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皇后姓獨孤諱綺羅,算是又一小三斗倒正室的典型,或者說為帝國天子與吳某人一樣是個“陳世美”的佐證。
獨孤皇后出身于獨孤世家,祖上有鮮卑血統,是司隸州、廣平郡的大家族。
帝國天子早年間是個大齡皇子,被封趙王,封地就是廣平郡。
為得到獨孤世家的支持,帝國天子換了王妃,即為現在的獨孤皇后。
帝國天子借助獨孤世家的力量支持,與突厥人打了幾場漂亮仗,從而攢足名望,真正步入帝國的政壇…
總之。
每個人都有點兒黑歷史,誰也不能例外。只是需要區分人,能說不能說罷。
獨孤皇后自帝國天子登位后,穩坐后/宮二十余載,說是母儀天下、鳳臨六宮,不為過、不夸張。
獨孤皇后出有三子一女,太子楊勇、漢王楊武、樂平公主楊怡、魯王楊烈…除卻魯王楊烈吳凡未曾見過,其他三位,多少吳凡都見過。太子楊勇、漢王楊武不提,當初武舉的時候,那位樂平公主便扮作宮女兒,跟在漢王楊武身邊看熱鬧,吳凡遠遠的見過。
許多事情,吳凡跟蘭馨兒有所了解。大概都知道什么是什么,誰和誰是什么關系等。為的是別鬧出笑話來,招惹上無端是非。
腦海中走上一遍人際關系,吳凡忽的提出要求,道:“黃公公,可否多等待片刻?我想去取點東西!畢竟空手…不好,是不是?”
黃德恍然笑道:“侯爺真是個懂事的,咱家等著便是!”
吳凡顛顛兒的跑出皇宮,策馬回家取了一支錦盒,然后將系統生成的王羲之的字、唐伯虎的畫放入。
返回皇宮,再次被搜身后,吳凡一路奔跑與黃德匯合。
前后折騰小半個時辰,吳凡才算正式走入后/宮。
帝王的后/宮,不是什么人都能夠進,尤其是外臣。
吳某人被特許進入后/宮,去拜謁皇后,已算恩寵,是天子拉攏他的征兆。
剛轉過宮殿彎角,迎頭撞上前呼后擁的一隊人。
看到當前的人,內侍大太監黃德連忙躬身行禮。
黃德軟言細語道:“貴妃娘娘金安!”
貴妃?
哪個貴妃?
宮中的貴妃有好幾個,吳凡當然好奇是哪個。
抱拳施禮,吳凡朗聲道:“拜見貴妃娘娘!”
與黃德不一樣,吳凡的身份是“臣”,不是“奴”,故而施禮時,不用行大禮。
禮節過后,吳凡自顧的抬起頭來。
貴妃身穿淡白色宮裝,淡雅處蘊含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后,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云般的秀發,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身姿豐腴,窈窕柳腰,卻是個嫵媚動人的可人兒。
貴妃笑著打量吳凡,扭頭卻問黃德:“黃公公,這位郎君是哪家的俊杰?”
貴妃的聲音很好聽,天生的娃娃音,綿軟清脆,叫人忍不住的…想起一些邪惡的事兒。
至少。
吳某人心中顫了一顫,因為這位貴妃的身材、樣貌,讓他恍然隔世的想起一位同樣是娃娃音的女子…
黃德彎身不起,直接回答道:“此乃冠軍侯、驃姚校尉是也!娘娘,用俊杰可不足以形容人家呢!”
“冠軍侯?”
貴妃眼睛一亮,算是知曉吳某人是哪個。
不過多糾纏,貴妃微微頷首,算是與吳凡打個善意的招呼,遠行而去。
待貴妃走后,吳凡問道:“黃公公…那是哪位貴妃?”
黃德起身,笑道:“齊王之母,林貴妃。”
母憑子貴,只有誕下皇子的妃子,才有資格加封貴妃。
齊王?
穿開襠褲的十六皇子?
吳某人心中腹誹一句。
林貴妃的出現,本就是個插曲,拜見皇后,才是正經的活計。
棲鳳宮。
黃德要吳凡于殿外暫時等待,自己先進去稟報。
站在大殿之外,吳凡抱著錦盒,左右顧盼,絲毫無緊張之意,反而在心中,比對燕國皇宮與帝國皇宮的不同。
忽然――
“吩吩吩吩。”
吳凡抽動鼻子,仔細辨識空氣中彌漫的味道。
誰在熬藥?
據說獨孤皇后被太子氣病,難道是真的?
不是吧!病的這么邪乎?
吳凡念頭翻涌,暗忖不斷。
“皇后娘娘懿旨,傳冠軍侯吳守正覲見!”
門內傳來黃德的通傳聲。
吳凡整理一下衣衫,快步走入棲鳳宮。
站在門口處,吳凡躬身施禮,大聲道:“臣,冠軍侯吳守正,參見皇后娘娘!”
殿中氣氛沉默。
許久。
“起來吧!”
一道疲憊的女聲,映入吳凡耳中。
吳凡站直身,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到一身鳳裳的獨孤皇后。
獨孤皇后年紀不小,比天子楊儉尚大出三歲來,今年已五十有五。到了這個年紀,無論保養得多好,終究抵擋不過歲月的侵襲,獨孤皇后一樣如此。她已顯出老態,頭發花白,面上皺紋頗多,倒是長年累月積攢出的威勢,讓人心驚。
抬抬手,獨孤皇后道:“上前來!”
吳凡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走到獨孤皇后面前五步,方停下。
獨孤皇后上下打量吳凡,點頭道:“卻是個俊俏的孩子,不錯!不錯!”
話鋒一轉,獨孤皇后疑道:“你這腿…怎么啦?”
吳凡剛要開口。
“守正在南方剛剛平亂,以八千騎大破孟不凡軍萬眾,連孟不凡的腦袋都摘下來呈到父皇面前…沖鋒陷陣,難保不會出現損傷!母后,您想多了!”
漢王楊武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笑嘻嘻的模樣。
“哦!”
獨孤皇后點點頭,搖頭道:“本宮是老糊涂啦!前個兒陛下提過此事…本宮還道…”
獨孤皇后沒繼續說。
吳凡明白…獨孤皇后大概以為他是個瘸子呢!
萬惡的封建社會!
吳某人心中哼哼唧唧。
無怪吳凡如此,實在很多東西讓人難以理解。
比如――
帝國擇選官員,有三不取。
一殘、二丑、三無德。
后者倒是有些道理,前者干脆是外貌協會的標準。
殘跟丑不取,原由很多,說什么殿前失儀、又什么恐驚擾天子、有損帝國威嚴之類的…反正一個比一個冠冕堂皇。
驅散腦中亂糟糟的遐想,吳凡將手中的錦盒呈上,道:“素聞皇后娘娘喜愛書法字畫,臣于南方偶得前朝書法大家王逸少的一幅字,另外有一隱世才子所繪畫卷…臣是個愚笨粗陋之人,不懂鑒賞,所以想獻給皇后娘娘收藏,也省的明珠暗投。”
獨孤皇后并未在意吳凡的送禮,只揮手示意身旁人收下。
好似有了些精神,獨孤皇后笑著道:“你這孩子,臣臣臣的,忒是不中聽!你好歹是淑嫻的夫君,帝國的長公主駙馬,靠山王兄的女婿,論及關系,當叫本宮一聲叔母才是!”
“侄兒拜見叔母大人!”
吳凡屬猴兒的,順桿就爬呀。
楊武從一邊兒湊過來,抓著果盤里的一只蘋果,咔咔啃了起來,含糊不清道:“守正!叫聲兄長聽聽?”
吳凡翻翻眼,直接無視楊武的“調/戲”。
獨孤皇后招招手,示意吳凡再近一些。
吳凡上前。
獨孤皇后抓著吳凡的手,攤開手心兒看,嘴上繼續道:“本宮近半年來,身體多有不適,月前本來準備參加你與淑嫻的婚事,末了、末了的,沒能去成…你是個好孩子,忠實勇敢…淑嫻年紀是比你大了不少,可她是個可憐的姑娘,今后啊,你不要虧待了她…”
獨孤皇后說話大氣喘,總是斷斷續續。
吳凡連忙道:“侄兒謹記叔母大人教誨!”
偏過頭,獨孤皇后看向楊武,說道:“武兒,你去準備點兒東西,回頭給…守正?對!給守正送去!權當是本宮這個做叔母的,給他補上一份新婚賀禮。”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下,獨孤皇后道:“守正…你且去吧,待…待本宮病好些,再叫你來敘話…”
吳凡躬身拜禮,道:“侄兒告退!”
倒退著走出棲鳳宮,吳凡被人引著向應天門走。
這一次帶路的,不是內侍大太監黃德。
吳凡悶不吭聲,并不多言,更不去打聽什么。
只等完全出得紫微宮,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吳凡的臉色開始不斷的變換。
獨孤皇后在裝病!
吳凡心中無比篤定的說著。
為什么?
皆因吳某人看出端倪,且花費四萬八千奸惡點數,依次將“號脈技能”兌換至最頂級,在獨孤皇后看他手相的剎那,進行確認。
獨孤皇后有些肝火是真的,可并無她表現出來的那種病的不輕的――老年癡呆混合支氣管兒炎等癥狀。
獨孤皇后何以裝病?
她在掩飾什么?
棲鳳宮的藥味兒怎么如此濃?
吳凡心中有種預感,一種非常非常微妙的預感…
匆匆行在回家的路上,吳凡催促獅子驄馬,甚是急忙。
眼瞅著要到自家侯府,前頭的街口,突地竄出一人來。
“吁!!!”
吳凡勒停戰馬。
那人抱拳拱手,言道:“楚王殿下在花月樓設宴,請侯爺賞臉!”
吳凡眉頭一蹙,半晌,道:“知道啦!我會去!”
該來的總會來!
心嘆口氣,吳凡先前往侯府。
吳凡不放心楚王楊玨,他得帶上人手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