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保底章節一,感謝大家的熱情支持,謝謝。)
新皇登基,帝國中樞混亂。
特殊時間段里,朝會成為一件奢侈的事情。
好比現在的吳凡,閑的身上快長毛兒。
吳凡倒想盡快訓練屬于自己的兵馬,奈何那些叛軍尚且不曾押解至洛陽城。
問題來了。
沒人,你練個鳥兒?
送走當陽長公主楊清薇與獻王楊節,日頭不過午時,吳凡尋思尋思,直往花月樓。
蘭馨兒人不管怎么說,能力確實稱得上一聲“巾幗不讓須眉”,非常優秀。
吳凡昨晚幾乎將安家父子的產業拆碎了算,不想蘭馨兒今兒竟能讓花月樓一如往常的開張經營。
信步長驅樓中,吳凡左顧右盼。
老鴇識得吳凡身份,慌忙稟報蘭馨兒。
蘭馨兒瞪著布滿血絲的美眸,匆匆行來,施禮道:“見過明公!”
吳凡拍拍蘭馨兒的肩膀,笑道:“辛苦啦!有沒有地兒單獨敘話?”
蘭馨兒乖巧的引吳凡上樓,差人即刻送上酒食。
吳凡捻動手中的酒樽,問道:“隴西李氏的人,未過來找麻煩吧?”
蘭馨兒搖頭,明顯疲憊,聲音沙啞的說:“估計他們不知道…早晚的事情,躲不掉的。”
吳凡點點頭,說道:“把證據全部銷毀,保持合法性。哪怕他們來找茬兒,一樣無可奈何!”
蘭馨兒沉吟間,實話實說:“昨晚我已命人處理花月樓所有曉得此事的人,外頭的那些,是我從原來經營的春風苑及其他勾欄瓦舍移來湊數的…擅作主張,望明公恕罪!”
吳某人笑了,言道:“是我考慮不周!你能想清楚利害關節,并加以彌補,不僅無錯,反值得贊揚,我很欣慰。”
吳凡抽動兩下鼻子,問道:“獻王楊節,知不知道?”
蘭馨兒頷首,語調平緩:“此人的名頭,孰人不知孰人不曉?”
吳凡手指敲打幾下桌面,道:“詳細說說他!”
“喏!”
蘭馨兒應聲。
組織好言語,蘭馨兒開口道:“獻王楊節,順帝之子,光帝之弟。出生不到一年,順帝駕崩,光帝即位。其母清河崔氏女時為貴妃,自請為順帝守靈,光帝應允。崔貴妃耐住寂寞,一守十年,獻王楊節得以免同其他兄弟莫名死亡的下場。崔貴妃病逝后,光帝召見楊節。不知相談何事,光帝大悅,封其為獻王。”
潤一下喉嚨,蘭馨兒繼續道:“獻王楊節自十二歲起,浪/蕩長安城,與坊間地/痞無異。光帝鮮有賞賜他錢財,貧寒的生活滿足不了他,所以他憑借漂亮臉蛋兒,勾引富貴商賈的妻妾女兒等吃軟飯。及至后來,他行為愈漸猖獗,連朝堂上不少公卿大臣跟著遭殃。虧那些人好面兒,不曾對他下手…”
自感說的跑題,蘭馨兒輕咳兩聲,接道:“獻王楊節最近幾年大有收斂,多數時間游山玩水,與一些僅會夸夸其談的文人墨客混跡…曉得自己不能繼續原來的失德行徑,學會做點兒生意。香韻坊是他的產業,明公想必聽聞過。”
吳凡抿抿嘴唇兒:“還有嗎?”
蘭馨兒踟躕一番,艱難的說道:“明公…小心一點兒。”
“哈?”
吳凡愕然。
蘭馨兒把話說破:“不知從何時開始,獻王楊節…喜歡男人。”
蘭馨兒不忘加上一句:“尤其是明公這樣英武的少年。”
“噗!!!”
“咳咳咳!!!”
吳凡剛喝到嘴的茶水全噴了出去,嗆得滿面通紅,咳嗽不間斷。
丫果然是兔寶寶!
我日!
有點兒明白當陽長公主那句‘他和我不一樣’啥意思了!
楊清薇的放/蕩乃以訛傳訛,楊節是真特么的蕩漾啊!
吳某人眼睛翻的,黑眼珠兒一點沒有。
平復心緒,吳凡問道:“你對他什么評價?”
蘭馨兒揉揉眉心,干脆的說道:“能從光帝手下活命,本身說明一切。”
吳凡咋舌,笑道:“下去吧!哦!不要太辛苦,多休息休息!”
蘭馨兒告退。
吳凡托住下巴,眼睛瞇成一條縫隙。
當陽長公主說獻王是個騙子,滿口沒一句實話。
應該不錯。
這貨演技的確了得,連我都為之迷惑。
不過啊!
任你狡猾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腳水!
打擊世家士族,沒你們這些皇室參與進來頂缸,怎么能行呢?
吳某人笑容燦爛。
天色漸晚。
吳凡意外得到楊武召見。
吳某人原先可以不甩楊武,眼下絕對不能夠,誰叫人升級成天子了吶!
顛顛兒的跑到紫微宮。
顛顛兒的進得御書房。
顛顛兒的躬身施個禮。
吳凡哪敢怠慢絲毫?
楊武著明黃玉龍袍,坐在書案后,整個人呈現出懨懨模樣。
肩負整個帝國,楊武壓力甚大。
叫人給吳凡看座,楊武打趣兒似的說道:“真羨慕你啊!想干什么干什么!”
吳凡那多會說話,小馬屁立刻不留痕跡的接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楊武一怔,喃喃重復:“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吳凡面無表情,道:“陛下九五至尊、天下共主。陛下的任何細微動作,皆會牽扯到帝國上下四萬萬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陛下或許覺得累,但,這就是身為天子、身為君王的責任!您不能逃避、厭棄,更不能否認、慢待。”
楊武撓撓腦門兒,郁郁道:“好吧好吧!你能別用這種和御史言官死的腔調兒說話嗎?聽得端的別扭!”
吳凡不置可否,老神在在。
楊武拿起一份奏疏,隨手給吳凡扔去,道:“你看看這個。”
吳凡不做遲疑,伸手攤開。
掃上幾眼,吳凡勃然變色。
奏疏寫的東西得從大半月前說起,光帝東巡泰山,駕臨于滎陽時,遭遇暴雨三日,黃河因此泛濫改道…帝都一帶大雨,引發下游青州等地遭災。青州等地的官員,早該在楊武身處泰山郡那會兒就近稟報,但他們并沒有,相反隱瞞了實況,發展至今,導致災害擴大,民怨沸騰!
吳凡牙齒緊咬,冷哼道:“一群尸位素餐的王八蛋!瞞不住了才他娘的曉得上書!”
楊武何嘗不憤恨,可他累了,剩下的唯有憂愁與嘆息,沒有力氣去罵。
楊武嘆道:“正值春耕,青州一帶卻糜爛不堪到難以想象的地步…你再看看這個!”
楊武又扔給吳凡一份奏疏。
吳凡快速瀏覽,面色陰沉更甚:“好哇!什么牛鬼蛇神都敢蹦跶!”
一字并肩北平王羅藝,異動頻頻。
沒完。
楊武叫吳凡看了第三份奏疏。
吳凡能夠感同身受,體會楊武的心境是何等的糟糕。
吐蕃人攜手羌人,再次出兵與衛騎大將軍韓擒虎交戰。
楊武掰著手指頭,道:“北平王那邊兒,意在試探我的態度,我已調王叔暫任冀州牧,震懾、穩住他后,下恩旨收攏他。青州那邊兒,我已調人收拾殘局。”,目光灼灼的盯看吳凡,楊武道:“唯獨西北亂局,短時間不好處理…我希望你能夠擔負下責任,幫我渡過這個艱難的檔口!”
吳凡眉毛一挑,大聲道:“愿為陛下赴湯蹈火!”
郭奉孝那個不靠譜的貨,居然猜對啦?
楊武要對羌人發動戰爭?
吳凡暗忖。
楊武道:“八千叛軍,有個兩日三日便能到達洛陽。我給你三月…不!兩月時間,你必須訓練出一支強軍!”
吳凡試探問道:“陛下可是想解決羌人?”
楊武訝然,道:“這你也能猜出來?”
吳某人照搬郭奉孝的預測,好一大通的分析。
楊武不得不承認:“羌人為吐蕃人與突厥人之間的紐帶,打掉他,意義重大。”
吳凡抱拳拱手,硬氣的說道:“末將領命!”
楊武勉強擠出點笑容,道:“坐下,坐下,你陪我說說話吧!”
吳凡不拒絕,瞎侃一陣兒。
思量獻王楊節求自己的事兒,吳凡眼睛一轉,問道:“敢問陛下,準備如何處置楚王的遺體?”
楊武苦澀的說道:“我不知道!”
楊武郁悶:“按照我的意思,人死為大,何況血濃于水,他既然姓楊,下葬皇陵得了。偏偏不少公卿大臣搬出一大堆理由,說得我啞口無言!”
話鋒一轉。
楊武道:“你給我出出主意?”
吳凡裝模作樣的考量甚久,問道:“陛下是否聽過,楚王有一義女?”
楊武茫然:“哪來的?”
楊武一樣不曾聽聞楚王有義女,反應和獻王楊玨告訴吳凡,吳凡的模樣一般無二。
吳凡解釋楊夢淇的由來,末了接上一句,道:“陛下不妨貶楚王為庶人抵罪,拿楚王義女仁孝說話。一方面成全兄弟情義,維護天家顏面。一方面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叫他們無話可說!”
楊武眼睛一亮,大喜過望:“好!說得好!守正,你可為我解決個大麻煩吶!”
吳凡謙遜的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臣僅僅說了旁人不敢說的話罷!”
這貨用心險惡,側面抬高自己不說,還特么的暗示其他人對楊武不盡心盡力。
忽然——
“噠噠…噠噠…。”
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內侍來報:“靠山王求見陛下!”
吳凡對視楊武,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