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禮捧著機長蓋帽推開門的時候,屋里彌漫著飯菜的香味,煙火氣會讓人留戀一個本來毫無感情的空間,這里多了一個叫‘家’的名字。
初冬的傍晚,暮色籠罩在廚房,他款步而至。,靠在門框上看她。
溫喬聽到腳步聲,回頭朝他一笑:“馬上就好。”
“嗯。”男人應了一聲,并沒有向前。
溫喬心里有些犯嘀咕,覺得傅南禮好像有些怪。
她戴上手套,要端砂鍋,傅南禮這才上前一步,接過她手中手套:“我來。”
兩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你這次是飛慕尼黑還是赫爾辛基?”
“慕尼黑,最后一趟,之后會完全交給羅…羅機長。”
名字總是不太記得,就叫羅機長吧。
“之后會輕松些吧?”
“嗯。”
他今天有些寡言,偶爾看她的眼神也有幾分復雜,眼神幾次瞥到她食指上的傷口,也沒有開口多說什么。
溫喬有些不明所以。
是長途飛行累了嗎?
等晚飯結束,傅南禮在廚房水槽旁洗碗,溫喬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個不太好的念頭。
是不是上次她主動找到邵城,讓他察覺出了什么?
那一次她的行動確實是太讓人生疑了,怎么可能多個兩三天,她就那么受不了直接找上門去了?
傅南禮事后回過神來懷疑她的舉動,也是很合情理的。
溫喬站在客廳,看著廚房里他高大的背影,洗好碗,又慢條斯理擠了一些洗手液,洗好手,轉身朝她走來。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本能地往后退去,手撐在沙發靠背上,無路可退。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溫喬心口一窒,之前他都會想方設法留她下來的。
他果然是發現了什么嗎?
“哦,好。”她聲音有些悶悶的。
他已經往門口走去了,她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兩人進了電梯,之間有一道安全距離,不再是時時刻刻將她攬在懷里了。
出了公寓樓,他將她送上了車,囑咐老胡送她回去。
而他自己,并沒有上車。
溫喬手心有些發涼,他是發現她說謊了嗎?
車子發動,車窗半開,溫喬連忙伸出手來,忐忑地和他告別:“再…再見。”
拘謹,惶恐,不安,刻在她的眼睛里,伸出來和他打招呼的那只手上,有一道鮮明的傷口,傅南禮垂了垂眼簾。
心口驀地一窒。
車子緩緩離開,他沒有和她說再見,臉上好像沒什么表情,從后視鏡里看去,他站在那里站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目送她離開。
溫喬閉上眼睛,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
他知道真相的話,會大發雷霆嗎?
溫喬呼了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之后,傅南禮沒有聯系過她,溫喬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每天都正常上課,練琴,外人似乎完全看不出來她有什么不同。
她這樣的人,輕易不會敞開心扉的。
大剌剌的陸悠悠都沒發覺她的心情變化。
溫喬算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很快就到十三天了。。
傅南禮十三天沒有聯系她,相當于判了她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