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媽媽永遠是最愛的媽媽。”
“就是,媽媽最好了。”顧徹聲音柔柔的,蒼白的臉上充滿了真誠,又像女孩子一樣安靜細膩,傾盡容色去說甜言蜜語時,在容色上甚至能與故君之比肩,甚至比其更年少、更加可愛、也更加討人喜歡。
顧三福也趕緊表的真心,表的真情實意:“媽媽最好。”不過總覺的自己的臺詞被大哥搶了,但大哥就是大哥,要讓著。
郁初北笑而不語,一個個哄人都很有一套,明顯不太相信他們。
顧君之卻相信!更沒有初北的樂觀,從來沒有!也不覺得他們以后結婚成家了,就不會回來不跟他來搶初北。
他們這種習性原自更他們的烙印,根本抹除不了。
顧三福不用說,她的感情模式注定了她不會對誰全心全意的付出,那樣風華如玉的唐復都沒有讓她出手博一份女孩子的情情愛愛,那么她在這一方面就不會再不顧一切,那么轉嫁而成的就是精神上更依初北。
顧君之想到這一點就覺得肖厄無用,連唐復都控制不住!連一份刻骨銘心的感情都制造不出來要他有什么用!最后甚至相處弄垮唐氏家業那么沒用的辦法!
那還談什么刻骨銘心,豈不是給了顧三福不用付出就能光明正大包養三福的機會!
不過唐復不愧是他看中并且安排給顧三福的人,她硬扛下來了還將了肖厄一軍!這樣溫潤如玉又不失鋒芒的男人顧三福總該動心了吧。
顧三福卻依舊沒有動,最后除了家多了一只貓,根本沒有帶走一個人!最讓他不痛快的是,貓還是初北喂著!
顧臨陣本來最有可能將來轉移精神依賴的人,但經過這一遭可能性也不大了,他再親和,再為他人著想,也高高在上慣了,在讓初北消氣的這幾個月,他極有可能根本沒有想起過那個女孩,以后也就這樣了。
顧臨陣以后可能很喜歡那個女孩子,甚至結婚,但是遠不到讓他交出全部的地步。
雖然他有可能在那個女孩兒遇到危險時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但要說他多么愛對方,真談不上。既然都談不上,怎么可能轉移他的依賴。
至于顧徹,顧君之從來沒相信過他會轉移這份依賴。
顧徹從小的生活環境充滿了別人對他的照顧,疼愛、尊敬,他可以說什么都不缺,心性又極為孤傲,他所有的挫折幾乎都是自己給他的,除此之外他永遠地站在那個高位,算無遺策、想無不得,你又怎么能指望著他正眼看人。
尤其有自己這個負面教材在,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如此的生活!
但他又對正常的接觸有心理需要,而在眾多的心機謀算中,最令他放心的便是初北這里,即便在這里耍心機,恐怕他都覺得心中安靜。
所以顧徹根本就不可能舍棄這里的避風港,更何談什么以后不想看到初北,他都懷疑他會終身不娶,賴在家里。
不單顧徹,他甚至懷疑他們三個人結婚之后,還會住進這里。初北會因為顧忌自己的情緒,頂多搬回老宅,從現在的一人一層改為一人醫院,總體來說,就是這幾個人,定會待在初北身邊,待在他的家里!一直賴著!
顧君之努力平下一口氣!他怕想多了,會忍不住想掐死他們!只能說,真為他們將來的配偶感到不值!
顧君之突然福如心至,如果離婚?會不會把他們那份驕傲撕下來,畢竟掌握在手里的東西,沒了,是不是會有點用?
繼而又覺得無用,顧臨陣那里或許可以安排一二,也就有可能給他一擊!至于顧徹,恐怕少個老婆就是少個麻煩,他還能因此賣慘,躲在有媽的地方療一輩子傷!
至于顧三福,上次沒有接近唐復,以后就不可能在男人上栽跟頭。指望他們一頭扎入誰的家里,他還不如指望自己手段再高一點,能斗的過這些東西!
所以這些人怎么能不討厭!怎么能不想讓人除之后快!就是不能現在真的弄死他們,惡心惡心他們也是好的:“初北,我想吃那個。”
“你自己沒有長著手嗎。”郁初北說著手卻自然而然的抬了起來,幫他夾了。
顧臨陣見狀,立即給媽媽夾了一塊兒排骨:“媽媽也吃。”
郁初北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難得和平一會,回頭再找他們談。
天黑后,又下起了雪,雪粒包裹著冰渣,雖然下的不大,但寒風呼嘯看起來更冷了。
郁初北上調了暖風,如果是她自己,并不需要這樣足的暖氣,但君之不行,他體寒,其實體不體寒也另說,顧董就不需要這樣足的暖風。
都不重要,郁初北哄著不安的顧君之睡著后,從房間出來。
三個孩子安靜的坐在客廳里,窗外寒風凌冽。
顧徹、顧臨陣、顧三福見媽媽下來,同時起身:“媽媽。”
郁初北面色嚴肅的點點頭:“坐吧。”
趙管家添上茶,退了下去。
客廳的氣氛凝重下來。
顧徹、顧臨陣、顧三福都沒有出聲,也有些不安,不知道媽媽要跟他們說什么。
郁初北喝了一口熱茶,精致的杯子里下去了小半杯茶時才開口:“今天的事我不想談你們背后有多少小心思多想給你們爸爸不痛快。”
三人立即坐正,想說沒有。
郁初北卻沒有給他們三個開口的機會:“以前你們的小動作過去就過去了,這些年,你們動手也不是第一次了,什么結果你們心里有數,這次還打到了家里,又打的這么湊手不及應該也過夠癮了,這次就算我再包庇你們一次,既往不咎。但以后——”
郁初北的視線從三人臉上掃過:“知道他討厭什么就避讓著點!你們都大了,到了給我們分憂的時候而不是還像個孩子一樣,成天需要我去操心的!照顧你們長大生兒育女,不就是我們老了你們大了,享福的嗎!難道我老了老了,還要被自己孩子氣的短壽了。”
“媽,不是,我們——”
“不用保證,也不用解釋,我說過不追究就是不追求,包括你們在金穗的事包括我暈倒了,你們誰都沒有過來看我一眼的事都可以不追究。”
顧徹、顧臨陣、顧三福都不在吭聲,那也是他們的痛。
“但是以后,做你們該做的事!做你們這個年齡該做的事!看看誰像你們這么大了還這么鬧騰!之所以不讓你們再動手,是請你們正視,我和你們爸爸都年紀大了,傷了的元氣不可能再補回來,經不起耗了,我也不再是你們印象中還能拼搏的媽媽,他再強勢,也已經不是二十三四歲的身體,我們的走到了人生的另一個階段,真的經不起你們折騰了。”
顧徹眼里瞬間盈滿淚水:“媽——”
“媽!”
“你喊什么!你當我不知道,你今天給我夾那排骨什么意思!想能討好我的方式多了!你急于那一刻!”
顧臨陣冤枉啊,先喊媽的是大哥!不過沒什么理好講,他一貫背鍋。
“你們也不要以為是他精神有缺陷我就讓著他。甚至就想學著他。”郁初北說著看了顧徹一眼:“你們要真敢那么干,你們這是想急死我。”
顧徹垂著頭,心一顫!他不是故意的,當時是真的很傷心,很無助,很彷徨,并不是…
郁初北并不想知道大兒子有沒有心機成分在里面,但這個勢頭一定要壓住!否則他真分裂一個過癮,以為是能合上就合上的事情嗎!
郁初北看著安靜下去的三個孩子,怎么可能不疼愛他們,怎么可能不管他們:“你們生下來得到的就是我全部的關注,你們到底有什么不痛快的,總是在他身上找存在感!”
三個人垂著頭。
“他尚且需要靠著他自己的魅力讓我不遠看,可你們什么都不用考慮,你們只要存在,我就會一直擔心你們,想著你們,下意識的都會關心你是不是冷了、是不是熱了,有沒有吃飯,在外邊過得好不好?你們還想怎么樣?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覺得得到的比你們爸爸少?你們得到的多多的!覺得受了委屈?可誰又給你們氣受了!君之嗎!可從小到大闖入他地盤的是你們,為了彌補他那里的缺憾,你們甚至不缺‘父愛’吧,夏侯執屹不是對你們言聽計從的人,肖厄更是亦父亦師,你們還有什么不滿的!”
“對…不起…”
哎:”所以做事情的時候以后動動腦子,他也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
郁初北繼續:“還是那句話,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提。聽著!以后不準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不知道的時候也不行,再發生一次,就別指望別人不寒心。顧徹,你最大我也最放心你,看顧好姐妹,弟弟,妹妹,我們都老啦。這個家,你要撐起來,知道嗎。”她還是安撫了顧徹,到底是兒子,忍不住的就會偏心他,怕他覺得沒有受到重視,怕他覺得傷心,簡直是慈母多敗兒!
郁初北想把自己嘲諷了一遍,就該徹底打擊了他們!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可…顧徹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又斤斤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