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縫,溫喬看到一個身穿黑襯衫的男人,背對著她,在打電話,男人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夾著煙,夾煙的手襯衫挽起一截,她隱約看到男人小臂上有字母紋身。
正想湊近細看的時候,黑襯衫男人轉身,溫喬呼吸一窒,連忙閃身,匆忙跑了。
溫喬在住院部大廳坐了半天,也沒見到大致體型的男人,應該是車子停在地下車庫,直接從地下車庫走了。
‘傅南禮沒有死’,那個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暗含了一些遺憾的語氣。
溫喬神色有些凝重,難道傅南禮的車禍并不是意外?
也是,傅家家大業大,昨天晚上陸悠悠跟她視頻通話,咆哮著告訴她‘傅家家產市值幾千億,你以后可就是千億少奶奶了,我的喬,你出息了,爸爸也要跟著你飛黃騰達了’。
又聽說傅南禮雖然是傅家唯一繼承人,但傅家旁系兄弟眾多,關系復雜,天寰那塊大蛋糕,應該誰都想分一杯羹吧。
手機震了震,是她的特聘律師,也就是陸家的御用律師劉向波打來的。
“溫小姐,法院傳票已出票,想請問一下你打算寄到哪里。”
“幫我寄到淮海路4333號溫建民先生收,請送票的小哥特意跟前臺強調一下,是他女兒催要撫養費的法院傳票,聲音要大,最好是趁上班早高峰的時候送達。”
“滿足你的需求。”
溫喬愉快地掛了電話。
出了住院部,她在香樟小道旁的公交站臺等來了98路公交車,坐了半個小時,到了疏影路,下車。
弄堂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水亮,溫喬撐著透明雨傘回到家里。
溫遲和夏柏戴著耳機在打游戲,溫默坐在沙發里看漫畫書。
溫遲跟夏柏大聲嚷嚷著:“東北方向,空投,有車,小心小心,滿編…”
“在你爸爸領地撒野,干他丫的。”
“傻逼,敢撞爸爸的車,知道爸爸車子沒油了,送車給爸爸是吧?!”
一口一個爸爸,溫喬翻了個白眼,問溫默:“他作業都寫好了嗎?”
溫默點點頭。
“你檢查了嗎?”
溫默趿拉著拖鞋回到房間拿了兩份試卷,物理和化學,他把試卷湊到他姐面前。
溫喬看到上面有批改的痕跡。
“都檢查過了是吧?”
溫默認真點頭。
“那你有講給他聽錯在哪里嗎?”
溫默拿起一本草稿本,上面是錯題訂正,看得出是溫遲的筆記,溫喬這才放心,揉了揉溫默的腦袋。
“看漫畫書吧。”
溫喬進了自己房間,她房間很小,巴掌大快地,有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兩個人在里面就有點轉不開身了。
她坐在書桌前,給傅南禮打了通視頻電話。
不到兩秒,那邊就接了起來,屏幕里突然一張放大的俊臉,溫喬心跳漏跳了一個節拍。
他穿著黑色的睡袍,身后是一整面的酒柜,一邊拿了一支酒一邊往酒杯里加了兩塊冰塊,漫不經心看了溫喬一眼,“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