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依舊是溫柔的語氣,溫柔的眼神,聽得言粟心里有什么東西往上竄了一下。
言粟慢慢走過去,鞋子的底子很軟,在地板上幾乎沒有聲音。
“四…四叔,我…我覺得,用來接送我上下學的那輛車,過于貴重了。”言粟低著頭,咬牙一口氣把這句話說完。
良久,沒有聽見沈眠川的回應,于是,言粟好奇地抬起頭去看他。
卻在那一瞬間,她似乎見到沈眠川眼神里有一絲悲憫和愧疚?
好像在看一個相識多年的故人,并且是一位有著悲情歷史的故人。
那種眼神一閃而過,快到言粟甚至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粟粟是我沈家的女孩兒,便值得更好的,”沈眠川已經恢復了平日里常帶的笑意,“何況,那輛車不算貴,你們學校也有不少學生家里有同等價位的車,粟粟不必覺得自己是異類。”
不少學生家里都有嗎?天哪,為什么大家都這么有錢?!
言粟有片刻地愣神。
“是不是款式不合心意?粟粟喜歡什么樣的,四叔給你換一輛。”沈眠川說得自然,好像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奢侈得過分的事情。
“不不不,不用不用…”言粟嚇得連連擺手,整個身子都因為表達著拒絕而拼命后退。
然后…
凳子沒有反應過來,往后倒去。
言粟心里一慌,本能地伸手一抓,抓住了一只胳膊。
“嘭——”地一聲,凳子橫著躺在了地板上。
那只胳膊微微一用力,早就失去重心的言粟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陌生的觸感…
言粟這次是真的懵了。
沈眠川卻依舊氣定神閑坐在椅子上,垂眼看著懷里的言粟,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沒事吧?凳子不穩,明天讓人換掉它。”
言粟被迫回過神,連忙起身,盡管起身的造型顯得有些怪異,她也沒有余力去計較了。
“不好意思,四叔,是我沒坐穩…”
沈眠川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如先前一般端坐好,道:“粟粟,車子的事情,你不必介懷,四叔想對你好,不只是一輛車而已,還有你日日夜夜的往后。”
那一刻,言粟的心里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又往上竄了竄。
直到她迷迷糊糊慌慌張張回了房間,她才知道,那個今天一直在她心里往上竄的東西,原來就是大家常說的…亂撞的小鹿。
湛城大學的十年一度的校慶在即。
建校80周年,是個大日子,換在人身上,稱為耄耋。
校園里早就張燈結彩開始布置了,也正因為這樣,校園里學習的氛圍也明顯少了些。
小言言,今天陽光不錯,下午一起去湖邊曬太陽啊!
言粟收到蘇澈的短信,回了個不字。
午飯過后,言粟一個人在圖書館里看書,等著下午再上一節課,就回家。
“喲,賠錢貨也在呀?”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在圖書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尤其惹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