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停靠著一輛車架,冷素清帶著十多名親信等候在那,當小米粥和碧霄飛來時,一身戰甲看起來英姿勃發的冷素清對周舟拱手行禮。筆%趣%閣www.bige.info
“公子,里面請。”
“有勞冷將軍護送,”周舟笑著說了句,表現還是很淡雅脫俗的。
車架周圍沒有陣法結界,換而言之,此時周舟就是大搖大擺朝著九龍城而去。
夜會佳人。
米凱爾和碧霄都帶著面紗,這面紗當然不是凡物,若非是準圣的修為,怕也難看透她們的面容。
周舟端坐在車上,冷素清在旁作陪,只是他們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半句有關天啟的內容。
冷素清:“上次一別,公子修為是否又有精進?”
“還是那樣,不敢貪功冒進,修行路還需按部就班的好。”
“公子所說不錯,”冷素清笑著回了句,感覺兩人這就沒什么話能聊了。
一路無話,車架從空中入了九龍城,徑直朝著皇宮而去。而當他們路過一處街頭之事,又道流光從星空飛來,鉆入車架,落在了周舟手中。
是敖蓋給傳來的符信。
周舟隨手讀取了玉符中的訊息,自然沒有讓冷素清看到。
敖蓋所監視的那幾人剛剛進了九龍城的皇宮之中,而那兩名準圣也同時出現,敖蓋不敢跟上去,怕打草驚蛇。
玉帝入了九龍皇宮?要做什么?
周舟低頭思索,但并未有多少慌亂;此時師父就在九龍城,他心中安穩的很。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他倒要看看玉帝有什么翻盤的本領。
車架到了九龍國的皇宮大門前,冷素清下車,對著值守宮門之人說了兩句話,車架就自行朝著宮中而去,冷素清并未再上來。
在九龍城中,只能大概看到皇城前半部分的何種布局,有多少大殿,隱隱約約能看到大殿周圍有多少人影。
而后宮卻是在嚴密的大陣守護之下,除非是有通天本領,不然不用妄想探查。
車架平穩的向內行進,周圍的護衛換了一批又一批,過了一重又一重的宮門。
“弟,”碧霄傳聲入周舟之耳,“你看這宮殿如林的,等回去之后也給你修成這樣,如何?”
周舟手一攤:“要這么多宮殿做什么,有個能議事的地方就行了,有那財力還不如多給我換點藥材用。”
碧霄翻翻白眼,不知道該說周舟敗家還是說他吝嗇。
“你呀,日后若是大婚了,讓你的妻妾們住在哪?”
妻…還妾…還們!重點是最后這個‘們’字。
周舟有點無力吐槽,探出兩根手指,示意自己就要娶兩個。碧霄笑而不語,總覺得周舟今后肯定會有放下那些無謂的矜持,給她找許多的弟妹。
姮娥、芷燕、夏薇仙子之類的,卻也都是不錯的。
碧霄在那浮想聯翩,周舟和米凱爾在心中交談了兩句,不知不覺車架就停了,周舟仙識朝著外面探查,發現自己停在了一處宮殿之外。
殿中有柔柔的光亮照出,仿佛是那夜空中的星辰被拿來做點綴一般。
“公子,還請下車,殿下正在等您。”
“走吧,”周舟話語中有些許無奈,不過不熟悉他的人很難聽出來就是了。
下了車,腳下踩著的是灑滿了花瓣的紅毯,周舟帶著身后的兩個‘丫鬟’,拾階而上。
等到了殿門,有兩名侍女向前阻攔。
“公子,還請讓這兩位大人在此等候,我家公主只想見您一個人。”
芷燕杏眼中略帶不滿,周舟卻道:“孤男寡女非君子之為,我這兩名貼心之人不可離我身邊。”
那守著殿門的兩名女仙對視一眼,都是有些為難。還好殿中及時傳來了句:“讓他們都進來就好。”
詩祈巧的聲音仿佛帶著些許疲憊。
等周舟再次見到這位長公主的時候,她正坐在掛滿帷幔的水池中,裊裊的煙霧飄蕩,風吹起帷帳,她光潔的后背若隱若現。
還好米凱爾跟著,不然周舟非要有犯錯誤的思想不行。
不過現在他也有些許念頭劃過,還好和他心意相通的米凱爾…已經習慣了主人的‘正常反應’。
周舟看了眼殿中的布置,這里應該是專門洗浴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張大大的軟床,上面擺著幾件衣物。
于是,周舟把目光放到了另一面,那里有幾張椅子,還有一個屏風遮擋。
“公主洗好了就過來聊聊吧。”
詩祈巧并未答復,那嘩嘩的水聲似乎停頓了片刻,又恢復如常。
周舟說完就帶著米凱爾和碧霄走到了屏風之后,招呼兩人坐在椅上,靜靜的等待著。
碧霄小聲道:“這殿中被布置了大陣,若是你不放心,姐再幫你布一層。人姑娘脫都脫了,你忍心讓她就這么穿上?”
“別鬧。”
米凱爾也在他心中說了句:“這是個身體反應正常,可以幫主人繁殖的母體。”
“你還跟著添亂,”周舟扭頭捏了捏米凱爾的臉蛋。
天使妹子頭一歪,她剛才提供的情報對主人來說沒作用嗎?這超出了她對主人的理解。
不多時,就聽水聲輕響,詩祈巧在池中走出,去了床榻旁;又過了片刻,長發還有些濕漉漉的詩祈巧光著腳站到了周舟面前,欠身行禮。
“巧兒見過夫君。”
她盈盈一拜,花容月貌人清瘦,紗衣長裙腮微紅。
“殿下說笑了,”周舟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反客為主般說了句:“坐下說話吧,殿下深夜讓我前來,必然不只是為了調笑一番。”
詩祈巧目光略帶幽怨,看了眼戴著面紗的米凱爾和碧霄,坐在了一旁。
“國主大人今日不是已經現身嗎?”詩祈巧小聲說著,“如今城中都已在議論,你明日必然是巧兒選中之人,巧兒提前喊聲夫君又怎么成調笑了。”
周舟:“還是說說對抗北黑國之事吧。”
“國主大人當真不解風情,”詩祈巧嘆了口氣,“明明,有名自稱黃玉的遞來拜帖,都被我拜托師父去接見了。”
黃玉…玉皇?
詩祈巧這是要貨比兩家,從中取巧?
周舟挑挑眉:“公主殿下莫非是要改變注意?”
“巧兒自然不會做那食言而肥之人,”詩祈巧輕笑著,“何況能讓我看上的,也就國主大人一人罷了。”
周舟道了句‘慚愧’。
他不去問詩祈巧在九龍國做了什么,只是在說之后該如何出兵,如何合作。
詩祈巧知他是何等的意思,也很淡定的和他商討著出兵之事。
周舟要的只是合作伙伴,共同對抗玉帝;對于詩祈巧是如何得到九龍國大權,他根本不去在意。
詩祈巧反倒是感覺舒服許多。
“國主大人若要拯救北黑國的百姓,還需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詩祈巧笑道,“若太過大張旗鼓,對方知曉了我們已聯手,必然會加緊再練鬼兵。”
“那公主的意思是。”
“趕早不湊晚,”詩祈巧眼中綻放著些許光亮,“不如就在這幾日動兵,料想定能出乎所有人之預料。”
周舟點點頭。
別說出乎其他人預料了,他自己都沒想到!
此時出兵是否太冒險了些,對方的實力都沒能摸清楚…
周舟看著詩祈巧,面色有些鄭重:“公主殿下,我若出兵必然會舉天啟國傾國之力,那時公主若出其不意的調轉矛頭,我當真無反手之力。”
“國主大人言重了。”
詩祈巧輕笑道:“國主大人能動龍族之兵,又有人教護國,巧兒如何敢以卵擊石?只是,還請國主大人給巧兒立下一份字據。”
“何字據?”
“巧兒若今后在九龍國中,天啟國就不可對九龍用兵,兩國永世修好,共有極東。”
周舟閉目沉思。
他們兩個‘年輕人’,竟如此就輕易的在商討極東之地的未來歸屬,就算是碧霄在旁親耳聽著,也感覺有些荒謬。
“拿紙筆來。”
周舟睜開眼,嘴角露出了些許笑意。
兩個時辰之后,還是那座車架,周舟和碧霄在返回城外的路上。
九龍國明日就會調動三大軍團,化整為零、不著痕跡的朝著北黑國方向滲透,動用他們九龍國在極東之地無數年歲的經營。
而天啟國則是分兵東西兩路,于海上迂回,直接進攻黑國的兩處邊境。
因為九龍國行軍不便,反倒是天啟國能夠更快抵達黑國邊境。
他和詩祈巧談了很多,雙方也有過爭執,爭執的地方在于瓜分黑國之地。
周舟此時是相信詩祈巧和自己真心合作的,在攻略黑國這件事上。因為詩祈巧很聰明,極東之地絕對不能讓玉帝插手,而天啟和北黑國相隔太遠,想掌控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種情況之下,天啟國只是出兵,最多在北黑國劫掠一些資源,整個北黑國、以及黑國到九龍國夾縫地帶,都能輕易落在他們九龍國的口袋。
此事,詩祈巧有絕對利益。
“可還是對玉帝不放心啊,”周舟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己算漏了什么。
“弟,不放心什么?”碧霄問。
周舟笑著搖搖頭:“可能是我多疑了,姐,你和敖蓋帶著十幾名高手去做他們九龍國的監軍吧,督促他們出兵,今夜就去。他們九龍國也會安排人進我們軍中。”
“真的要打?”
“嗯,”周舟點點頭,“而且詩祈巧說的對,這幾日是最好的機會,而且兵貴神速。”
碧霄本想留在周舟身邊,但念及玄都大法師也在此地,就輕輕點頭:“那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和我說清楚就好。”
“還要派人回大周城,”周舟想了想,腦海中蹦出了姮娥的身影,又被他否定。
姮娥是來保護自己安危的,總不能把她當做部下差遣。
對了,讓小白龍,這個人選再合適不過。
小白龍肯定不能獨去,還要帶一批高手,以及他們九龍國的監軍之人。
極東之地很大,周舟他們從天啟國到九龍國,一路趕路都用了半個月的時間。
但極東之地又很小,若是修為到天仙之人,從南飛到北,全速也就半日的功夫。
而軍中有軍陣,更何況在海中又可以有龍族和海族護送,從天啟國出兵繞到北黑國邊境,半日足矣。
周舟開始提筆給羽兒寫信,信中詳細安排了許多事,等車架回了城外場地,碧霄就帶著書信去找小白龍了。
回到師父身邊,周舟不敢隱瞞,直接把剛才確定的事告訴了玄都。
玄都并未反對,只是提醒周舟:“也要注意玉帝的舉措,莫要把對手當做了癡傻之人。”
“師父放心,羽兒她們自然會有計較,”周舟笑了笑,“我就管著給他們定個方向,那邊有很多領軍的人才。”
周舟看了眼張儀和蘇秦,自然是說那位被他搞出來的‘孫子’大家。
“你自己把握就好,”玄都笑著頷首,“只是還需記得,莫要給太清丟了面皮,其他都沒什么所謂。”
“徒兒明白。”
不能給太清門丟人…
是不能輸給玉帝,還是不能用陰謀詭計?
該不會是在不用陰謀詭計的情況下不輸給玉帝吧?
這可太難了。
“凡人,凡心,”玄都聲音有些飄渺虛幻,周圍這些人盡皆仔細聽著,這可是道門首徒在講道理。
凡心皆有私欲,凡人難脫命途。
玄都像是很隨意的,就對眾人講解了一片太清的道經,那種出塵的妙境在這幾十丈之地飄蕩著,讓人心馳神往。
‘師父是在告誡,讓我不要沉迷于俗世皇權,當以修行為本嗎?’
周舟心中嘀咕著,內心之中那團漆黑的情感翻來覆去的折騰…
他還不是被師父一步步給推火坑里面的!
九龍城,宮門。
幾個人影從宮門中走出,在云中藏著的敖蓋立刻打起精神,繼續監察著。
那個中年男人帶著兩名老者朝著遠處行走,而敖蓋卻不敢看他們的表情,以免被對方察覺。
在宮中停留如此之久,為何?
敖蓋并未過多思索,只是繼續監視著。
一道黑影從陰影中冒了出來,映入了敖蓋的眼中。
“陛下,已辦妥了。”
“嗯,”中年男人、黃玉嘴角露出些許笑容,“倒是不錯,這個小國的公主也算是聰明。回吧,坐看好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