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讓花花看見了不是更難過。”程韻鈴勸他道,“花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走了,你打算一直這么黑著臉送她走嗎?”
“可我笑不出來。”孟繁春閉了閉眼,扯著嘴角,比哭還難看。
“笑不出來也得笑。”程韻鈴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強迫自己笑。”
“好吧!我盡量。”孟繁春深吸一口氣道。
“與其在這里胡思亂想,不如想想花花結婚,我們送什么做嫁妝合適。”程韻鈴看著他正色說道,“怎么說我們也算娘家人,花花啥都沒有,肩膀抬頭,就這么進了他們家的家門,還不被他們家給念叨啊!不能讓他們看不起花花吧!”
“你說的有道理。”孟繁春忙不迭地點點頭道,“可是送什么合適啊?這個我不太懂!”抬眼看向她道,“你說呢?”
“我說了,不知道你舍得不。”程韻鈴看著他笑著說道。
“什么?”孟繁春催促道,“你就別賣關子了。”
“送她兩條喜被。”程韻鈴嘿嘿一笑道。
孟繁春聞言眼前一亮道,“可以嗎?你不會心疼吧!”擔心地看著她。
“我要是心疼就不會這么說了。”程韻鈴立馬說道。
“可是咱們一共做了六條,送兩條的話,還剩四條這數字不吉利。”孟繁春微微搖頭道。
“反正咱倆的婚禮推遲了,再做兩條唄!不行的話,買條毛毯、一條毛巾被,正好湊成六。”程韻鈴簡單輕松地說道,拍板定案道,“就這么說定了,下午下班后我回家拿。”接著起身道,“我不打擾你工作了。”
“鈴鈴!”孟繁春神色動容地握著她的手。
“喲!這時候拉我的手不怕被人看見了。”程韻鈴看著他調侃道。
嚇得孟繁春嗖的一下將手給撤回去,惹得程韻鈴哈哈大笑。
“你呀!捉弄我一下,你開心就好。”孟繁春寵溺地看著她道。
“我走了,不打擾你了,下班的時候來找你。”程韻鈴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離開了。
周光明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花半枝神色有些緊張地問道,“娘我們真的要走。”
花半枝聞言將手里的東西放在炕上,坐在炕沿上看著他道,“怎么你害怕不適應新的生活。”
“那么遠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咱們被欺負了,真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周光明皺著眉頭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不會的,有我在沒人能欺負我們,包括林老師。”花半枝看著他保證道,“我擔心你又換學校,交不到新朋友,跟小朋友相處不好怎么辦?”
這時候的他年紀小,心思正是敏感的時候,到了陌生的環境,一丁點兒風吹草動,都讓人擔心。
“娘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周光明大氣的說道,“交到新朋友就玩兒,交不到朋友我就看書唄!”
“我怕你太孤單了。”花半枝擔心地看著他道,“交不到朋友,會越來越內向,性格孤僻…”
“呵呵…娘,您還真是愛操心。”周光明看著她笑吟吟地說道,“我內向嗎?不好說話嗎?我的名字,是光明,熱情開朗。您不用擔心的。”
花半枝輕撫額頭猶豫了一下看著他,一臉正色的說道,“光明我們要討論一個嚴肅的問題?”
“你真的愿意跟著我南下。”花半枝看著他問道。
“娘,您不要我了嗎?”周光明雙眸瞬間紅了,抓著花半枝的手急切地說道。
“不是,不是。”花半枝趕緊安撫他道,“我總得聽聽你心里的想法,不能就自作主張吧!”
“我當然跟著您了,娘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周光明緊緊地抱著她的胳膊不撒手道,“他馬上就有新的小孩兒了,才不會記得我,爺爺有了新的孫子。我就沒人要了。”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乖乖!不哭。”花半枝伸手溫柔地擦去他臉上的淚,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光明有些事情我們要說明白。”
“什么事?”周光明睜著蓄著淚水的大眼看著她問道。
“你叫我娘可以,但是你姓周,對外我只能說清楚你身份,不然引起別人不必要的猜測,被人指指點點就不好了。”花半枝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說道,“明白嗎?”
以姐姐從一而終的性格,是不會給光明改姓的。
“明白!”周光明點點頭道,“你還是我娘,林老師就是我姨爹!”
“好!”花半枝笑著點點頭道,“隨你怎么叫。”點著他的鼻子道,“小家伙,以后有事可不許先哭鼻子,有什么就說什么?明白嗎?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哦!”周光明看著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道。
“好了,不哭了。”花半枝突然想起來道,“光明,這件事要怎么跟你爺爺說。”
“這個…”周光明遲疑了一下道,“娘您的意思呢?”
“是我問你耶!狡猾。”花半枝屈指彈了他個爆栗道,“到了地方再告訴他好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周光明嘿嘿一笑道。
“那咱就到了地方寫信告訴他們。”花半枝點著他的鼻子道。
“嗯!那么我寫信會保守秘密的。”周光明眉眼彎彎笑著說道。
“小機靈鬼兒。”花半枝寵溺地看著他說道。
花半枝想起某件事來,撓撓頭,有些發愁。
“娘,您怎么了?”周光明關心地看著她道。
“我們還欠著一屁股外債,不管什么時候走,我們現在都還不上,工資我月月都花光了。這真是突發事件,打的咱措手不及。”花半枝一臉煩惱地說道,“誰會想到突然就走呢!”
“那怎么辦?”周光明著急地問道。
“沒關系,慢慢還嘍!”花半枝站起來道,“別擔心!”接著繼續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到了上班的時間去了護士站。
吃過晚飯,天還大亮,春日的微風吹得人特別的舒服。
花半枝與周光明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書寫字。
“娘,干爹、干媽回家干嗎?”周光明寫完生字,放下手中的鉛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