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滿水蒸氣的浴室里,水流聲似乎都聽不見了,言粟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雖然早就被沈四叔看過了,但是如此近距離接觸還是頭一回…
距離近到…他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她赤裸的后背,使得她打了個寒戰。
言粟很白,她也不知道自己遺傳的誰,反正從小就很白,皮膚也細。
“來,粟粟,或許你需要站起來。”沈眠川輕聲提醒道。
站…站起來?言粟眨了眨眼睛,愣住了。
是啊,不站起來,禮服怎么脫得下來?
在沈眠川的攙扶下,言粟戰戰兢兢地從浴缸里邁了出來——
解開拉鏈的禮服因為吸滿了水,瞬間墜落在地上。
禮服的里面,就只剩下一套內衣…
言粟下意識地用手捂在了胸前,如今紅的已經不只是臉了,還有耳朵和整個脖子,甚至是鎖骨。
沈眠川倒是表現得很淡定,雖然轉身去拿那套干凈衣服的動作略顯倉促了兩分,但勝在足夠不動聲色。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聽見開門聲,沈眠川立馬回頭,來不及思考任何事情,把言粟緊緊抱在懷里,用身子擋住赤裸的她。
言粟被突然打開的門嚇得不行,連蹲下的力氣都沒有,神志不清。
一是自己沒穿衣服,二是沒穿衣服還和沈眠川共處一室。
任誰見了,都會覺得她不檢點吧。
沈眠川身上熟悉的氣息緊緊地包裹著她,讓她慢慢地從這份驚恐中回過神。
而言粟的心跳聲,仿佛一陣陣沖擊波,在這件浴室里,蕩出層層可見的漣漪。
門口的岳吟心更是嚇得不輕,她本來是見言粟和沈眠川久久沒有出去,以為出了什么事,進來看看,沒想到…
“你們…你們在我房間,在我的浴室里…”岳吟心手指著二人,痛心疾首地大喊。
浴室里水汽太濃,二人都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是言辭間的憤恨,是溢于言表的。
言粟甚至不敢抬頭看她,只能把頭埋在沈眠川的胸前,一動不動地靠著他。
“言粟,你真是不要臉!勾引自己的養父,在別人家里還做出這種事情,你真臟!”岳吟心哭著大罵道,聲嘶力竭。
言粟聽在耳里,干脆閉上眼睛,把臉深深埋在沈眠川的胸膛內,渾身都在不自覺地發抖。
沈眠川用冷漠的聲音緩緩開口:“我也在這里,你大可以直接罵我。”
岳吟心愣了愣,看向水汽中沈眠川那張依舊好看得無法言表的俊顏。她不過才離開了兩年,怎么這個世界都變了?
沈眠川是紳士啊,是對自己苛刻到萬事都可以做得盡善盡美找不到一點瑕疵的神一般的男人啊。
罵他…
是啊,她從沒想過,他也能有可以被罵的一天。
為了言粟,他竟然連自己的君子形象都不顧了,這么多年,他從沒做過任何可落人口實的事情。
可是僅僅因為言粟,這個他懷里的女人,他已經做了不止一次了。
片刻過后,沈眠川的慍怒的聲音再次回蕩在浴室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