲憊感。
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唐藍在激發孔雀翎的瞬間，便立刻向著土地廟外逃竄而去，在孔雀翎激發的一瞬間，楊清源五識混沌，這就是她的機會。
唐門的武學其實也就是那樣，算不上高明。唐藍能有今日的成就，一來是靠公子羽所傳授的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中的部分武功，另一部分則是依靠《憐花寶鑒》。
《憐花寶鑒》是一代怪俠王憐花傾盡畢生心血所著。上面不但有他的武功心法，也記載著他的下毒術，易容術，波斯傳來的攝心術等奇學。
他與滄浪劍俠沉浪亦敵亦友，一身武學駁雜無比，劍走偏鋒，依舊是不可小覷。
唐藍此刻用的輕功就是《憐花寶鑒》中的輕功精要和部分的天虛地渺大虛空步。
天虛地渺大虛空步自然是天下間最一等一的輕功，練至最高境界，可以無視一切外力，化外界阻力為內力并形成護體罡氣，自身身法快若驚鴻，矯若游龍，如浮光掠影，可憑虛御空，能踏浪逐云，若白駒過隙。
這樣的境界連公子羽自己都達不到，何況是只是學了部分的唐藍？！
但即使如此，也是足夠快捷了，一息之間明月心已然沖出來土地廟，想要向遠處逃竄。
然出乎她意料的是，只是瞬息之間，楊清源就破解了這個被江湖傳得神乎其神的暗器，而且看上去還毫發無損。
知道唐藍想要逃竄，楊清源自然不會就此輕易放過，立時提速向著唐藍追去。
但就在他剛剛沖出土地廟的廟門之時，突然有無數暗器激發而出。
這是唐藍一早就布下的陷阱，雖然這個時間地點是楊清源定的，但是他之前卻一直不敢派人來此，怕被唐藍及其手下發現異常，反倒是唐藍因為知道楊清源在此的原因，為了以防萬一做了多手準備。
其中便包括在這土地廟附近布置了大量的暗器機栝。
若是有活人活物埋伏，以楊清源的六識自然是能輕而易舉地發現的，但是暗器機關本就是死物，難以氣機鎖定。
加之唐藍布置暗器的手法集合唐門和王憐花兩家之長，也是瞞過了楊清源的觀察。
剛剛在唐藍踏出土地廟的外門時，這些暗器機關就已經啟動。
在楊清源追著沖出廟門的時候，機關發動了。
就在楊清源即將踏出土地廟門時，地面之上突然有彈丸炸開，濃郁的粉煙立刻遮住了楊清源的視線，而彈丸不斷炸開的聽聲也妄圖干擾楊清源的聽覺。
粉煙之中帶著毒素，但別說是楊清源這樣的法天象地境高手，即便是一般的洞玄境都能視之如無物，當然對于普通人和一般武者，這也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對于唐藍而言，粉色毒煙的目的只是為了之后的機關創造機會而已。
就在粉煙彌漫的同時，土地廟對面的樹上，七只閃著寒光的弩箭便激發而出，直取楊清源的面門。
楊清源先天之軀，那些彈丸的噼啪聲絲毫不能干擾其聽覺，他從這些箭失的呼嘯之聲中便能聽出這弩箭是破罡箭，護體真罡難以抵擋。
而這只是第一環，同時楊清源的兩側，無數的牛毛細針襲向楊清源的雙腿，上面沒有毒藥，要是喂了足量的麻藥，尋常武者中上一針，半個時辰之內，雙腿怕是無法動彈。
即便是楊清源這樣法天象地境的高手，也沒有先天之軀護持，也得遲滯一段時間。
先天之軀可不是爛大街的東西，在已知武林高手中，唯有真武道尊、重陽真人以及楊清源才有這神奇的體質。
紅塵之中，逆反先天，何等神奇？！
如果這是修仙世間，這三人怕是萬年不出，無數人爭搶的先天道體。
而在牛毛細針之后，唐藍還有布置，無數的蝴蝶鏢緊追在牛毛細針之后，若是楊清源中針，那么后續襲來的蝴蝶鏢也會給人造成不小的麻煩。
其余布置更是數不勝數…當然也少不了唐門的暴雨梨花針。
這一套下來，楊清源都微微感到心驚，換個人估計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可楊清源不至于，在粉煙迷眼的一瞬間，先天無形劍氣便隨心而動。
楊清源周身的空氣似乎變得黏稠無比，先天無形劍氣流轉盤旋，護住了楊清源的周身。
破罡箭，牛毛針，透骨釘，蝴蝶鏢…
這些東西在楊清源的無形劍氣之前，如同虛妄。
瞬息之后便破損著落在了楊清源的身周。
至于那粉色毒煙，被楊清源吸入體內之后不過微微運轉就消融于無形。
這一切繁瑣復雜的布置還是起到了作用的，聲勢確實很勐，嚇了楊清源一跳，并成功阻礙了楊清源一息的時間。
但，也僅僅是一息而已。
一息之后，煙霧突然化為漩渦被楊清源的真元漩渦全部吸入了體內。
“味道不錯。水蜜桃的！”
水蜜桃三字尚未傳遠，楊清源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天下間有無數神奇的輕功身法，比如陸小鳳的鳳舞九天、墨家的電光神仙步、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中的天虛地渺大虛空步以及帝釋天的縱意登仙步等等。
但一定要楊清源找出一種除老張之外，天下第一的輕功，那他一定選《登天階》。
這是楊清源融合百家之長所創出的神奇輕功。楊清源對自己的武功沒那么自信，但是論逃命，天下之大，唯我神通。
江湖俗語，“要學打人，先學挨打。”
楊清源的理解更高一層，只要我跑得夠快，身法夠帥，那就不需要學挨打。
七息的時間，楊清源已經出現在了唐藍的身前。
“你以為天下無敵的孔雀翎，僅此而已。”楊清源雖然心神損耗不小，但依舊振作精神，裝出一副沒有異樣的模樣。
唐藍知道自己已然沒有了退路，銀牙一咬，全身功力爆發而出。
“呵呵，溝渠之水，豈能撼滄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