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抓到兇手了?
三葬這次是真詫異了,也不知這是幻境的作用讓破案變得如此簡單,還是濕毒警察本就這么高效率。
他轉而看向被警察羈押的三名老人,他們的臉上手上都爬滿了裂痕,是常年風吹日曬體力勞作的結果,舉止小動作間都寫滿了唯唯諾諾,這樣的人會是殺人兇手?
“是你們殺的人?”三葬不知道曾經的穆克在經歷這件事時會做出怎樣的應對,但想來應該和自己差不多。
因為這三人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殺人者,用一個專門用來形容家畜的詞語放在他們身上都顯得貼切——溫馴。
溫馴的像是田間耕作的牛。
“…不,不是…”
“是…”
“我們…”
三人說話結結巴巴,磕磕絆絆,意見根本就不統一,也像是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長官,這三人是死者們的父親,有村民提供證據說這幾個姑娘是被他們殺死的。”為首的警察個子挺拔,語氣斬釘截鐵,感好似破案的關鍵鑰匙已經藏在了他的心中,“昨夜他們將受害人殺死后將尸體搬運到村口,然后將頭顱割下。”
僅是聽著三葬就感覺到兇殘,三名老人眼神惶恐,對警察所說的事情沒有做任何辯解。
“三個老家伙連話都說不好。”胖警察對著后面的警察揮了揮手,手腳利索的將三個老人帶上了警車。
警車與警車之間也有著區別,幾名普通警察所乘坐的車輛和穆克所乘坐的車輛差異明顯,從外形到老舊程度間都是如此。
“你們兩人留下來保護現場。”
“是。”
至于村口的這四具尸體,還要等著之后的特殊車輛才能收走,畢竟這一派被斬首的模樣,將尸體搬運到警車上也未免太過驚悚,要真是運送到警察局或者醫院里,這警車也不用使用了。
“長官,我們回去吧。”胖警察又跑回三葬的旁邊,臉上堆著笑容,“我敢向您保證,這絕對是一起榮譽謀殺,父親謀殺女兒,肯定是因為她們的不檢點行為。”
“阿彌陀佛。”
看著四具被斬首的尸體三葬悲戚的念了聲佛號,胖警察皺著眉頭,像是在思考長官這是在說什么,莫非是不列吞那邊用來告慰死者的方式。
三葬看著急不可耐的胖警察疑惑的問道:“你曾經是不是做過導游?”
浮光掠影的帶著自己來村子,又浮光掠影的宣布案情水落石出,若是世上的案情都有這么簡單那就再也不會有冤案。
“導游?呃,沒有,我從中學畢業到現在一直就是做警察,您知道的,這個小地方根本沒有任何旅游資源。”
“嗯。”三葬沒有再繼續說什么,這里畢竟只是幻境,“你來說說自己的想法。”
但即使是幻境,三葬也感覺有些不舒服,因為這極有可能是發生過的、穆克經歷過的事情,換而言之現實里的確是有四名女生被斬首,活生生的四條人命。
胖警察坐在警車上顯然是在難為將其制造出的廠家,在他一屁股坐上來后車架都在吱呀吱呀亂響。
“案情很明朗,父親殺女兒,只可能是榮譽謀殺,我猜測是這四名女子和別人通奸,或者是有其他什么不能開口違反道德的事情,為了保住自家的榮譽才做出這種事情,我們警局曾經也處理過這種事情。”
“賤民…”說出這詞的時候,三葬還是有些不習慣,“他們也有榮譽?”
“這自然是有的。”胖警察支支吾吾的說道,“畢竟我們…”
三葬還想要繼續追問,但眼前的世界卻忽然一黑,耳旁有狂風掠過,呼嘯的聲音像極了正在飚速的敞篷跑車。
胖警察的臉龐變得扭曲,聲音也斷斷續續直至完全消失。
和尚沒有坐過跑車,不過他有著豐富的肉身亞音速飛行的經驗。
此刻宛如置身在黑漆漆的隧道中,的確是隧道,不過是時間隧道。
黑色褪去,三葬的眼睛重新見到光明,只是現在周邊的環境已經不再是汽車中,而是在警察局內。
依然是最開始見到的那間辦公室,墻壁上掛著濕毒國旗與警徽,如果是濕毒愛國者看到這兩樣東西會從內心中感到自豪。
但三葬就缺乏這種自覺了,他只是瞥了一眼消化了一番剛才在村中看到的畫面。
四具尸體,被帶走的受害人,就算是榮譽謀殺,也沒有理由在殺死后還要如此示威,這么兇殘的事情真的是三個溫馴的老人能做出的?
“第一幕是讓我看到被斬首的少女,第二幕是在如今的警察局中…”
“這就是穆克·山塔弩的幻境,是他所經歷的事情。”
“每一幕中都有想讓我看到的重要信息,第一幕是奇怪的榮譽謀殺,那第二幕,現在的辦公室中又有什么?”
三葬展現出了非一般的素質,快速接受了眼前的奇妙經歷,能在東京二十三區行善那么多年,需要的可不光是對佛法的堅信。
而且對穆克想要告訴自己的東西三葬也稍微有了點興趣,必須要快速了結這件事情,更何況現在外部的世界還有恐怖的邪神,他不可能耗費太多的時間在幻境里。
只是一個曾經的國家公務員,為何會變成召喚邪神的混蛋,三葬認為答案定然在這一幕幕所經歷的事情中。
“尸檢報告?”
桌面上一沓公文紙吸引了三葬的注意,他的英文水平還沒到可以看懂一整個文件的水平,但幻境中一切皆有可能,他翻閱著尸檢報告瀏覽上面有可能存在的信息是。
落后的小地方自然沒有技術特別精湛的法醫,能夠做出的尸檢十分簡陋,只是簡單的分析了一下斷口,身上有無傷痕…
“嗯?”三葬目光停留在了尸檢報告的其中一頁,“下體內有靜夜殘留…”
四具尸體內都是如此。
要是按照胖警察給出的榮譽謀殺的說法,難不成還能是父親在謀殺前做出了天理難容的事情?
那也未免太鬼父了,三葬抽搐著嘴角,辦公室的座機忽然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喂,您好。”接起電話,三葬客氣的語調讓電話的另一頭很是詫異。
頓了頓后,話筒中才傳出聲音來:“山塔弩,分析出來了,四具身體中有十三份不同的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