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求訂閱、、、求小紅包,求各種支持。14/44,感謝大家的熱情支持,謝謝。說一下群號59094805,不設限制,大家可以進去聊聊。)
話已至此。
蘭馨兒深刻明白,自己遮遮掩掩再不說實話,吳凡真的敢當街斬殺于她,或者…不擇手段的撬開她的嘴。
幽幽一嘆,扭頭看到路邊有家酒肆,蘭馨兒翻身下馬,自顧走過去。
吳凡眉頭皺的老高,沒有拒絕跟上。
點幾盤小菜兒,要得一壺老酒,蘭馨兒給吳凡斟滿一碗,自己則一滴不沾。
吳凡怔怔的凝視蘭馨兒的雙眼,根本不動,神情中滿是令人徹骨的冷意。
吳某人慢吞吞的說道:“安祿山是你的人,李蓉蓉是安祿山送給我的人…李蓉蓉想害掉我的孩子,你不想解釋解釋么?”
蘭馨兒苦澀一笑,凄然道:“明公!我說李蓉蓉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您信嗎?”
吳凡眼睛一眨不眨,更不吱一聲。
蘭馨兒抿抿嬌艷如玫瑰花瓣兒的紅唇,敘說道:“您明曉,我在北燕嫁給燕哀帝,名義上算得燕哀帝的遺孀。明公攻破尚叫做易京城的北平府,擒斬燕哀帝,刀鋒所指,尸骨成山…我原本是想借助北燕恢復賀若家榮光的計劃不得逞,眼見北燕滅亡在即,只能另尋它法…主要是保命。”
吳凡依舊聽,卻不發言。
蘭馨兒竹筒倒豆子,一點一點兒的向外講:“安家的商行從明公手里購買北燕皇宮的宮女、女官、嬪妃等一千余人,您不會否認吧?我瞅個空子,混跡其中…就那樣,在冬日里穿著單衣,幾乎赤腳從幽州行至滎陽,逃得生天。那段時間內,我收攏同行、將會被變賣為奴的可憐女人們,加上有早先在安家安插的眼線,一舉控制住安祿山,達成協議――安家給我銀子,讓我有能力清除彌勒教后,重新鋪陳情報脈絡。作為回報,我幫安家處理不少見不得光彩的事情。”
吳凡閉上眼睛,面無表情:“繼續。”
蘭馨兒明白自己的話不曾打動吳凡,不得不說:“燕國暗衛軍的首領是安馨公主,本名李唯,即北燕送往吐蕃的和親公主。我與她交際不深,相互僅換過幾次消息。安馨公主是楚王身邊的蕭氏的女兒,安馨公主聽蕭氏的!安馨公主出現在洛陽城…恐,是蕭氏的意思及楚王的意思。”
吳凡皺眉,睜開雙目,言簡意賅:“安祿山。”
蘭馨兒雙手合攏在一起,肯定的說道:“安家父子的后臺,不是楚王,我敢肯定!他們家的后臺實際是隴西李氏!”,話鋒一轉,她繼續道:“至于暗衛軍何以出現在花月樓,其中的原由我不是很清楚,但…安家父子肯定與我一樣不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
吳凡敲打桌面,發出清脆響聲。
許久。
吳某人問道:“那…李蓉蓉暗害長公主,是隴西李氏的意思嘍?”
蘭馨兒模棱兩可的回答:“可能是,可能也不是。”
吳凡環抱雙臂,神情不爽。
蘭馨兒嘆口氣,解釋道:“明公出手,導致李貴妃遭貶,皇后之位旁落林貴妃,這是明公得罪隴西李氏的地方一。靠山王膝下無子,幾個女兒亦唯有長公主殿下有生養,全仰仗明公為其續上血脈…靠山王一脈地位非同凡響,替天家皇室掌握兵馬,與世家士族是利益上的死對頭,這是明公得罪隴西李氏的地方二。此兩條理由,足夠隴西李氏鋌而走險,暗下毒手。”
蘭馨兒不繼續說,看起來顯得瞻前顧后。
吳凡生硬道:“想說什么說什么,出得你口、入得我耳,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蘭馨兒沉吟一番,說道:“戲!長公主殿下自己做出來的戲,想通過李蓉蓉牽連到童蕊…”
蘭馨兒又說半截兒話。
吳凡明了。
的確。
李蓉蓉與童蕊是吳凡原來的女人,尤其是童蕊。
童蕊自小為吳凡家的童養媳,名分早定,卻遭曦月長公主橫刀奪愛,誰能肯定她心中無有想法?
楊淑嫻是女人,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難保她不想除掉童蕊,免生后患。
吳凡面色數變,他的確沒想過關此方面的問題。
怎料。
蘭馨兒的話沒完呢!
蘭馨兒言道:“李蓉蓉與我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瓜葛!與安祿山有沒有關聯我不曉得,但她確不是老實的女人,她肯定是誰安插在侯府的眼線。”
蘭馨兒接道:“紅袖!不知明公記得否…明公只身入北地迎接長公主殿下歸國,過五關、斬六將、千里走單騎、名震天下。最開始的時候,明公讓紅袖單獨南下,吸引追兵…紅袖是長公主殿下的侍女,與長公主殿下在燕國相扶相持十五載,看似情分匪淺的體現,實際上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監視?我試探過她,她身懷武藝且不弱。我懷疑――她是貪狼衛!”
吳凡沉默。
有些事情,一旦仔細想起來,非常可怕。
若紅袖真是貪狼衛。
若紅袖真是下毒真兇。
那么。
豈不是說――是楊天子命令動的手兒?楊天子才是要毒害孩子的真兇?
搖搖腦袋,吳凡驅散不安的想法。
吳凡可以肯定地說,天下間最不希望曦月長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兒的人,楊天子不排在前三,起碼也得是前五!
天家皇室需要靠山王一脈的存留,天家皇室需要靠山王一脈去統御兵馬,天家皇室需要靠山王一脈這樣一把鋒利的寶刀!
“呵呵!”
吳凡笑起來。
蘭馨兒愕然不明。
吳某人嘆道:“感情我這冠軍侯府當真屬篩子的,各種小魚小蝦全都往里頭鉆啊!”
一時間不能明辨其中真偽,吳凡并不著急、更無惱意,他會一個一個的去試探,絕不會放過敢對自己伸爪子的人。
笑瞇瞇的盯著蘭馨兒,吳凡說道:“你瞞我的事情,不少啊!”
蘭馨兒不敢貿然搭腔兒,吳凡的那種笑臉她再熟悉不過…一個回答不好,頃刻間腦袋搬家。
琢磨半晌,蘭馨兒謹慎言道:“為君之道在于知人,為臣之道在于知事。有些事情能說,有些事情…不能說。”
吳凡不陰不陽的逼問:“照你的理兒,什么叫能說?什么叫不能說?”
蘭馨兒小心回答:“為君分憂,可說。為君添憂,不可說。”
吳凡深吸口氣,靠在椅子上,呆呆不語。
吳某人所慮者――殺?不殺?
吳凡從未信任過蘭馨兒。
蘭馨兒一樣從沒忠誠過吳凡。
如非吳凡此次逼迫甚急,大有殺心,蘭馨兒絕不吐露眾多消息,為自己洗清嫌疑。
當然。
蘭馨兒給自己擺脫嫌疑的同時,另有彰顯能力的意思。
恰恰。
吳凡糾結的就是此處!
蘭馨兒手握一條成熟的情報網絡,是相當了不得的東西。
吳凡不是沒想過建立屬于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想過,想得還不輕。
可是――
吳凡自忖身份不同,周邊盯著他的人無數,他不敢有動。
哪怕吳某人真的去做了,安能保證建立起來的消息渠道不會被其他人插上人手?自己反因此事而處處受累?
天下十六州之地,建立如此巨大的情報網絡,尤其在最開始情報網絡需要吳凡給錢才能生存的時候,所需要的數目,不是一般的大,幾百萬兩銀子恐怕打不住。
時間。
一條成熟的消息渠道,絕非一年兩年可以形成,似蘭馨兒手握的這條,那是從多年前的彌勒教身上繼承而來。
彌勒教雖覆滅,但蘭馨兒原是彌勒教原來的二把手,了如指掌間,重新在那條線上加人手,很容易。
只此三點,足以讓吳某人大感頭痛。
銀子吳凡出的起,人吳凡沒辦法掌握,時間吳凡沒耐心去等…思來想去很久,吳凡把雨化田塞進黃門衛,為的是――借雞生蛋!
眼下雨化田的作用還難以發揮,蘭馨兒的地位,幾乎無可取代。
鑒于形勢問題,吳凡決定留下蘭馨兒。
站起身,吳凡警告道:“不要與燕國暗衛軍摻和,不要再隱瞞我事情!”
言罷。
吳凡直接向外走。
“呼…!”
蘭馨兒長吐一口濁氣,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將下來。
某一個時候,蘭馨兒以為自己死定了。
快速調整好心緒,蘭馨兒扔下些散碎銀子,奔出酒肆,繼續跟隨吳凡前行。
吳凡的步調漫無邊際,直到…
直到走回距離自己祖宅不遠的柯記鐵匠鋪,吳凡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