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李小姐莫不是想替張三出這筆錢?!”
楊清源似笑非笑,倒是讓一向落落大方、氣度不凡的李青凝有些羞澀。
微微羞怯之后,李青凝神色一正。
“張三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出銀錢幫她抵罪,這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楊清源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嗯,很合理!”
但是楊清源嘴角那絲笑意,讓李青凝感到又羞又惱,哪有相信的樣子啊!?
“小月!”
不理會,這個現場調侃的大理寺少卿,喊了自家侍女一聲。
一邊的李小月從荷包之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三張銀票。
都是天地錢莊,百兩面值的銀票。
不得不說,周帝這個名字取得很好,不但有靈氣,而且很靈異,雖然不怎么接地氣,但是可以接地府。
有皇家背書的天地錢莊,其信譽度直接拉滿,天子之尊,富有四海,天子就是天地錢莊最大的儲備金。
近兩年,天地錢莊在周帝暗中的支持之下,已經遍布大周各州。如今已經可以保證,每座郡城之中,都有天地錢莊的分部。
在京畿、冀州、荊州、揚州,天地錢莊的分部已經設立到了各縣。
而小九和十三作為原始大股東也成了皇室三代之中,最富的人,甚至有時候,周帝都會向兩小只借錢。
“楊大人!還請點算清楚,這可是天地錢莊的三百兩銀子!”
楊清源接過銀票點了點頭,都沒有仔細驗看。
天地錢莊銀票的防偽乃是請將作監的所制,不是一般人能仿制的。
“如今罰款已繳清,在辦理完手續之后,大理寺自然會釋放張三。李小姐是等他一起,還是…”
楊清源看向李青凝。
這位溫嫻雅致的大家閨秀躊躇了,對于張三,她心中自然是一萬個想見的,但是雙方的身份確實判若云泥。
一方是山村獵戶,農家黔首,一方是世族豪門,千金閨秀。
在這個時代,兩人幾乎看不見未來。
“我就不等他了!”李青凝強擠出一絲笑容,隨后從小月手中接過了一個包裹。
“楊大人,這里面是一些換洗的衣物,張三剛剛出獄,家中已無親人,這些都是些用得著的東西,還請大人轉交給他…”
李青凝說到一半猶豫了一下,“還請大人不要提我的名字,否則他定不會接受的。”
“李小姐放心,楊某自當安排妥當。”
楊清源的眼中再無八卦之意,也不再以本官自稱。
李青凝對待感情的態度,值得欽佩,她再向楊清源證明,便是于這個封建社會之中,也會有跨越階級的愛情。
或許因為種種外因,李青凝的初戀會無疾而終,這在這一刻,她心中深愛,這就夠了!
李青凝對著楊清源屈膝行了一個萬福禮,隨后便帶著小月離去。
行動之間,一步一行皆是大家閨秀的風范,但楊清源還是能感受到她的落寞之意。
楊清源搖了搖頭,拎著手中的包裹,向著大理寺的地牢之中走去。
地牢之中。
楊清源正與張三對面而走。
原本負責守衛的衙差捕快,也都暫時離開。
“我說的,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張三雖然身在牢獄之中,但卻依舊堅毅,即便是面對楊清源也沒有惶恐之意。
一個山村獵戶,不卑不亢,舉止有度,確實是個人才。
李青凝倒是眼光不錯。
“李小姐,心中有你,想必你能看出來。”
“李青凝容貌品行都是上上之選,我不信你心中無她。”
張三苦澀一笑,“我不過是一介村夫,偶爾打獵補貼家用,家徒四壁,舉目無親,如何能配得上李小姐這般天仙化人?”
“村夫怎么了?!村夫難道就不能成就一番事業嗎?!季漢丞相也曾是一介村夫,躬耕于南陽,然隆中一對,三分天下,襄助季漢先主,昭烈皇帝成就一番大業!”
楊清源看著低落的張三,決定鼓舞一波。
“張三,我給說個典故吧!《焱帝本紀》有載,帝少時因帝師之故,淪為廢材,遭人退婚,然焱帝不屈,當著眾人立誓,仰天長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后披荊斬棘,終成一代大帝。”
張三聽著楊清源的話,突然感覺莫名的一陣熱血上涌。
楊清源說的這個典故,雖然沒有聽說過,但就是莫名覺得好燃。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張三深以為然,點頭同意,“楊大人,在下才疏學淺,不知這位焱帝是哪朝的帝王。”
張三想深入了解一下,這位大帝的事跡。
“…”楊清源愣了一下,“咳咳,這位大帝的事跡早就消失了歷史之中,我也在翰林院的殘卷之中,窺得一鱗半爪。”
張三倍受鼓舞,眼神堅定,“大人我愿意為大理寺效力!”
在張三下定決心之時,楊清源也露出了笑意。
這個張三雖然名字土了點,但其實確實難得的人才。
出身貧寒,家有幼妹。
突遭變故,舉目無親。
其武學之上的天賦也是難得。
若單論根骨,不說比肩柳望舒、莊曉夢、葉劍寒這樣的天才,便是與姬瑤花相比,都顯不足。
當然不是說姬瑤花天賦差,能在這個年紀步入元化,姬瑤花也是天下年輕高手之中排得上號的人。
張三的雖然算不得百年不遇的奇才,但其對武學的領悟,自有見解。
楊清源查看過文破軍的箭傷,五百步外一箭穿胸而過。
干凈利落!文破軍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煉氣大成的武者射出的一箭。
而在此之前,張三僅僅從一個游方和尚那里學了一套簡單的呼吸吐納之法。
算不得什么高明內功,只有強身健體之效。
張三能修煉到這種境界也是難得了。
既然張三在射箭之上有如此的天賦,楊清源決定培養一個狙擊手出來。
正好,大理寺缺少遠程精英單位,李尋歡現在已經是左僉都御史,四品大員,老是使喚他,楊清源覺得有些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