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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
理念分歧。
吳凡所慮者。
極盡可能用最短的時間,整肅兵馬,形成戰斗力。
故而施以辣手,震懾軍心,凝聚士氣。
伍昭堅持自己的看法。
為將者,當愛兵如子,身先士卒。
所以翻臉不認人,宣稱與吳凡恩斷義絕,今后再無關系。
不過…
考量自己天命在身,哪怕伍昭看不慣自己,吳凡依舊每日出現在新野城外操練的士卒隊伍前端,觀看監督。
“老子在燕國,一戰坑殺燕軍十萬!你們這點兒人,算個屁!”
吳凡的話,好似洪鐘大呂聲,回蕩在士卒的耳畔。更像是勾魂鐮刀,冰涼的卡在喉嚨。提醒他們,不得絲毫怠慢。
有吳某人這個殺神、屠夫作為對比,伍昭在士卒們的眼中,完全活菩薩似的,哪里不趕緊的擁戴,也就沒有從前那般輕看不服。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隊伍,逐漸凝聚出新的戰斗力量。
元月八日。
三皇子歸來。
楊玨滿身風塵色,及至吳凡跟前兒,一屁股坐在地上,懶洋洋的不愿起身。
余老背負雙手,站在楊玨身后,毫無聲息。
吳凡起身拜禮,指使扮作男裝的蘭馨兒端茶送水。
“咕咚咚咚…。”
“呼!!!”
一口氣兒干掉大半碗涼茶水,三皇子舒坦的直喘長氣兒。
好半天。
楊玨發問:“怎么沒去陪著伍昭操練士卒?”
吳凡今日未去,實乃伍昭明言拒絕,他不能厚臉皮,這亦不是厚臉皮的事兒。
摸摸鼻子,吳某人嘆道:“自此之后,我與他…只怕是敵非友啦!哪里能去?”
楊玨微微蹙眉:“啥意思?我沒聽懂!”
吳凡只得將一切事情始末,盡數交代周詳。
“嘖嘖!”
三皇子咋舌不已。
“啪啪!”
伸手拍拍吳凡的肩膀,楊玨正色說道:“若于你二人中選出一人為將,我定選你!‘為將者,當愛兵如子,身先士卒’?去他娘的!迂腐不化的堅持!豈不聞‘為將者,當審時度勢,順勢而為,權通達變,不拘一格’?墨守成規,只認死理兒,庸人也!庸將也!庸才也!”
吳凡搖頭,道:“殿下不需抬高我,貶低別人。一個人一個想法,或許,他沒錯呢?”
“哈哈哈…!”
三皇子大笑,撫掌道:“守正豁達!”
站起身,楊玨仰望天空,聲音低沉下來:“守正啊!我此行…頗為不順!”
吳凡頷首,不曾言語。
如此情況,三皇子罷口沉默,沒接后話。
氣氛沉默。
忽的――
“天子詔!!!”
吳凡與楊玨具是一驚,循聲望去。
小太監曼寧跑來,大聲道:“陛下口諭,著吳凡與三殿下即刻還返洛都!”
宣完天子傳訊,曼寧才給楊玨見禮。
楊玨微微點頭,揮揮手,示意曼寧離開。
曼寧看樣子,似乎是有什么話與吳凡說,可他不敢在楊玨面前造次,乖乖的退下。
環顧四周后,楊玨怔怔的盯著吳凡,一雙慵懶的眸子,鋒利起來。
做決定的時候到啦!
吳凡對視三皇子,道:“決定,總是很艱難。”
三皇子贊同:“沒錯。”
吳凡瞇著眼睛,問道:“我憑什么將全部的身家性命,押在你身上?”
三皇子稍加沉吟,慢吞吞的說道:“我的實力,比你想象中的要硬的多!”
吳凡抿抿嘴角兒,略微搖頭:“太空泛!殿下,你能告訴我――你有幾成勝算么?”
三皇子慎重考慮,后伸出一根手指,笑道:“一成,不到!”
“一成不到,總比一成沒有強得多!”,深吸口氣,吳凡躬身拜禮,道:“自此往后,愿受殿下驅使!”
楊玨嘴角挑起笑容,扶起吳凡,道:“是個好消息!有你在,一成勝算,會有的!”
賣單兒好些日子,吳某人早已將此事想的通透,此時做下這個決定,并不艱難,甚至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皇權時代,有三大功勞。
一者開疆滅國。
二者勤王保駕。
三者從龍之功。
與皇帝沾邊兒的,占據兩個。
尤以后者,最為吃香。
類似當今丞相,曾是尚為皇子的楊天子的幕僚,榮寵顯赫了半輩子!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三皇子對比其他皇子,沒有太子的權,也沒有五皇子的能,更無七皇子的名,同樣不具備那幼小的十三皇子的母族家世。可以說,一無所有。唯一的優勢是,他現在的存在感很低,布局布的不錯。此時投靠他,未嘗不是個好選擇。
皇子奪嫡,歷來是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
一旦牽扯進來,天堂、地獄兩重天。
要么。
贏的一切。
要么。
死于非命。
上任驃騎大將軍魚俱羅,是典型的例子。
差不多二十五年前,天子楊儉僅是個大齡皇子,在爭斗中,獲取勝利,正要成為皇儲太子。魚俱羅那時為征西將軍,出言反對過。天子楊儉將此事記在心里,只等登位后的第十個年頭,一手策劃“驃騎大將軍謀反案”,夷滅開國九老一脈的魚家。
不過…
外頭是那樣風言風語來著,多為南梁、北燕,攻來攻訐楊天子,其中另有內情。二十五年前,魚俱羅并沒參與皇子奪嫡,一句話的事兒不至于殺他九族。原因在于十年多前,他參與了皇子爭斗!那時候爭奪的二人,一個是現在的太子,另外一個是四皇子,魚俱羅支持的是四皇子。魚俱羅死了、四皇子,一樣。
風險與機遇并存,不到終了的一刻,誰也不知道結局。
就是奪嫡!
如七宗五姓那種真正有實力的人,從不參與。
如其他人,為之瘋狂。
三皇子不惜在吳凡面前暴露自己的偽裝,一方面是他因天子議分封諸子為王的事情所迫,另外一方面何嘗不是他對吳凡的決定有信心呢?
“走吧!回洛陽,看看那大好的風景去!”
楊玨意氣風發的向院外走,頭顱是昂起的。
吳凡等楊玨走出一段距離,才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