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求訂閱啊啊啊!還有!)
棲鳳宮。
楊天子與獨孤皇后單獨相處兩個余時辰后,召見諸子。
大皇子,太子楊勇。
三皇子,楚王楊玨。
五皇子,漢王楊武。
七皇子,蜀王楊雄。
此四位皇子皆到明曉是非之年紀,都有心接取權杖。
八皇子,魯王楊烈。
十三皇子,衛王楊曄。
十六皇子,齊王楊德。
此三位皇子年幼,尚且懵懂無知。
楊天子坐在床榻沿兒上,背后是獨孤皇后的遺體,前邊是跪成一排的兒子。
楊天子嘴唇兒泛白,面色帶青,須發蓬亂,手中拄著拐棍兒才能保持不晃動,好似風燭殘年。
“咳咳咳…。”
咳嗽聲很大、很烈、很急。
吞咽口口水,楊天子艱難道:“把烈兒、曄兒、德兒帶下去,你們也都下去吧!”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后,宮女兒、黃門兒全部退下。
大殿內只剩太子、楚王、漢王、蜀王與楊天子五人。
楊天子分別打量諸子神情。
太子楊勇渾渾噩噩,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滿面的后悔與心痛。他的嘴角上有傷痕,鼻子更是塞著一團絹布…
太子楊勇極為悔恨,他認作是自己因要廢立太子妃之事,氣到母親獨孤皇后,以至于獨孤皇后病情加重,直到突然抱病而亡。
漢王楊武與太子的情緒如出一轍,不一樣的地方在于——他沒有楊勇的悔恨,有的是傷心,以及憤怒。他看太子楊勇,毫不掩飾目中兇狠的光芒。
漢王楊武的手緊握拳頭,上頭破了塊兒皮,那是他打楊勇弄的。若非有楊天子出面喝止,楊武有心直接打死楊勇。
太子楊勇以為自己間接害死母親獨孤皇后,漢王楊武一樣認為如此。
區別于太子楊勇與漢王楊武,楚王楊玨并蜀王楊雄,沒有任何表情。
獨孤皇后是太子楊勇、漢王楊武的親母,卻不是楚王楊玨、蜀王楊雄的親母。
或許…
楚王楊玨和蜀王楊雄深恨獨孤皇后亦說不定。
楚王楊玨跟四皇子楊業為親兄弟,同出惠妃。當年四皇子起兵造亂,牽連到惠妃,惠妃自縊而亡…楚王楊玨是這樣被獨孤皇后告知的。
蜀王楊雄的母親為德妃,德妃在宮斗中敗下陣來,郁郁而亡。
“惠”與“德”,為謚號。
謚號,即達官顯貴死后被天家評價的稱號,有總結一生的意思。
大隋帝國自開立起,有不加惡謚的規矩。
故而。
南梁北燕被滅,那兩位皇帝的謚號,雖不怎么好聽,但好歹是有同情意味的平謚。
燕帝李懿謚號為“哀”,梁帝蕭繆謚號為“悼”。
正因為如此,惠妃與德妃的謚號,才沒有難聽。
或多或少,惠妃與德妃的死,都與獨孤皇后有關。作為她們的兒子,楚王楊玨、蜀王楊雄能對獨孤皇后的死感到哀傷,那才叫稀奇。
“篤篤!”
盯著四個兒子看了許久,楊天子敲敲拐杖,將他們的目光吸引過來。
楊天子的話很簡短:“皇后驟去,我心甚痛,自感身體欠佳。你們是我的兒子,要為我分憂。”
四個皇子齊齊叩首拜禮,心中…泛起波瀾。
楊天子的話在四位皇子耳中,不吝于——我要放權給你們,你們做出功績給我看,讓我知道你們的能耐、知道誰能堪大任!
“太子?”
楊天子叫太子,很正式的稱呼。
太子楊勇連忙應聲。
楊天子道:“你是皇后的長子,更是眾皇子的長兄。我…咳咳咳…你暫領禮部侍郎一職,為皇后操辦喪事。皇后不喜鋪張,你要張羅的簡單、大方,又不失體面。”
太子楊勇俯身叩首:“兒臣,明白。”
“楚王?”
楊天子叫楊玨。
楚王楊玨嚴肅答應。
楊天子道:“你暫領吏部侍郎一職,南梁北燕新滅,各地官政頗為混亂,希望你能做好一點!”
楚王楊玨俯身叩首:“兒臣,領命!”
“漢王?”
楊天子又叫楊武。
漢王楊武回應。
楊天子思慮一番,道:“你暫領少府寺少卿一職,內庫空虛,你需盡心盡力。”
漢王楊武俯身叩首:“喏!”
“蜀王?”
楊天子叫到七皇子楊雄。
坦白的說,楊天子根本不希望楊雄出現在這場血腥的博弈中…他太小啦!
蜀王楊雄出聲。
楊天子忖度很久,道:“你暫領羽林衛校尉一職。”
蜀王楊雄俯身叩首:“兒臣,得令!”
楊天子沒說希望蜀王楊雄能做出什么功績,暗中卻隱藏著一個意思…蜀王楊雄天資聰穎,長于文墨,小小年紀卻在儒林中頗有名望,被許多大家推崇。可是啊!大隋帝國的江山,從來都是靠金戈鐵馬來統治!詩詞歌賦,殺不了人,更不能服人!
對于其他皇子一樣,楊天子都是針對性的給他們職位。
太子楊勇。
楊天子是給太子楊勇最后一個機會,如果太子楊勇連給自己母親獨孤皇后操辦喪事都搞不好,那啥也別說啦!楊天子希望楊勇能夠表現出讓天下人側目的孝道,以孝道治國、以孝道歸天下心。如果楊勇能做到,憑借他中庸的資質,輔以數位能力出眾的臣子,未嘗不可穩固當今的天下,中興盛世。
楚王楊玨。
楚王楊玨多年來的放蕩不羈,讓楊天子不知曉他的真正干才如何,吏部,正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地方。知子莫若父,楊天子了解楊玨,此番,純粹是給楊玨找一個臺子,讓楊玨好好地唱上一出。楊玨如能唱好,楊天子會很高興。
漢王楊武。
比較實干之才,楊武是楊天子最欣賞的兒子,軍事上不用說,絕對是帝國內屈指可數。給楊武安排個少府寺少卿的位子,楊天子是要考較一下楊武的政事水平。少府寺是天家皇室的小金庫,能不能聚集出財富,那需要足夠的腦袋、手腕兒,以及民生觀察能力等等。
“我累了!都去吧!”
楊天子揮揮手,示意四位皇子離開。
冠軍侯府。
皇后薨天,乃國喪,有七天。
在此期間,許多事情需要注意。
所以吳某人得提醒提醒府中的人,尤其是郭奉孝這個浪/蕩子不要去沾花惹草,流連勾欄瓦舍的地方。
等拎著耳朵提醒完,吳某人去勸生悶氣兒的曦月長公主吃飯。
曦月長公主用針線做女工,給未出生的孩子做一些小衣裳。
見吳凡來,楊淑嫻揮手示意紅袖出去。
“哼!”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曦月長公主譏諷道:“知道害怕啦?”,學著吳凡的語氣,楊淑嫻道:“皇后娘娘仙去,天下素縞,喪亂期間,不得近女色。”,換上自己冷冷地語氣,她擠兌道:“哦?某些人昨天晚上,就在皇后薨天沒多久,居然與人通/奸/茍/合,而且偷的還是天子的女人。論及輩分,對方可能更是某些人的長輩!”
吳凡被說的啞口無言,誰叫他心中有鬼?
轉念后。
吳凡嚴肅的看著楊淑嫻,道:“我說沒有,絕對沒有!夫人,你的話,過了!”
曦月長公主放下針線,美眸瞪著吳凡,嗤道:“我說的是某些人,又沒說你,你急什么?”
吳凡語氣有點沖:“我沒急!”
曦月長公主有身孕,脾氣見長:“沒有你吼什么?”
夫妻對視。
曦月長公主眼睛唰的一下紅起來,嗚咽道:“想我當初…”
一樁樁、一件件,楊淑嫻甚至把她與吳凡在燕國的山洞里野/合的細節都說了個遍兒,堪稱事無巨細。
吳凡:“…”,唉!女人啊!記憶力咋那么好?
實在沒轍,吳凡走過去攬著曦月長公主的肩膀,拿孩子說事兒:“別哭,別哭啊!對孩子不好,對孩子不好。”
慢慢蹲下,吳某人貼著楊淑嫻鼓起來的肚子…嗯,賣萌撒嬌,說點幼稚的話。
曦月長公主止住哭聲,破涕為笑。
曦月長公主一思量,也明白自己跟吳凡的夫妻關系不甚美妙的原因。
楊淑嫻自己以為是——吳凡的年齡小,不成熟。
“高興啦?吃點飯吧?別餓著兒子!”
吳凡腆著臉,嘿嘿的笑,頗有討好的意思。
曦月長公主擦拭眼淚,思量中,嘆道:“罷罷罷!我不管你啦!有孩子在就好!”
“哼!”
相當傲嬌的一昂脖子,楊淑嫻走開。
吳凡連忙跟上。
吳某人知曉…這件事情,暫時過去啦!
安撫好自己人,吳凡得準備算計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