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詫異但不敢表現出來的目光中,言粟解開工作服的外層的圍裙,丟到一旁的餐車上,冷聲道:“滾就滾,我最會滾了。”
說完,決絕地往門口走去。
身后是一堆欲言又止的聲音,還有大堂經理不間斷的賠禮道歉聲。
言粟走出包廂,發現門口早已經圍了好些同事,一個個都對言粟剛才的行為嘆為觀止,但實在不明白怎么白天還溫溫柔柔的小姑娘,現在在貴客面前敢這么放肆…
“陳姐,多謝你今天為我傳授的經驗,但是我讓你失望了。如果里面那群人要找你們的麻煩,我會一個人承擔。”
說完,言粟轉身進了員工間,去拿自己的包,打算走人。
卻在出來的時候,經過大廳的拐角處,被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過道不夠寬,她想繞開,還是被攔住。
好煩啊。
“粟粟。”
安靜的過道內,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依舊溫柔如初,裹挾著熟悉的清香味兒,包裹了她,在她的大腦內撞擊起層層看不見心魂的漣漪。
言粟趕緊捂住耳朵。
她不想聽他說話,她怕自己的防線隨時都會崩潰。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有想讓你出丑,我只是想你跟我說說話。”沈眠川輕輕靠了過來,溫暖的手掌握住了言粟捂在耳朵上的手。
溫度融合的一瞬間,言粟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一股電流竄過手腕,直達頭皮。
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憤怒,聽見沈眠川這幾句話,言粟的眼淚刷地涌了出來。
她拼命想要掙脫開沈眠川的手,她不想被人看見她哭,任何人都不行,尤其是沈眠川。
可是,沈眠川把她的手握得好緊啊,根本掙脫不了。
他不是生病了嗎?怎么好得這么快?
病好了就可以欺負人了嗎!
“你放開…唔…”
員工通道的盡頭,圍觀的人們只能看見沈眠川穿著深棕色西服的側影。
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沈眠川勾著頭,即便彎著腰,背部曲線也依舊優越。
他的手臂緊緊按壓著兩只還在揮舞的小手,身子會隨著懷里女生的掙扎而跟著輕微弧度地動上一動。
沈…沈眠川在餐廳的員工通道里,和剛剛沖撞大罵他的女服務員…接吻?
還是強吻?
圍觀的人都傻了…
這要是說出去,沒有一個人會信吧?
甚至會覺得編造這種謠言的人,有病,還病得不輕。
不知道多了多久,久到言粟已經全身綿軟放棄了掙扎,久到抵在墻上的肩膀早已經麻木了…
久到嘴唇已經泛起了紅腫。
他終于才放開了她。
泛著紅暈的臉上,有片刻的失神,剛才被淚水浸濕還沒有干的睫毛下,是一雙因為情動而波光瀲滟的眼睛。
回過神,言粟雙眸含恨,緊緊盯著沈眠川。
“你…”
沈眠川滿足地莞爾一笑,溫聲開口,聲色認真:“跟四叔回家,好不好?”
言粟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怎么說,最后用最為冷漠的語氣開口:“你不知道什么叫養虎為患嗎?你嫂子們都清楚的后果,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