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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鐵。
素來是暴利行當。
概因――
二者皆為稀缺品,亦為必需品。
若不是產量極少,而是爛大街的貨,誰要?
若不是大量用到,而是如頑石般一無所用,誰花銀子買?
尤其是鹽。
追溯千年。
早在春秋戰國時,管仲便改革鹽制,使得齊國躍居霸主地位。
此后無論是秦朝、漢朝、魏朝、晉朝,每一個帝國王朝,都對鹽有著高強度的管理,大隋不例外。
金銀財帛醉人眼。
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鹽所帶來的十倍、百倍的巨大利潤。
逐漸的。
滲透、等糜爛現象,悄然無息的出現。
楊天子看到那份秘密的統計,心中憂憤交加之余,卻并無任何解決辦法。
楊天子算得上雄才大略的帝王,其驕傲想想而知。
吳凡口稱“為君分憂”,不免讓楊天子感到――連朕都無可奈何的事情,你一個弱冠之年的黃口小兒,有個屁的辦法?
不以為然的觀看吳某人的奏疏,很快楊天子便變了顏色。
“海中有鹽?”
楊天子霍然起身,眸如鷹隼般犀利。
吳凡躬身長揖,不慌不忙道:“海水,本身就是鹽水!”
稍頓。
吳凡慢悠悠的說道:“自上古以來,生活在海邊的漁民,已有人用平整的巨石,以海水覆蓋,經日頭曝曬得海鹽,陛下理應聽過。”
楊天子轉念一想,好像有點印象。
不過…
楊天子怔怔的看著吳凡,道:“朕,的確聽過,似乎…似乎有人提過,后來因無法將海水變成大量的鹽,不了了之。你既然敢提出來…是不是…?”
吳凡微微低頭,道:“臣,確得一法,能從海水中提取大量的海鹽!”
“當真?”
楊天子語氣中,藏不住的激動。
吳凡抬頭對視楊天子,篤定的說道:“臣,不是開玩笑的人!”
“呼…!!!”
楊天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半晌未能言語。
吳凡想到的兩個賺錢方法之一。
一個字。
兩個方法。
海水曬鹽,乃其中之一罷。
吳某人與世家士族結仇結的大了去了,要報復他們,怎么可能如此簡單呢?
在楊天子神游天外的時候,吳凡不懷好意的問道:“陛下可知曉吐蕃人何以常常與羌人、突厥人等塞外異族聯手,而羌人、突厥人每每愿意聽從他們的驅使?”
“嗯?”
楊天子回神過來。
吳凡自問自答道:“鹽,吐蕃有鹽!吐蕃人手中有大量的鹽!”
楊天子苦澀一笑,搖頭道:“我怎能不知吐蕃人與羌人、突厥人的交易?關鍵是…”
知道?
吳凡愕然。
吳某人聽范增隨口提及,想到吐蕃國有無數的天然鹽池,堪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楊天子坐下身,噓嘆道:“吐蕃人猖狂已久,自高祖在位至今,帝國勞師遠征不下三十次,可次次具是無功而返。朕、先帝,眼看著吐蕃人愈發的猖狂,就是沒有絲毫辦法。年前,吐蕃人攜手羌人,大舉進犯,劫掠漢中等地,驃騎大將軍設下險計,以自己為誘餌,擊退二者…眼下,衛騎大將軍率兵十余萬,鎮守雍涼。僅僅是鎮守,卻不能反擊,你知其中緣由么?”
不等吳凡說。
楊天子揉揉眉心,郁郁寡歡:“吐蕃山高林密,地形復雜不說…帝國的士卒一旦過去,便會發生無端死亡等情況。一支萬人部隊的戰力,會折損半數以上,多么精銳也不行!吐蕃人言稱他們有天神庇佑,士卒們深以為然,認定是詛咒,久而久之,再沒人愿意出征吐蕃,唯恐避之不及…”
“呵呵呵!”
吳凡突然笑出聲兒來。
楊天子怒目而視。
吳凡眨巴眨巴眼,道:“臣,失態了!”
麻利的接上話兒,吳某人繼續道:“陛下,臣出身于市井坊間,見到過很多…嗯,很多不光彩的東西。陛下,所謂的詛咒,不過是屁話!以訛傳訛,愚弄人的!實際上士卒出現的情況,叫做高原反應!洛陽城中,好多行商的商行,為什么會出售吐蕃特產?他們哪里來的吐蕃特產?臣肯定的告訴陛下,他們是去了吐蕃國,從吐蕃人手中交易來的!”
“高原反應?”
楊天子眉頭緊蹙。
吳凡抱拳施禮,道:“敢問陛下,登過高山嗎?”
楊天子點頭。
吳凡再問:“敢問陛下,在高山上,是否有呼吸不順的感覺?”
楊天子遲疑的想象,開口道:“有!你想說什么?”
“恕臣無禮!”
吳凡上前幾步,走到楊天子背后掛著的輿圖旁邊。
伸手取筆墨來,吳凡將輿圖上加了幾筆圖畫。
放下毛筆,吳凡道:“陛下!其實我們生存的地方,是…一座龐大無比的高山!”
“啥?”
楊天子有點兒跟不上吳凡的思路。
吳凡幽幽道:“當年先祖吳國公隱退市井后,游歷天下,曾遠到西方的歐羅巴、南方的天竺、北到塞外的小海…天地之大,不僅僅有中原。中原大地,僅僅是天下之內所有土地的一成不到!”,話鋒一轉:“吐蕃國所在的位置,好比一座大山的山頂,中原的河水東流入海,因為東方的地勢是從吐蕃那里延續,逐漸減低高度。歐羅巴的河水向西流、小海的河水向北、天竺的河水向南…由此可見,吐蕃所在的地方,地勢非常之高。它不似一座山,讓人眼睛一目了然。有句詩詞說得好,‘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正是這個道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楊天子喃喃自語。
吳凡繼續道:“市井坊間的商賈,常常偷著去吐蕃做交易,這些事情,陛下可叫鷹揚衛、黃門衛查探一番即可證實。那些人能安然無恙的去吐蕃且回來,原因很簡單,他們已經適應吐蕃的水土。想要攻占吐蕃,只需陳兵在吐蕃邊緣,使得士卒逐漸適應吐蕃的水土,有一個過程而已!再有一個問題是吃,吐蕃那邊的水,燒不開,或者說,哪怕看著是開水,實際卻是半開水。士卒在吃的方面,須得注意一些。”
楊天子再也坐不住,起身煩躁的踱步。
吳某人的眼睛嘰里咕嚕的亂轉,閃爍的盡是狡黠光彩:“自古以來,帝國王朝一統后,總喜歡內斗,而不喜歡開疆拓土,導致禍起蕭墻,其原因主要在利益問題!在許多人看來,無論是突厥、吐蕃、琉球、高麗…具是化外之地、蠻荒之地,情況卻絕非如此。琉球有黃金、白銀礦藏,吐蕃有供數萬萬人吃上千年的食鹽,暹羅等地的氣候足以保證稻米一年三熟…。”
“你都是聽誰說的?”
楊天子霍然轉身,狠狠的盯著吳凡。
吳凡低頭,口氣篤定道:“從先祖吳國公起、吳家數代人游歷天下,后來承襲的鷹揚衛…算得上口口相傳,臣的父親在臣小一點的時候,經常給臣當故事講,臣偶然想起,有證實過。那些――不是故事,是事實!臣,愿以性命擔保!”
楊天子深深的吸口氣,一雙眼睛,流露的竟是惋惜的神色。
吳凡抿抿嘴唇兒,加上一把火,慢吞吞的說道:“世家士族,欺人太甚,叫人忍無可忍…陛下!解決能攻占吐蕃的詛咒問題,讓他們知曉吐蕃有巨量的鹽,他們定當趨之若鶩,上趕著要求出兵。”,吳某人語氣加快:“與此同時,陛下令少府寺在揚州、交州等地秘密建立海水曬鹽作坊…等待世家士族與突厥人拼的你死我活,心滿意足的以為占據金礦時,再把海水中提取出來的食鹽投入天下市場,擠兌他們的壟斷營銷,鹽的價格將飛速的下降,成為能讓百姓吃得起的東西…此法不僅能惠民,還能打擊…”
“住口!”
楊天子嚴厲打斷吳凡的話。
“呼呼…。”
楊天子急促的喘息。
吳凡的聽得出來,楊天子的粗重喘息,不是身體問題,而是――太過興奮!
沖擊!
劇烈沖擊!
一種對已有認知的劇烈沖擊!
楊天子覺得自己的腦海混亂不堪。
激動、惋惜、憤怒、嫉妒…
無數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匯聚在一起,以至于楊天子竟然哭了!
是的!
楊天子的眼中,兩行濁淚止不住的流淌。
“為什么朕不能早知道?”
“為什么朕不能早碰到你?”
“為什么現在才說啊?”
楊天子幾乎是怒吼著、咆哮著。
吳凡表情精彩,帶著害怕的模樣,愣愣回答:“以前…臣沒地兒說,現在…陛下正值年富力強,不正合適?”
楊天子眼中閃過一抹哀傷,仰著頭,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吳凡的演技是對的。
若吳某人不如此說,那他發現楊天子時日無多的事情,必會暴露。
而現在…
對于一個滿心抱負的君王而言,最讓他心傷的,莫過于明明眼前有著金光閃閃的、能夠成為千古一帝的大道,偏偏時間不夠啊!
“守正啊!”
楊天子開口。
“臣在!”
吳凡迅速給予回應。
楊天子長嘆道:“王兄對你寄予厚望,是因你的軍事才華。我此前一樣…我說你是帝國的霍驃騎,現在不是,將來也會是。可,你不是!你不是啊!你是大隋的…未來!”
“臣,愧不敢當!”,吳凡誠惶誠恐道:“臣,是大隋的忠臣!”
“呵呵呵…。”
楊天子低沉發笑。
挑挑眉毛,楊天子道:“今天的事情,一個字兒不準對外泄露。時間不對,等時機到了,再去實施吧!”
吳凡正色的抱拳拱手:“喏!”
吳凡坦白另外一件事情:“陛下,今日漢王殿下與當陽長公主殿下,一同去了臣的家中。”
楊天子擺擺手,道:“些許小事,無妨,你且歸家去吧!”
“臣,告退!”
吳凡恭敬的從御書房退出。
笑容滿面的與內侍大太監黃德等人點頭示意,吳某人這才遠去。
待無人后,吳凡面容陰沉。
家中,有賊!
楊天子知道的夠多的!
最后一句話,吳凡本是想告訴楊天子自己不是有意參與皇帝奪嫡的事兒,是出于無奈,被當陽長公主給拉上…
沒想到。
楊天子心神激蕩下,說禿嚕嘴了。
等同告訴吳凡――你家中有我的眼線。
仰望星空。
吳凡再次露出笑容,這一次,是壞笑。
世家士族,恐怕不會過得很舒坦呢!
此后,天子對自己更信任些?
吳某人心中念頭翻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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