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我此來只是來借閱翰林院中的書籍。”
柳、王二人都是難得學問大家,柳學士擅長明算之道,乃是翰林院中算學第二人,兼任戶部的算學顧問;
王學士擅長工術,是建筑學專家,工部之人常來向他請教,二人皆是翰林院中的佼佼者。
“楊學士這是哪里話,左右不過是本書,早早跟我說一聲便是了!難道我還能找不到嗎?!”
楊清源于柳學士有半師之誼,特別是體系完善的方程之法,讓柳學士佩服不已。
“難不成如今楊學士升遷了,反倒是看不上我等昔日同僚了!”
柳學士忍不住打趣道。
不過,這也是柳學士和王學士一直沒有任實職的原因,二人雖有高深才學,卻不善交際世故。
比如剛才柳學士打趣的一句,若是換個人,怕是覺得柳學士嫉妒楊清源的升遷,暗中譏諷。
也就是楊清源與他相交甚篤,又是藍星人的心性,才不會見怪。
楊清源笑著解釋道,“倒不是我不信你們,只是今日所查之書,應當是藏于山海館中,我一時間也沒有頭緒,否則必然不會客氣!”
在聽到山海館的名字之后,柳學士和王學士才知道楊清源為什么親自前來。
山海館中的藏書包羅萬象、醫藥陰陽,星象占卜,各類雜學凡是不能明確分類的,盡藏于山海館中,其中藏書之眾,冠絕翰林院諸藏書樓。
想要在其中找某一本書,猶如大海撈針,絕對是一件體力活。
三人又閑聊一陣,楊清源便告辭道,“今日職責在身,聊不痛快,待到年末,休假之時,我做東,請諸位翰林院的同僚把酒言歡。”
“那便一言為定!反正我等幾個的俸祿是不夠出錢的…哈哈哈!”
隨后楊清源便辭別眾人來到了山海館中。
“吱”一聲,山海館的大門在兩個侍衛的奮力推動之下打開。
山海館占地近五百畝,其中藏書浩如煙海,汗牛充棟已是非同小可,但是這個形容詞在山海館的面前,卻顯得無力形容。
“楊學士!可需要燈籠!?”
藏書之地,最忌明火,故而所有的藏書庫晚上都是不點火的,而翰林院中所有的燈籠、燈罩也是用的防火之材。
“不必了!今日多謝二位了!”
楊清源身居先天,在夜間視物如同白晝,用不到借助燈籠照明。
楊清源站在瀚海書海之前,這其中書籍以楊清源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天賦,也看不到十之一二。
不過好在,其中各類書籍歸納之位,擺放位置,楊清源都記得清楚。
漫步走過,楊清源口中喃喃,“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這些書應當藏于盈字丙號。”
隨后,楊清源來到一個書柜之前,他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里了,抽出一本就快速翻看了起來。
這一查,便是一個時辰。
楊清源已經將從丙一看到了丙十三,一直沒有找到他想要找到東西,將手中的書籍放回原處,楊清源再次抽出一本《交州山中雜記》,頓時眼前一亮。
這里可能會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終于在查看了上千本書籍之后,楊清源找到了自己的想要的東西。
楊清源隨即合上了手上的書冊。
然后出門對著負責值守的書吏說道,“這本《交州山中雜記》,我需要借閱一番,勞煩登記。”谷 書吏連道不敢,然后將楊清源手中的書冊接過,做了登記。
“辛苦諸位了!這是一點心意,就當個茶錢。”
楊清源從袖中取出三顆碎銀子,都不到一兩,但是相比于三人的月俸已經不是個小數字了。
翰林院最是清貴,同樣也是最窮的地方之一,什么炭敬、冰敬、火耗,基本都不沾邊。
“楊學士這可使不得!”
“不能要!”
三人一陣慌亂,忙著拒絕。
“自古只有下級向上官行賄的,哪有反過來的,放心吧,這不算是貪污!最多就是上官的打賞罷了!”
說完也不管三人要說些什么,身影一幻便消失在原地。
留在原地的三人面面相覷,翰林院中早就流傳了楊學士武功高強的傳言,沒想到今日竟然能親眼得見。
此時已是半夜,大理寺中依舊是燈火不斷。
身為大周最高的政法機關,大理寺在蒸蒸日上的同時,事務也越來越繁多。
手中的權力越大,肩上的責任就越大。
察豪司中,宋惠父正在復核刑部送來的一批重大刑案,這原本是楊清源該做的事情,但是楊清源身兼數職,還要兼顧江湖事宜和大理寺刑律學院,故而這復核之事,平日里都是由他和狄知遠處理的。
就在宋惠父專心復核之時,一個捕快敲響了他的書房。
“宋大人!楊大人請您前去議會廳敘事。”
“我知道,馬上就去!”
宋惠父處理完手上正在復核的案子,便來到了議會廳之中。
議會廳是大理寺新建的一個地方。
因大理寺少卿楊清源發現大理寺日益增長的人手和書房空間狹小落后已經已成了會議的主要矛盾。
于是這間大地議會廳就誕生了!
宋惠父一進議會廳主廳,發現除了楊清源之外,明秋司主狄知遠和廣聞司主姬瑤花也已經在此地了!
宋惠父的第一反應,便是出大事了!
“宋先生來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楊清源待到宋惠父坐下之后說道,“今日召集各位來,是因為我今日在翰林院的山海館中,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想讓大家幫忙分析一下。”
說著,楊清源從袖中掏出一卷書冊,扔到了宋惠父身前,隨后掌間真元一動,書冊自動翻到了其中一頁。
宋惠父借著燈光看清了上面的內容,忍不住瞳孔微微一縮。
“大人這書中所言是真是假?!”
“多半是真的,我之前就有所懷疑,直到此書的出現,才徹底印證了我的想法。”
楊清源說話之余,從一旁的證物袋中取出了一株已經顯得微微干枯的菌菇。
這菌菇的模樣赫然與宋惠父身前的書冊插畫之中記載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