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走后,多多的心情也不太好。
趙老師擔心多多難過,就拉著多多的手坐在院里,柔聲對多多說,“孩子呀,這個世界有太多心思險惡之人,老師和你媽媽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
若是普通的孩子,至少會有分辨善惡的能力,可多多沒有,不能說完全沒有,是這方面的能力很弱。
她能感覺到老師和夏至對她的好,但面對別人的惡意或者是欺騙,多多并不能夠分辨。
多多雖然有些難過,但還是懂事的點頭道,“老師,我知道了。”
趙老師見多多懂事的模樣,心里更是心疼。
多多回到畫室里,看到畫了一半的畫作,想了想,還是認真的把畫給畫完了,然后小心的放到一邊。
陳萍一路跑回家,正好看到她媽坐在門前洗衣服,張口就問,“媽,我哥回來了嗎?”
陳萍媽媽看了眼滿頭大汗的陳萍,皺了皺眉道,“你怎么現在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陳萍不耐煩的道,“你少管,我哥到底回來了沒有?”
陳萍媽媽低下頭,嘴里說著,“回來了,在屋里睡覺呢。”
陳萍頓時大喜,直接就推開門,跑進屋,就見她哥陳東正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睡大覺。
陳萍立刻把被子掀開,嘴里叫著,“哥,我快起來,有事跟你說,哥快起來…”
陳東還沒睡醒,不耐煩的叫道,“干什么呀?快把被子給我,我昨天一晚沒睡,困死了。”
陳萍兩只手抱著被子,湊到陳東耳邊,輕聲說,“哥,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陳東不耐煩的睜開了一只眼睛,斜睨了陳萍一眼,說道,“到底什么事兒啊?說吧,說完趕緊讓我睡覺。”
陳萍瞪了陳東一眼,而后才道,“哥,我之前跟你說過,我不是跟那個傻子成了朋友嘛......”
陳東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一時沒反應過來,開口道,“傻子,什么傻子?你什么時候跟傻子成朋友了?”
陳萍嘟了嘟嘴道,“哥,就是那個會畫畫的傻子呀,一張畫在外國賣了幾十萬人民幣那個。”
聽陳萍這么一說,陳東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睡意也慢慢退散,猛的從床上坐起來,一臉恍然道,“你好像是跟我說過…”
陳東一臉深思道,“我當初還跟你說,跟那個傻子成了朋友之后,看能不能從那傻子身上撈點好處,那傻子隨便一幅畫就能賣個幾十萬,你要是能夠得到她的一幅畫,那么咱家就發了。”陳萍見她哥雙眼放光,嘿嘿一笑,道,“哥,你跟我說的話,我怎么會忘呢?我前幾天拼命的討好那個傻子,終于和她做了朋友。”
陳東聽到陳萍說跟那個傻子成了朋友,陳東立刻興奮道,“真的,你真的和她做了朋友?”
陳萍點點頭。
陳東哈哈大笑,贊賞的看著陳萍道,“不愧是我妹妹,做的好。”
陳萍卻忽然嘆了口氣,“哥,你先別高興的太早。”
陳東見陳萍臉色不對,忙問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兒?”
陳萍恨恨不平道,“我和那個傻子成了朋友之后,昨天就邀請那個傻子去看電影。”
“哥,你也知道,那個傻子的親媽是做生意的,咱們京城最大的夏城商場就是她們家開的,夏城商場四樓就是電影廳,我跟那個傻子說要去看電影,那個傻子的媽就讓我們去她們家開的那個夏城商場看,我跟那個傻子去了之后......”
陳東聽得很認真。
陳萍偷偷看了眼陳東的表情,怕陳東罵她,于是陳萍就說道,“到了商場,那個傻子非得要給我買零食吃,我就沒拒絕,可能是因為這事兒,那傻子的親媽不樂意了,今天我再去找那個傻子,她竟然不讓我跟傻子玩兒了,真是氣死我了。”
陳東有些不高興的看著陳萍,責怪道,“若不是你眼皮子淺,要了那傻子給的東西,那傻子的親媽又怎么會不讓你跟她玩呢?”
見陳東責怪自己,陳萍連忙委屈的辯解道,“哥,我也沒想到那傻子的親媽那么小氣呀,都是大老板了,竟然還在乎那點兒錢,小氣吧啦的。”
陳萍見陳東生氣,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哥,那個傻子畫的畫不是值錢嘛?我昨天讓傻子給我畫幅畫,可惜只畫了一半,今天我去找那傻子,趙老師那個老東西根本就不想讓我再見到那個傻子,真是可惜了。”
陳萍說到這里,那是一臉的肉疼,若是能得到傻子的一幅畫,拿出去賣了,那可是能得到不少錢呢。
陳東想了一會兒,然后問陳萍,“那個傻子呢?是不是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陳萍聞言想了想,然后道,“那個傻子很蠢,還說我是她這輩子第一個朋友,很高興跟我一起玩兒,她媽不讓她和我玩,我看她似乎還挺傷心的。”
“既然如此…...”陳東笑道,“那我給你和那個傻子制造一個見面的機會,你趁機讓她把那幅畫畫完,然后給你,現在的關鍵是,你有沒有把握從那個傻子手里拿的那幅畫?”
聽到陳東的話,陳萍立刻表示,“哥,你放心,只要能讓我單獨見到那個傻子,我一定有把握拿到那幅畫。”
陳東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覺也不睡了,穿上衣服對陳萍說,“走。”
陳萍高興的跟在陳東身后,兩兄妹直接出了家門。
陳萍媽媽見到兩孩子離開家,嘆了口氣,繼續洗衣服。
陳東和陳萍又來到了趙老師家里,此時趙老師正在院子里,躺在搖椅上睡覺,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隨著這幾年國家對大學的重視,趙老師福利待遇連年提高。
學校分給她一套房子,房子是1棟2層小樓,院子里種著一棵棗樹,陳老師的搖椅就放在棗樹下面,旁邊還放著一個石桌,石桌上面放著茶水。
陳東和陳萍對視一眼,陳東想了想,然后讓陳萍躲遠一點兒,他則敲了敲門。
趙老師睡得迷糊,突然聽到敲門聲,就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個陌生的青年站在門口。
趙老師當即問道,“你找誰?”
此時的陳東一臉無奈,束手束腳的站在門口,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青年,聽到趙老師的問話,陳東臉上露出笑容,開口道,“您是趙老師吧?”
趙老師詫異的看了陳東一眼,然后點頭道,“沒錯,我是姓趙,你是誰?”
陳東滿臉堆著笑說,“趙老師,我是學校里的學生,在學校門口,一位老人告訴我您的地址,說是您的朋友想見你,讓我給他帶個口信兒。”
趙老師皺眉道,“我的朋友,長什么樣兒?”
陳東一臉糾結,想了想道,“歲數跟您差不多,長得也挺慈愛的。”
陳東這描述比較籠統。
趙老師朋友不少,而且大多數歲數都跟他差不多,趙老師一時也想不起是哪個朋友,不過自己的朋友找自己,直接來不就行了嗎,怎么還等在大門口?
陳東見趙老師一臉疑惑,就笑笑說,“趙老師,您快去看看吧,那我先走了,”緊接著,不等趙老師說話,陳東就跑遠了。
趙老師一臉糾結的想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出門去看看。
等趙老師走后,陳東又從一棟房子后面跑了出來,沖著陳萍揮了揮手。
陳萍立刻跑進了趙老師家里,多多正在畫畫,聽到背后的腳步聲,以為是趙老師來了,扭頭一看,竟然是陳萍,多多詫異道,“萍萍,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走了嗎?”
陳萍看到多多那張無辜的臉,就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扇幾巴掌,可是她不能,她還想要這傻子畫的畫呢。
于是陳萍一臉委屈道,“多多,我知道肯定是我惹你媽媽不開心了,你媽媽和趙老師才不允許我跟你玩的,但是我們是那么好的朋友,我還是忍不住來見你,想跟你玩兒。”
多多聽了陳萍這飽含情意的話,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咬著嘴唇,愧疚道,“萍萍,是我對不起你,不過你以后還是不要再來找我了。”
陳平聽了,心里撇嘴,然后道,“多多,我明白,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這就走。”
“不過,多多你昨天說要給我畫一幅畫,你畫完了嗎?我想帶走,就算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看到你畫的畫,我也會記住我們這份友誼的。”
多多聽了,自然不會多想,以為陳萍是真的舍不得自己,舍不得她們之間的友情,于是立刻點頭道,“畫在這里,我已經畫好了。”
多多說完,就從旁邊拿出一幅畫兒來。
陳萍聽了,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之色。
多多把畫兒遞給陳萍,語氣沉悶道,“萍萍,希望這畫能幫到你。”
陳萍迫不及待的把畫兒從多多手中奪了過去,而后道,“多多,謝謝你了,這幅畫一定能夠幫到我的。”
多多聽了很高興,笑得一臉開心,真心道,“萍萍,希望你早日成為大畫家。”
陳萍見多多笑得一臉傻樣兒,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怕趙老師會突然回來,轉頭就跑了。
多多見陳萍走了,心里還有點惆悵。
陳萍拿著畫從別墅里跑出來,陳東在外面望風,見陳萍跑了出來,連忙問道,“畫拿到了嗎?”
陳萍興奮的身體都在發抖,拼命點頭。
陳東一見,也高興的不得了,拉著陳萍就跑了。
趙老師來到學校大門口,見大門口倒是人來人往,可并沒有見到什么白發老人,更沒有看到他的朋友。
趙老師有些疑惑,難道是朋友已經走了?
他倒是還沒反應過來,是有人在騙他。
趙老師找了一圈,沒看到人,就溜達著回家了,見家里很安靜,多多在畫室里畫畫,就又躺在搖椅上,打算睡一覺。
而得到畫的陳萍和陳東兩兄妹,看著手中的畫兒,都快高興瘋了,陳萍笑著問陳東,“哥,你說這畫兒,咱賣給誰呀?咱也不認識啥大老板、大藝術家呀?”
陳東想了想,說道,“這件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我去找我那幫哥們幫忙,只要把消息放出去,肯定有人感興趣。”
陳萍笑著點頭,也就不管了。
陳東拿著畫兒很快就離開了,陳東認識的人那都是家境出身不好的小混混。
多多的畫雖然值錢,在國外賣個幾十萬,國內也有人肯出錢,想要買多多的畫,可是那些大老板有錢人,陳東根本不認識,更接觸不到。
80年代初,萬元戶都很少,更別說花個幾萬、十幾萬、幾十萬,去買一幅畫兒,這樣的人還真不多。
倒是夏至因為在海外有合作商,所以托合作商買了不少名人字畫,比如畢加索和梵高的畫,只要有,夏至就給買了下來,當然還有華國古代字畫也買了很多。
不過陳東雖然不認識什么大老板、有錢人,但是京城的小混混,他倒是認識不少,消息很快就擴散出去,連夏至也聽說了。
聽到閆慶義的話,夏至忍不住驚詫道,“什么?有人在公開售賣多多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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