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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外。
吳凡面色陰沉,眉頭蹙的老高。
昨日見楊天子,吳凡得了個新差事,要一路前往青州,在楊天子東巡出行前,清理路途上的潛在隱患。
楊天子應允吳凡帶上高寵,卻意外的塞進來倆人。
鷹揚衛校尉錢翰。
千牛衛校尉周群。
吳凡明白楊天子是什么意思。
楊天子從未相信過誰,從未有過。
鷹揚衛校尉錢翰和千牛衛校尉周群,是協助吳凡的人、一樣是牽制吳凡的人、監視吳凡的人!
日上三竿。
錢翰與周群依舊沒到。
吳凡的臉色更加陰沉,快要到暴走的邊緣。
“嘚嘚…嘚嘚…。”
馬蹄聲由遠及近。
雙騎飛來。
吳凡瞥一眼胡吃海喝的高寵,自顧站起身踱步。
吳凡未曾帶蘭馨兒來,他有預感,楊天子給他找的兩個幫手,不怎么簡單。
“吁!!!”
戰馬勒停。
兩個人翻身而下,具皆抱拳拱手,口稱:“拜見冠軍侯!”
左邊一人,身長七尺,白面無須,似乎很文弱。
他穿著黑色的鎖甲,鞍韉上掛有一桿馬槊,以及一張弓、一壺羽箭。
他的眼神很呆滯,確切的形容——是麻木。
右邊一人,身長八尺一二,黑面長髯,似乎很彪悍。
他穿著黑色的飛鷹服,背后斜插兩把三尺長的劍。
他的眼睛很靈動,確切的形容——是狡黠。
通過扮相,吳凡可輕易的分辨出兩人的各自身份。
目光陰冷的在錢翰與周群身上掃視,吳凡慢吞吞的說道:“何以來得如此之晚?嗯?你們…是要給我來個下馬威么?”
鷹揚衛校尉錢翰開口道:“在下不敢!”
千牛衛校尉周群則言道:“剛剛得到任命!”
“噢!”
吳凡點點頭。
吳某人齜牙一笑,道:“理由不同,偏偏你們一起來…真夠巧的啊!”
扭頭看向高寵,吳凡陰測測的命令道:“殺了他們兩個狗娘養的東西!”
聞言。
高寵放下手中的吃食,氣勢暴漲。
“噼里啪啦!”
金色電弧兒彌漫高寵身邊,將他映襯的宛若雷神。
錢翰勃然色變。
周群麻木的神情,亦變換出隱晦的驚恐顏色。
鷹揚衛校尉錢翰連忙抱拳躬身,大聲道:“侯爺!容在下解釋!”
吳凡擺擺手,示意高寵收回內息。
打狗也要看主人,何況對方的主人是皇帝。
吳凡不過是嚇嚇他們,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真惹急了,老子就宰掉你們!憑老子的身份,活罪雖然難逃,死罪必然能免!跟老子擺譜,不看看你們有沒有資格!
冷哼一聲,吳某人走向錢翰與周群,幽幽道:“陛下昨晚說‘明日卯時,城門一開,你便出發’,現在是辰時,我等了你們足足一個時辰。你們是藐視圣意?還是說…瞧不起我?”
娘哩!
誰敢看不起你呀?
小人屠的名號是鬧玩兒的?
錢翰叫苦不迭。
錢翰打了個哆嗦,道:“不敢有瞞侯爺,實在是手頭上的事情積壓很多,與中郎將大人交接許久才完成!”
周群的解釋簡單明了:“陛下日理萬機,吩咐的遲。”
都不簡單呀!
錢翰的名字我聽過,一直是鷹揚衛中郎將胥倀的得力助手。前些日子胥倀遇刺受傷,與燕國暗衛軍交鋒的行動,都是錢翰主持。
周群…
千牛衛?
貪狼衛才對吧!
難道沒有人告訴他刺客偽裝武將,是很不協調的一件事兒嗎?
一個交接事情較多。
另外一個是…楊天子嗑/藥嗑多了,給忘記吩咐…
看樣子,我錯怪他們了。
不過——
宣示領導主權與試探嘛!
吳某人內心想的頗多,面上絲毫不露聲色。
“哼!”
吳凡輕哼一聲。
翻身上馬,吳凡道:“出發,去滎陽!”
楊天子東巡,不論走水路、陸路,滎陽郡都是一個繞不開的地兒。
滎陽郡依托大運河,有天下首屈一指的昌盛。
繁華。
往往意味著藏污納垢、龍蛇混雜。
帝都距離滎陽郡,距離不算近,辰時上路,快馬加鞭,估計未時天黑左右能到。
滎陽郡最好的地方在于,不設夜禁,此意味著不用擔心過去后沒地兒住。
千牛衛校尉周群的性格很悶,屬于三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那種,他的目光始終放在高寵身上。
高寵爆發出來驚天的能量,動動手指仿佛能碾死自己的感覺,讓周群心有余悸,后怕異常。
鷹揚衛校尉錢翰的性格稍顯活躍,試圖與吳凡修復一下關系,免得生出誤會。
按照錢翰所想。
吳凡年不過十八而封冠軍侯,典型的少年得志,心氣兒高點在所難免,是那種誰敢不給他面子,他敢殺誰全家的貨色。
這種人都有很明顯的一個特性——叫做“記仇”。
錢翰不想得罪吳凡,更不想為一點小事兒與吳凡結怨。
行在路上。
吳凡的火氣似乎慢慢地消了,終于和錢翰搭上話兒,讓錢翰覺得自己的單口沒白說那么長時間。
吳某人仰頭看天,說道:“我發跡的起點,就在滎陽郡。”
錢翰笑道:“侯爺棄掉鷹揚衛百戶衛,參軍入伍,沙場建功,早被人傳唱天下。”
吳凡看向錢翰,說道:“我的意思是,滎陽郡的狀況,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咱們此行的第一站,是個巨大的挑戰!或者,也是最大的挑戰說不定!”
錢翰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五姓七望之一的鄭家回歸祖地滎陽有段日子啦!”
鄭家離開大隋朝堂核心近百年時間,重新歸來后,立刻被楊天子擺了一道,而今與其他世家士族格格不入,相互明爭暗斗的厲害。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鄭家縱然再虛弱,依舊是天下十指之內的名門望族,能量不小。
左丞相鄭岢不說,單論滎陽郡守鄭學,足以體現鄭家的實力。
沒錯!
當初依靠賄賂吳凡,掀翻郡丞黃野,從而掌握滎陽的郡守鄭學,與左丞相鄭岢一樣,具為鄭家子弟。
鄭學在滎陽郡做郡守多少年?
整整六年!
鄭家什么時候回歸祖地的?
年初左右。
換句話說——鄭家對回歸祖地的計劃,早在很久之前便有,而那個時候,梁國還沒滅呢!
大家族的高瞻遠矚,著實讓人敬畏。
“是啊!”
“滎陽鄭家!”
吳凡略有感慨。
像是想起什么,吳凡瞇起眼睛問道:“錢校尉、周校尉,陛下選定的東巡路線,你們可知?”
吳凡對楊天子請示過此時,結果楊天子回了一句——有人會告訴你。
無疑。
掌握楊天子御駕行程的人,必是錢翰與周群其中之一。
錢翰搖搖頭,道:“中郎將大人吩咐,要在下好好配合侯爺。以及,每到一地,整合一下鷹揚衛,做好未來護駕準備。”
吳某人看向周群。
周群微微頷首,道:“知道。”
周群的回答不是可以用短促來形容。
而且…
吳凡等了許久,仍沒等到周群的后話。
揉揉眉心,吳凡慢吞吞的說道:“你是在等我求你?”
周群沉默不語。
半晌。
周群來上一句:“侯爺,你以為…陛下真的會走咱們探好的路嗎?”
吳凡一愣,目光閃爍不定。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吳凡作為楊天子東巡先遣的事情,絕對瞞不住。
不僅瞞不住,且,會通過各種渠道傳播出去。
屆時。
欲對楊天子不利的人,只需在吳凡走過的路上埋伏等候即可。
以楊天子的多疑狡詐,他怎么會走呢?
又特么被耍了!
是我太笨么?
吳凡相當的郁悶。
楊天子的真實目的是讓吳凡做靶子與迷惑,那周群掌握的路徑圖有與沒有,區別何在?
等等!
這個周群,為什么要對我透露…
貪狼衛內部有變?
吳凡念頭翻涌。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吳凡笑道:“走或不走,陛下說的算,我們盡忠職守便是!”
話鋒一轉,吳某人意味深長的問道:“劉公公近來可好?”
周群無神的眼睛流露光彩,扯起嘴角兒,言道:“臨行前恰好碰到劉公公,劉公公老家是濟陰的,說勞煩侯爺給帶回幾條濟陰的咸魚干兒。”
吳凡眉毛一挑,笑道:“順手為之,談不上勞煩。”
他果然不是什么千牛衛!
劉哲名這個老東西覺察到不對頭的地方了?
還是說…
不甘心被楊天子帶走?
吳凡臉上掛著淺笑。
一路無話。
吳凡、高寵倆人的坐騎都是難得的寶馬良駒,錢翰、周群的坐騎要差上許多。
為兼顧錢、周二人,吳凡不得不拉下速度,以至申時才堪堪進入滎陽郡城。
“侯爺,咱們去哪兒下榻?”
錢翰請示。
吳凡轉轉眼睛,笑道:“去滎陽鷹揚衛百戶所吧!”
吳凡心中比較懷念在滎陽的那段時光,雖然時間不長,卻是他最為恣意的時候…
趕了一天的路,一行四人都很低迷。
當然。
不同于吳凡、錢翰、周群三人的勞累,飯桶高純屬是餓的。
及至滎陽鷹揚衛百戶所。
“噫!”
“這是咋了?”
“又被人砸了啊!”
吳某人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