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六十五張,五號五更)
投敵叛國、大逆不道。
倆罪名兒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夠抄家滅族的,誰也承受不起。
吳凡的話,不可謂不狠吶!
心思遠在萬里江山的大臣們,紛紛收斂回來,瞧熱鬧不怕事兒大的繼續強勢圍觀。
吳凡一張嘴,李淵大呼糟糕。
雖然因先皇時的李貴妃,作為外戚的李淵很久未從政,但在那之前,他可混跡朝堂多年。
李淵懂得乾陽殿內的規矩,他攻擊吳凡的東西,被人家巧妙的漫天扯飛了、扯沒了,不僅無罪還有功,反過來他已置身被動。
冠軍侯!汝休得血口噴人!我李氏忠貞職守,從未有逾越之舉!”
吳凡歪歪腦袋,道:“我說的不是隴西李氏,我說的是你!”
李淵面色刷的一下煞白!
吳凡諸多表現證明,他同天子楊倵私下合謀匪淺。
隴西李氏誠然龐然大物,天子斷不敢擅動,但李淵單獨一個人呢?
哪怕李淵為隴西李氏當代話事人、哪怕隴西李氏實力雄厚,可面對代表天下共主的帝王,隴西李氏也唯有退讓一條路走。
天子忌憚隴西李氏,隴西李氏更加忌憚天子。
當天子與隴西李氏發生矛盾,再加上他們這樣的衣冠巨室內部一樣存在齷齪。不知有多少人希望取代李淵的地位…丟點顏面、犧牲李淵、保全家族,幾成定局。
李淵了解。所以驚惶。
吳凡對剛剛為李淵搖旗吶喊過的御史言官們撇撇嘴兒,不屑道:“跟某些只會犬吠的玩應兒不一樣。我既然指定你有罪,就不會虛言妄語、胡編亂造!”
吳凡認真地說道:“我有證據!”
話音未落。
“罪臣史萬歲,附議吳驃騎參奏!”,史林言道:“李淵此獠,名為國公,實為國賊!其并酒泉郡太守李章蓄意勾結突厥人,避開邊軍眼線,長驅直入近百里,里應外合攻打玉門關。導致軍民慘死數百人、損失錢糧不計其數…謀財害命,天理難容!”,史萬歲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這是李章被擒、畏罪自殺前留下的認罪狀,請陛下過目!”
李淵要瘋了!
李淵肺子快氣炸,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李淵怒吼道:“田舍奴!爾敢污我?”
吳凡起哄道:“做賊心虛啦!”
李淵激憤交匯。不理智的沖向吳凡…
“嘭!”
一聲悶響。
吳凡好似讓流/氓/非/禮了的小姑娘,大聲叫道:“殺人滅口啦!”
天子:“…”,我瞎不?
文武百官:“…”,有躺在地上的兇徒么?
被吳凡一記撩陰腿踹倒的李淵。狼狽的以頭撞地,丑臉漲的通紅,眼淚鼻涕不要錢的往外流…疼的。
楊倵想樂不能樂。努力保持威儀,憋得連連咳嗽。尷尬的不得了。
公卿大臣們又想笑,又覺得雙腿間陰風陣陣。
吳凡大概沒踢好正確位置。蛋黃兒沒散的李淵緩過勁來,凄厲大喊:“吳凡!你這市井潑皮,我必不與你甘休!”
吳凡整理下衣裝,施禮道:“臣,冠軍侯、吳守正,參唐國公李淵咆哮朝堂、辱罵同僚之罪!”
楊倵無語。
半晌。
楊倵制止鬧劇,道:“冠軍侯殿前失儀,脊杖一十,立刻執行。”
楊倵沉吟下,道:“唐國公李淵殿前失儀,脊杖一十,立刻執行。查明勾結突厥人之事前,不準離開帝都,大理寺、鷹揚衛一同監管。”
想一棒子打死李淵是不可能的,楊倵、吳凡都清楚,今天不過給隴西李氏傳遞信號罷!
等隴西李氏做出反應、放棄李淵后,才是動手的日子。
“啪啪啪!”
十脊杖對吳凡不疼不癢,打的李淵絕對齜牙咧嘴,他算硬氣,生忍著未嗷嗷的。
李淵被請走,代表吳凡勝利,度過了危機。
這廝得志猖狂,叫囂道:“那會兒都誰罵我了?我不追究你們冒犯之罪,等會兒下朝別走,應天門口見!”
好吧!
嘴上有不干凈的,小腿打了哆嗦。
眾所周知,吳某人是個身手高強、說話算話、恣意妄為的主兒。偏偏他娘的還高居驃騎大將軍、萬戶冠軍侯!
打吧。
你絕對打不過!
就算打得過吧。
你也不一定敢打!身份擱那擺著呢!
簡直無解兒。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不少人眼巴巴的求助天子。
楊倵壓根兒沒搭理,站起身,道:“戶部尚書金德志何在?”
金德志大聲道:“臣在!”
楊倵道:“朕命你即刻統籌青州流民,調撥糧草囤積交州州府。”
金德志道:“臣,遵命!”
楊倵道:“兵部尚書韓成何在?”
韓成道:“臣在!”
楊倵道:“朕命你即刻調兵遣將,接取羌人奴隸,押送邊疆頂替力役,及有序召集待罪兵員待用。”
韓成道:“臣,遵命!”
楊倵道:“少府寺少卿李密何在?”
李密道:“臣在!”
楊倵道:“朕命你以市場價格收購那些商賈手中的羌人奴隸。”
李密遲疑著說道:“陛下!此端…”
楊倵擺擺手,道:“特事特辦,下次用不到他們!”
李密道:“臣,遵命!”
楊倵面帶疲憊,輕咳一聲。
內侍大太監黃德會意,高聲道:“議政畢!退朝!!!”
吳凡快速超過一干公卿大臣,直往外邊跑,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罵過吳凡的人,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從對方眼中瞅出——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