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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源沒想到能遇上移花宮的人。
這個門派真的是低調得緊,在江湖上幾乎沒有太大的存在感。
不過其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邀月、憐星一門雙洞玄,而邀月宮主更是洞玄境中的戰力巔峰,少年縱橫被她一人所壓制,被揍得不知道怎么還手。
這不比八大門派吊車尾的華山強得多?
不過移花宮的男弟子…難不成是花無缺。
對面這個小哥確實挺帥的,但是更多的是瀟灑和不羈,與花無缺那種花樣美男還是有區別的。
而且剛剛的機栝也有幾分唐門的意思,移花宮的人是不喜這等暗器的。
楊清源一邊思考,手中折扇的攻勢也沒有停下。
俊逸公子應付楊清源隨意的攻勢都感到十分的吃力,這等舉輕若重,大巧似拙的武功,他只在師父身上看到過。
面對這般綿如春雨,卻又悄無聲息的攻勢,俊逸公子只能以移花接玉挪移勁力來應付。
移花接玉其心法要訣之下形成的速度奇快,而且在摸清對手使力的方向之后就可以隨意轉移他人的攻擊位置,對方真氣力量還未充分使出來之前,就搶了先機,將對手力量撥回。
隨心所欲,遇強愈強,敵人攻擊越強,則反擊越強。出掌之時左右雙掌可各運天地乾坤陰陽不同的內勁,諸般絕招,曲直如意、變化繁復、精微奧妙。
年輕公子和楊清源之間的修為差距懸殊,他只能盡力將楊清源的勁力挪開,想要撥回,便是邀月親至也未必能做到。
不過雖然有移花接玉在手,但年輕公子已經漸漸支撐不住。
移花接玉小成之后可以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不可抗拒的吸引,改變別人兵器的方向,攝金吸鐵。
但這門武功也是有極大的缺陷的,這般夫最是耗損精力、真元,藍耗極高。
以元化境武者的藍條根本施展不了幾次。
若是尋常心法,元化境只怕是施展個四五次,便難以為繼了。
不過這年輕人用的明顯是移花宮的絕學,能與武道禪宗嫁衣神功相抗的最高內家正宗絕頂心法明玉功。
明玉功、四照神功、嫁衣神功、無相神功是古系最為高深的曠世絕學。
這種武功運行時,功力絲毫不會外泄,反而內斂。故而運功下不損耗內力還可以增加功力,并且體內的真氣會形成一股漩渦吸力,無論什么東西觸及了他,都會如磁石吸鐵般被她吸過去。
不過看樣子,這年輕人的明玉功不過是五六層的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
即便撐不住,那就變招,俊逸公子折扇一撤,從腰間抽出了一柄細窄的軟劍。
“劍名缺月,小心了!”
一套獨創一格的劍法,從他手中施展而出,
冷靜卻極深契,用劍身狹窄的軟劍可將這套劍法的變化妙招使得輕靈而且極盡曼妙。
利劍無意,軟劍無常。
這一套劍法如飛云變幻,尋常之人,難以抵擋。
而年輕公子用軟劍也有他的考量,軟劍無常,變幻多端,或許楊清源無法用手指夾住。
若是楊清源知道年輕公子的考量,必然會笑他年輕。
想要兵器不被靈犀一指夾住,那還是直接選擇狼牙棒靠譜一點。
不出意外,軟劍的劍刃又出現在了楊清源的手指之間。
楊清源內心不由感慨一句,“陸小雞這武功,裝杯真好用!”
年輕公子只覺得手中劍突然失去控制,眼前一花,缺月就落在了楊清源的手中。
他都不知道楊清源是如何完成奪劍的!
奪劍?劍道牛頭人了解一下,明明是你的劍自己到我的手上的,怎么能算是奪呢?!
就在年輕公子將要出手之時,楊清源開口喊停了。
“還請住手!”
沒錯,楊清源他可以叫暫停,因為這場戰斗完全就在楊清源的控制之中。
對面的俊逸公子武功雖高,也就是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而楊清源對標的,是江湖上的老怪物。
這場戰斗更多的是楊清源試探來人,若是真的決勝負,一招足以。
“你待如何?!”年輕公子雖然也依言停手,但依舊是處于全身戒備的狀態。
剛剛簡單的交手已經讓他察覺到雙方之間的差距。
“你看看那人再說!”
俊逸公子看向剛剛那妙齡女子,發現她竟然還是留在原地。
“剛剛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這明顯是說謊的微表情。重要的是,這樣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從你的手下逃脫?”剛剛楊清源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年輕公子哥的輕功不俗。
當然僅僅這些還不夠。
而那個女子穿著是富貴人家女子的繡裙,用的是蜀錦,但她穿的靴子,確實江湖中人常穿的快靴。
這種穿搭…就相當于禮服下面穿了個運動鞋,顯得特別詭異。
還有,這女子的快靴的鞋尖上還帶著部分紅土,而這附近是沒有紅土地的。再結合這女子衣裙上的灰塵,可以斷言,她已經跑了有一段路了。
如果她真的是一個被追殺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雙方之間怎么可能拉開了二百步左右的距離…
這就太玄幻了!
所以為了驗證之間的猜想,楊清源剛剛彈出了一縷真元,那個女子才會在奔跑之間,突然腿一軟,摔倒在地面之上。
楊清源則趁著將其扶起的時候,輕扣了一下她的脈門,進而確認,這是一個元化境的武者。
于是楊清源借機在這女子體內種下了一道劍氣,然后才來試探這年輕公子。
待到楊清源將原委說出之后,年輕公子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么短的時間,做出如此判斷,眼前這個人的觀察力實在是驚人。
兩人走到了那個女子身邊,此刻她已經面色慘白。
楊清源引動了劍氣,游走其周身,讓她的一身真元不如自如運轉,甚至連起身都困難無比。
“不瞞尊駕,此人名喚金浴雪,自號“蜀中邪靈”,乃是一個拐賣孩童、逼良為娼、綁架撕票的匪首。我的摯友的小妹,踏青游玩之時,被他們綁走,我們臥底了百日才徹底搗毀了這個賊窟。結果還是被這匪首跑了。我追了她整整百里,才追上這獠!”
楊清源的眼神已經從剛才的澹然,變成了冰冷。
他在任期間的一大舉措之一,便是打擊拐賣兒童,其中最嚴重的丐幫不知道被楊清源抓了多少人。
聽到竟然是這樣的人,楊清源也忍不住起了殺心。
“兄臺高義,搗毀這樣一個犯罪團伙,不知能拯救多少家庭!”
一看楊清源這么客氣,年輕公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尊駕謬贊了!方才見尊駕武功高強,不知尊姓大名。”
看到兩人旁若無人地閑聊,金浴雪的心態崩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何苦管這等閑事!若是公子能救奴家一命,奴家愿意隨侍公子左右,當牛做馬,不離不棄。”
隨著現在面色蒼白,顯得狼狽,但是她確實是有幾分姿色的,一身寬松的羅裙難掩其凹凸有致的身材。
“本座,武當楊清源。”楊清源朝著她微微一笑,卻讓金浴雪不寒而栗。
沒想到她竟然會遇上這個殺星,朝廷的天字第一號爪牙!
“沒想到是清源劍君當面,唐青楓有理了!”
“唐青楓!?”楊清源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小,他就是回個蜀都,竟然就遇上了他,怪不得能施展出移花宮的武功。
不過楊清源還是裝出一副不清楚他底細的樣子。
“唐…這在蜀中可是大姓,我聽聞蜀中唐門的暗器天下一絕,剛剛看唐兄的折扇之中的暗器機擴,也是精妙無比,不知唐兄是否是唐門中人啊!”
楊清源提到唐門的時候,唐青楓握著扇子的手,肉眼可見地握緊了一些。
“不過是旁支而已。”
楊清源也沒有戳破,“那不如將此人交給我吧!按大周律,拐賣兒童、采生折割者,凌遲處死,大周大理寺必然明正典刑,還天下公道。”
唐青楓聞言點了點頭,“那便將此賊交給楊大人了!”
“只是還有一件事得跟楊大人說一聲。”
“唐兄盡管開口。”
“唐某在匪首巢穴中掘得三箱孩童尸骨,大怒之下將賊伙三十六人擊殺,起出孩童尸坑,以賊人尸首填滿。”
三十六條人命在唐青楓的嘴里似乎沒有一點動容,好像是宰了三十六條狗一般。
“根據大周律例,拐賣兒童、采生折割者,涉桉人員,不論主犯從犯,同罪而論,嚴懲不貸。從某種程度上,他們應該感謝唐兄。”
金浴雪難以置信地看著楊清源。
三十七的嘴是如何說出這么冰冷的話來的!?
“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唐兄見義勇為的行為自然應當被褒獎,但是殺了三十六人,還是有防衛過當之嫌的。”
“這…”
唐青楓開口想要說什么,卻被楊清源打斷。
“不過,當時這三十六個人應該都是手持兵刃,窮兇極惡吧?”
唐青楓被楊清源突然的問題搞得有些無所適從,“手持兵刃確實是手持兵刃,也確實是亡命之徒,不過武功不算特別好…要說是窮兇極惡,好像也算不上!”
“這就對了!亡命之徒就對了!你這就是特殊防衛,無過當防衛。”
唐青楓:“…”
他自問也是有學識的人,不說學富五車,但也是飽讀詩書,但楊清源現在說的這些話,每個字他都知道,但是拼起來,他完全不懂意思。
“這是《大周刑律》第九修正桉,對正在進行殺人、搶劫、強奸、謀反、兵變、暴亂以及其他嚴重危及黎民百姓人身安全、大周社稷安危的暴力犯罪,采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于防衛過當,不負刑事責任。”
“不過這流程還是要走的,你得跟我回一趟蜀都,把這個過程給詳細地說一下,朝廷呢,也可以繼續追查下去,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不會太為難你吧!”
唐青楓很想拒絕,但是他的軟劍缺月還在楊清源的手里呢!雙方的武功不在一個量級上,要是他真的敢開口拒絕,估計就是和金浴雪一樣,被楊清源提熘回去。
“不,不為難,應該的…”唐青楓哭喪著臉說出了自愿。
楊清源隨即將金浴雪的穴道一點,然后扔到了乘黃的背上。
至于這個女人,千刀萬剮是跑不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
“什么?!楊清源回來了!?”
吳耀柄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感到難以置信。
他派了整整兩百人,攜帶了勁弩和破罡箭,結果人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是城門尉派人來通知我們的!說是欽差行轅的人親自去迎接,一口一個楊侯爺!”陳霧雖然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但是現在這已經不是關鍵了。
吳耀柄握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呯!”上好的鈞窯茶盞就落在地面之上,摔得四分五裂。
“吳通判,現在該怎么辦?!如果姓楊的通過這件事順藤摸瓜,查到我們身上,那就麻煩了!”
也別說什么走私私鹽、兼并土地了,單就是設計圍殺欽差,這就是夷三族的大罪啊!
還查什么別的罪,就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了!
陳霧雖然語氣平澹,但其中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陳霧,你先別急,咱們的這件事情有多少知道詳情!?”
吳耀柄經歷了剛才的失態之后,立刻冷靜了下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震驚和慌張了,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陳霧聞言想了想,“這件事情,下頭的人都不知道詳情,他們只知道要伏殺一個武林高手,我只給下頭的人看了畫像,只有幾個頭目知道楊清源的身份,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那他們知不知道,為什么要殺?!”
陳霧皺了皺眉,“他們只是聽我的命令行事,具體原因他們是不清楚的!”
吳耀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看來現在只能讓他們永遠不能開口了,只有他們閉嘴,我們才能徹底安全!”
陳霧聞言雖然心有不忍,但也知道此刻不能婦人之仁。
“我知道了!我立刻去安排!”
待到陳霧走后,吳耀柄眼中兇芒再也不掩飾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陳霧兄,你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