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瞪了一眼旁邊的夏至,“她不過是個鄉下丫頭罷了!”
夏愛國卻不認同,不滿的看向夏玲,“姐姐,夏至姐姐也是爸爸的女兒,她的年齡比我們大,我們應該叫她大姐。”
夏玲怎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她只是打心眼里不喜歡夏至罷了,更不喜歡叫夏至姐姐。
站在一旁,滿臉好奇的夏愛黨,看了看眾人,最后把視線落在了夏至身上,好奇道,“這個漂亮姐姐是誰?”
夏愛黨疑惑的看向夏愛國,“你為什么叫她大姐?”
夏玲冷冷的哼了一聲,氣呼呼的坐下,不再開口。
夏愛國解釋道,“這是夏至姐姐,也是爸爸的女兒,只是以前養在鄉下,你沒見過,以后你要叫她大姐。”
夏愛黨似懂非懂的點頭,而后沖著夏至甜甜一笑,喊道,“大姐。”
夏至也回以微笑,“你好。”然后從兜里掏出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夏愛黨一看奶糖,眼睛就轉不動了,直勾勾的盯著夏至手中的奶糖。
夏家雖然不缺吃,不缺喝,可在這個物資匱乏,眾人普通貧困的時代里,夏家人也不能經常吃到糖。
夏至走到夏愛黨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而后在他手里塞了兩顆糖,夏愛黨眼睛亮晶晶的,向夏至道謝,“謝謝大姐!”
夏至隨后又把手中剩下的兩顆糖,遞給了夏愛國,夏愛國滿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就不吃了。”
夏至卻笑瞇瞇的把糖塞到了夏愛國的手中,夏愛國羞赧地向夏至道謝。
夏至看著夏愛國和夏愛黨,她也沒想到,楊心怡那個心思狹窄的女人,竟然有兩個品性不錯的兒子。
隨后夏至看一下夏玲,“你要吃糖嗎?”
夏玲剛剛還在針對夏至,雖然想吃,可她哪里說得出口,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去看夏至。
夏愛黨小心翼翼的撥開糖紙,把里面奶白色的糖塊塞到嘴里,而后一臉滿足,嘴里還發出哧溜哧溜的聲音。
夏玲不要,夏至自然不會上趕著給她,就自己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剝開了糖,奶白色的糖塊塞到了嘴里,一股濃郁的奶香味兒,夾雜著淡淡的甜味兒,充滿了整個口腔,細膩的甜味讓人心情大好,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楊心怡很快就做好了飯菜,走到大廳,沖著幾個坐在沙發上的孩子,喊道,“吃飯啦,過來把飯菜都端到桌子上。”
夏玲沒動,愛黨的年紀小,手中拿著一張白紙,在折紙飛機玩兒。
只有夏愛國和夏至站了起來,兩人一起往廚房走,夏愛國走到夏至身邊,微微低下頭小聲道,“我媽脾氣不好,大姐你別在意。”
夏至微微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而后又問道,“爸爸晚上不回家吃飯嗎?”
夏愛國稀松平常道,“爸爸經常在部隊,不常回來。”
夏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對于夏至來說,這些人都是陌生人,對于以前的夏至來說,這些人雖然是親人,可更像是陌生人。
楊心怡只要不做什么傷害她的事情,她是不會和楊心怡一般計較的。
兩人走到廚房,楊心怡指著炒好的青菜和熬好的玉米粥,對兩人道,“把這個拿到桌子上。”夏至走上前,端起那盆青菜,放到了大廳的飯桌上,這是一盆炒白菜。
大冬天的,除了白菜、蘿卜,也沒別的青菜可吃,這炒白菜的湯里不見半點油腥,可見這夏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楊心怡雖然是護士,但是她出生并不好,也是農家百姓的女兒,只是當時部隊在那里駐扎,因為有一些傷員需要照顧,就在當時的村子里招聘了一些女孩兒培訓當護士,楊心怡就是那個時候遇到了受了重傷的夏建業。
夏至曾聽夏奶奶嘮叨過,楊心怡的娘家人時不時的就去夏家打秋風,楊心怡每個月掙的工資大半都給了娘家,加上還有三個孩子要養,夏家的日子自然并不是很好過。
更不要說,每個月還要郵寄一些錢和糧票給住在農村的夏奶奶,整家人可不就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柳條編織的筐子里放著七八個窩窩頭,里面摻雜了一些玉米面兒,豆面兒,還有少量的白面。饅頭個很大,夏至咬了一口,粗糙有些喇嗓子。
夏至之前在小柳村,都是偷偷吃空間里的食物,不過這個年代食物金貴,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餓死,能有的吃就不錯了。
夏至把手中的窩窩頭吃個干凈,炒白菜只吃了一口,楊心怡不但不舍得放油,連鹽也不舍得多放,白菜沒有一點滋味。
夏家的幾個孩子平靜的吃著這頓飯菜,可見他們平時也都吃這些。
夏愛國剛吃完飯,就往外跑,楊心怡皺眉道,“大晚上,去哪兒啊?”
夏愛國‘嘿嘿’一笑,對于楊心怡的問話裝聾作啞,跟沒聽見似的,幾步就躥到了屋外,夏愛黨在后面緊緊追趕,“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夏玲吃完飯,把碗筷一擱,站起身也往外走。
楊心怡這次語氣卻緩和了許多,“天這么晚了,外面不太平,別出去了。”
夏玲卻不耐煩道,“媽,你別管!”
楊心怡嘆口氣,也就不勸了,想來這應該也不是第一次。
不過在夏玲剛剛要跨出大門的時候,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在夏至身上,然后笑瞇瞇道,“你想不想跟我去玩?”
夏至卻頭也不抬道,“不想。”
夏玲被噎了一下,表情有些凝滯,她沒想到夏至會拒絕,畢竟夏至這個土包子剛剛來京城,她晚上要帶她去玩,普通女孩子都不會拒絕這個誘惑吧。
夏玲臉色唰的冷了下來,低低說了一句,“不識抬舉。”轉身就離開了。
楊心怡也跟著站起身,對夏至道,“把鍋碗給洗了。”說完也跟著出去了,夏至猜測她應該是值夜班去了。
家里沒了人,滿屋都上著鎖,楊心怡也不擔心夏至會偷拿家里的東西。
見眾人都走了,夏至站起身,把吃剩下的窩窩頭放到碗櫥里,把鍋和碗洗干凈放好,還用抹布擦了一遍桌子。
倒不是夏至性格懦弱,而是夏至此時在夏家住不了幾天,再說這飯也是楊心怡做的,她既然吃了楊心怡做的飯,那洗碗刷鍋也不算什么,雖然她并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