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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元年,六月二十八日。
云消雨歇,草色新穎。
休整足夠的罪軍,于急促的哨子聲中,火速集結列隊。
不等吳凡下令出征,有人先到了。
來人身長八尺八,膀大腰圓腿如風,滿面虬髯目若鈴,著一身玄鐵甲,持一桿鑌鐵杖,掛一張大黃弓,攜一壺鴨羽箭,威風凜凜的很。
單憑兩只腳趕路,并不選擇騎馬,這人顯得非常奇特。
于外圍被士卒攔下,來人表明身份。
千牛衛校尉,帝國天使,麥鐵杖。
吳凡見過此他,那是在幾個月前的少府寺拍賣。
少府寺的官員指著籠子里的麥鐵杖,說:“此人名麥鐵杖,交州人士,與鄉里結伙為盜,被捕獲,罰為奴籍。雙臂有千斤力氣,不會騎術,雙腿能夠日行五百里!”
吳凡當時覺得麥鐵杖有點耳熟,一時卻想不起他是何人,也不曾在意。
后來。
天子楊倵大聲呵斥少府寺官員,不該將這般勇士做貨物販,出面弄走掉麥鐵杖去漢王府。
前天剛送的奏疏,今兒就回了?
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吳凡心里嘀咕的不輕。
倒曉得不是愣神兒的時候,吳凡翻身下馬,迎了過去。
麥鐵杖聽聞過冠軍侯的威名,頗為拘謹的躬身行禮,道:“在下麥鐵杖,受天子命,傳詔予侯爺。”
吳凡還禮,道:“麥天使客氣啦!”
整肅下甲胄,吳凡大聲道:“臣,冠軍侯、嫖姚將軍,吳守正,恭聽圣諭!”
麥鐵杖自懷中掏出天子信箋,尷尬不已的直接遞給吳凡。
麥鐵杖咧嘴道:“在下不識字。”
吳凡輕嘆了一聲,接過信箋自顧的觀看——
“守正。”
“見字如面。”
“前日得聞君初戰告捷,斬獲頗豐,我心甚慰,故書此信。”
“君有勇有謀,天生大將,我倚君為肱骨,先皇贊曰棟梁。”
“君雖國士無雙、手段通天,我仍擔憂君手下兵力匱乏,特命千牛衛校尉麥鐵杖送詔書至,可節制雍涼二州府兵。”
“不過…”
“君不要抱有過大希望,西北三十萬軍,半數為韓衛騎、裴征西麾下,抵御吐蕃異動,余者皆從命世家士族調用。”
“總之。”
“我能幫上忙的不多,望君體恤我苦,多加見諒啊!”
“我數日前看望長公主及君兒女,一切安好,君不必掛懷。”
絮絮叨叨足夠三頁的信,天子楊倵似乎有些唏噓。
吳凡簡單的看完,大致得到結論三點。
天子楊倵有先見之明,自己的奏疏沒到,他先把軍權賜下。
唯一的差別在于,吳凡求的是虎符,不是他娘的圣旨。
虎符乃強制性的兵馬掌握信物,詔書卻存在頗多貓膩。
更直白的講。
虎符拿誰手里誰老大,圣旨的話容易被曲解。
當然。
吳凡區區一個七品武將,也很難接觸天下唯有十八塊的虎符。
好比。
象征總攬帝國全部天下兵馬的虎符,一半握在靠山王手里、一半握在天子楊倵手里。
象征總攬雍州、涼州兵馬的虎符,一半握在衛騎大將軍韓擒虎、征西將軍裴行儼手里、一半握在天子楊倵手里。
每一州有一塊銀虎符,天下十七州,加一個無上至尊的金虎符,共計十八塊兒。尋常時不會放到各路將軍手里,出現大戰才可,未嘗沒有防備擁兵自重的情況的意思。
天子楊倵自感吳凡兵力吃緊,愧疚吳凡孤軍深入的為他搏殺,多有安撫舉措,連信中稱呼都顯得分外客氣。
吳凡看得出,楊倵開始像一個天子啦!
天子楊倵告訴吳凡,即便有詔書在,恐怕雍涼二州的府兵,也不一定聽朝廷的調遣。
不是虎符,而是圣旨的差別,就在這里。
吳凡長呼口氣,佇立原地不動,神情不定的思忖。
半晌。
吳凡撩開眼簾,問道:“麥天使,陛下詔書何在?”
麥鐵杖恭謹的將黃稠包裹的圣旨,雙手呈遞給吳凡。
吳凡收好詔書,道:“我書信一封,勞煩麥天使親自交由陛下手中,不知可否?”
麥鐵杖抱拳道:“定不負侯爺所托!”
很快。
吳凡送走了麥鐵杖。
翻身上馬,吳凡喝道:“進軍!”
郭大爺湊合湊合的到吳凡身邊兒,問道:“不是虎符是詔書?”
吳凡點點頭,道:“嗯!”
郭奉孝一咋舌,道:“是啊!不管天子怎寵信主公,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輕易的將虎符從衛騎大將軍、征西將軍那里轉給你。”
吳凡一擺手,道:“我早有預料。”
郭大爺撇撇嘴,笑道:“那些商人嗎?”
吳凡干脆的承認:“沒錯!”
吳某人得意的說道:“我昨晚叫蘭先生敲打敲打、鼓動鼓動那些商人,說生意越做越大,他們的人手還是不怎么夠用,讓他們自己多想想辦法!目的為了什么?白馬羌部落十八萬余人,牛羊上百萬,結果他們不過抓了三萬多人、十幾萬頭牛羊,眼睜睜的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漫山遍野的跑個無蹤無影,我不信他們不著急。”
吳凡從懷里把詔書拿出晃了晃,笑道:“有了這道圣旨在,我就可以給他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再讓他們去用金錢開路,不怕那些府兵不聽差用!我從一開始便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你不是不知道的。”
郭奉孝眉毛一挑,哀哀怨怨的道:“原來主公早曉得求虎符不能得!跟那些商人做生意一樣,主公上書索虎符,無非漫天要價罷!真正的目的,一道詔書即可!”,話鋒一轉,這廝幸災樂禍道:“但主公萬萬沒想到,天子對你有點太好,先行一步把事情搞定吶!”
吳凡眼睛翻的只剩下白眼。
瞄一眼遠處邊走邊較量武藝的姜松和高寵,吳凡道:“不管怎樣,等計劃成功,盡誅羌人首領于舍肴山,戰略才能繼續實行。”
郭大爺搖頭晃腦的,則是瞅瞅行尸走肉般的韓渠,嬉笑道:“有白馬羌王在,定保無虞!”
“呵呵呵…”。
兩個惡劣的人,發出兩種惡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