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春手捏著棋子,垂眸仔細想想,自己當初還警告他呢!
沒有結婚之前,林希言將自己的感情定位在,不能亦不敢奢望,他不敢說明,不敢表露,甚至情不自禁的關心也只敢用隱晦的方式表達。
找著正當的借口送書,讓她不斷地提高自己,以其讓她在未來的工作生活中,活的自在一些。
更不敢習慣,因為他根本不敢想象能有一天與花花結婚。
即使陰差陽錯的結了婚,依然不安,花花越優秀他的不安越大,他擔心自己的出身會連累花花,他不想自己成為她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他做的一切一切都因為他是這么小心翼翼的愛著這個人!捧著這個人!所以才會明明那么的不安,還若無其事。
曾經多么驕傲的人啊!一碰上花花的事情就優柔寡斷了起來。
“你嘆什么氣啊?”林希言抬眼看著他說道,“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棋盤上林希言明顯的占上風。
“小看我!”孟繁春挑眉看著他道,“我才不需要你放水,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
林希言也看著孟繁春下棋的風格真如他的職業一樣,踏實認真、沉穩內斂,極富有智慧,避開自己的鋒芒,穩扎穩打。
周光明拿出林希言自己炒制的茶葉,給二位泡上一壺香茗。
孟繁春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希言道,“好茶!”
“當然是好茶了,我姨爹自己炒制的。”周光明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孟繁春說顯擺道,“茶樹就是我家院子里的。”
孟繁春挑眉看著林希言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說著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忍不住贊嘆,“走的時候給來二兩。”
“你這可真敢開口,我這還沒有一兩,你一開口就二兩。”林希言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道,“你也不想想就一棵茶樹能有多少嫩芽。”
“那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孟繁春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知者無罪。”
“等有機會在往家里栽種幾棵茶樹。”林希言看著他說道,好茶只有他一個人獨享太不地道了。
“別感嘆茶好喝了,這局面可是對你不利啊!”林希言好心地提醒他道。
剛才大好的局面,一下子就讓林希言給扭轉了。
孟繁春斂眉目光在棋盤上轉了轉,夾著棋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也不知道花花在醫院怎么樣了?”落子后抬眼看著他說道,“該你了。”老神在在地又道,“開顱手術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看不到病灶部位,就無法做出有效治療。所以難點還在于確定彈片的位置。”看著林希言夾著棋子在棋盤上空猶豫不決的樣子,抿嘴偷笑,握拳輕咳兩聲繼續道,“對方又位高權重,萬一出點兒事,不知道會不會遷怒。”
“啪…”的一聲,林希言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哎呀呀!”孟繁春夸張地叫道,“怎么這么不小心。”
他也沒想到花花的影響力這么大,簡單幾句胡亂的猜測就讓林希言心神打亂。
“卑鄙!”林希言幽深地雙眸瞥了他一眼,小聲地說道。
孟繁春則朝他嘚瑟的一笑道,“兵者詭道也!”
林希言閉了閉眼深吸幾口氣,穩住心神,“枝枝知道彈片的位置。”
“那也很難?”孟繁春看著他嚴肅地說道,手不停地摩挲著棋子道,“大腦血管叢生,大腦手術總是伴隨著打量的出血,手術的死亡率很高。”
林希言深呼吸穩住自己的心神,卻收效甚微…
“受制于我們對大腦認知的局限,以及技術條件的落后,腦部手術是最難的。”孟繁春將手中的棋子放進棋盒內。
“姨爹,不是有那個什么X…X光機。”周光明開口問道。
“頭骨能看清楚,而大腦里面的東西就不可以了。”孟繁春抿了下唇說道,“我聽說美洲鷹現在有一種機器可以看到大腦的內部組織。也不知道咱們國家什么時候才能有這種機器。”
“別想了,西方全面封鎖了咱們,別說機器了,手術刀都別想。”林希言頗有些煩躁地說道,必須轉移注意力,不然的話滿腦子都是枝枝,“這棋你還下不下了。”
“下下下。”孟繁春重新拿起棋子道,看著棋盤道,“不對該你了。”
“哦!”林希言拿起棋子,這心卻怎么也靜不下來。
輸則是注定的。
花半枝上了車則問起了病人的情況,因為她曾經給病人把過脈,清楚的知道病人的情況,也畫出了彈片在腦中的具體位置。
只是經過專家的確診后,手術成功率太低,且后遺癥無法估計,不敢貿然動手術,采取的是保守治療。
“父親是被氣的。”他只能模糊的說道。
花半枝也非常識趣的不多問,因何事生氣。能讓他生氣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因為專家醫生叮囑過病人不能生氣,她只要做好一個冰冷的‘機器’就好,閑事莫問。
吉普車在大雨中一路疾馳到醫院,下了車,兩人步履匆匆地朝后面獨立的病房走去。
后面的病房是小洋樓,掩映在綠樹花草之中,環境清幽,只不過因為今日的大雨,是雨打風吹落,被沖刷的蔫頭巴腦的有些狼狽。
樓內安靜的,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越靠近病房,越覺得氣壓越低。
“商量出結果了嗎?”她著急地問道,此時臉上再也沒有往日里的平靜。
喬院長看著他手下的能兵強將面有難色,就知道手術難度有多高了,弄不好人上了手術臺就下不來了。
“喬院長。”她看向喬院長耐著性子問道。
“那個…”喬院長硬著頭皮說道,“蕭南征同志,現在的情況我們即使對腦部照了X光機,可依然看不出來什么?唯一確定的就是腦部出血造成了昏迷。導致顱內壓升高,就是手術的話,我們也無從下手,不知道出血的部位。”片子上除了能看清彈片的位置其他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那如果保守治療的話,讓血液自然吸收呢?”蕭南征攥緊拳頭哆嗦著嘴唇艱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