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足立區。
“好可憐。”海部紗今天反常的看一會手機再洗一下菜,兩只眼睛紅紅的。
平常的她可是一直在店里全神貫注工作的“優秀員工”,從沒有走神和出小差的時候。
“嗚嗚…”
水野雙手制作著面條,忍不住斜眼看著海部,他從十分鐘前就在意海部紗的狀況了。
她正站在洗菜池前,兩只手握著芋頭無意識的搓動,反常的神情從剛才持續到現在。
這是在看手機上的什么東西被感動了吧,水野輕輕一笑,這種人也是有的,看到手機上一些感人的視頻或者文章時就感動的痛哭流涕,極富有同理心。
就像從前在中學的時候,學校里總是會安排那種“孝道感人”的演講,孩子和父母一起坐在操場上,聽一名男人煽情的演講人間至理,然后孩子和父母相互擁抱流淚,當然了最后的緊要關頭演講者怎么也不能忘記推銷他們自己的書籍和光盤,有些孩子會嚎啕大哭,但那些沒有哭泣的也不代表不懂孝,而是他們有另一種表達感情的方法。
“鹽味拉面,再加一份叉燒。”一位客人走進店里喊道。
“好的。”水野抬頭對著客人微笑。
抄出面條,一氣呵成。
“做好了。”
“看什么呢?”遞上一碗拉面后,水野挪步到了海部身邊,“這么哭哭啼啼。”
海部嫩白的小手指點在手機屏幕上,案板上放著洗凈的青蔥卷心菜。
店里的活計現在大體分成兩塊,一塊是家庭餐館、料理屋,一塊是拉面,相比較而言水野還是覺得用機械做拉面更輕松。
海部紗用食指擦了下眼角的淚水,小小的鼻尖還是彤紅一片,她抽了抽鼻子不好意思的看向水野:“水野君…太可憐了。”
說著海部擦了擦手,將手機上的一篇文章分享給了水野。
海部也有Line,只是聯系人不多,現在沒人敢欺負她,但介于水野的兇名,也無人敢來交朋友,點開海部轉載過來的東西,水野下意識的看了下文章的轉載量。
“一百多人轉載,看到的人也得有幾千了吧。”
這是一篇原本在垃圾桶網站的東西,現在被轉載到其他軟件上,一天的時間就有千人觀看,要是能繼續發酵下去說不定還能成為新聞事件,這科技的發展還真是人不容小覷。
但是現在的網絡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各種怪奇的新聞來消費人們的眼球,如果不是足夠驚悚,也起不到輿論發酵的作用。
“宮城縣…”好像是在東北地區,首府是仙臺,嗯,就以前世的經歷來說,很多華國學生沒有聽說過島國的札幌、橫濱、神戶,卻一定聽說過仙臺,畢竟那可是每一學期課本上都會在魯樹人的人物介紹中出現的地名,“十八歲,同齡人啊…”
這是一篇一萬多字的長文,從字里行間的行文風格,寫下這篇信的人學習應該不錯,快速的掃了一眼,水野明白海部為什么會眼睛發紅。
這篇文章估計是喚起了她部分不好的記憶了吧,而且文中的女孩被欺負的更加過分,在新聞上偶爾看到校園霸凌什么的,只會感覺到距離自己很遙遠,但當事人自己親手寫出來的文章卻帶著十足的力量,就像一把斧頭,不停的增加著斧背的厚度與重量,讓落下的揮砍更具殺傷性。
東京這種教委會、家委會完善的大都市還好,學生們不敢真的把同學朝死里逼,但像這種偏僻的鄉下真的是無法無天,抓住了一名弱者就朝死里欺負,所有人的惡意會匯聚成浪潮。
這篇文章看起來也不像是假的,就像是一封證據充足的舉報信,對方在文中把自己的名字,所就讀的學校都一一列了出來,是已經做好了徹底與世界割裂的準備。
在文章長篇中作者還插入了許多照片——撕下的傳單,朋友圈里的污言穢語,以及那一張只剩下半根的羽毛,這又加深了可信度。
“這根羽毛…”
是自己用紙遁制作出的羽毛,水野一眼就認出了這半張紙的來歷,原網站的評論區里有人在爭吵如果這根羽毛是千葉縣的真貨到底能賣到多少錢。
看到紙遁制作出的紙張被炒到了一百萬元一張,水野都不禁暗暗咋舌,那晚在迪土尼崩潰的天使,雖說大部分紙張被吹入了海洋中,但還是有一部分吹進了人類居住的地方。
自己無意間又締造了一個巨大的市場,散落在人間的羽毛何止萬張,只是這些沒有什么價值的東西不會如荷蘭郁金香般造出一個虛幻的空中樓閣最后金融危機吧。
不過這些紙張也不能說是無用的東西,畢竟能承載查克拉,水野也不清楚那些研究機構能否用科學儀器檢測出玄學的東西,能檢測出來對自己也是好事,在沒有查克拉和封印術的情況下,那些紙拿來擦腚都嫌棄太硬。
只是文章中的受害者竟然還和自己有著這樣的聯系,緣分的奇妙讓水野心中微微起了點漣漪,能在重山后的宮城縣撿到飄飛的紙羽毛,概率不比中五百萬高。
“她會沒事的吧。”海部憂心忡忡的看著手機結尾,寫下這篇文章的人親口說明這是一篇遺書。
“只是網上的玩笑。”水野臉上波瀾不驚,“有那種專門在網上做惡作劇的人,編出如真的一樣的故事,然后過幾天說不定就蹦出來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其實你們都被我騙了。”
“是…嗎…”海部紗還是憂心忡忡的模樣,“肯定是在…開玩笑。”
“去。”水野對著店鋪外點了點頭,黑色的烏鴉騰空而起。
既然和我有緣,那就各取所需的助你一臂之力。
很多人只是缺少站起來的勇氣,水野不會強迫文章的作者一定要接受自己的力量,這只是一份正常的交易,感受著暗鴉在空中的快速飛行,水野低頭默默的切著面條。
天下的壞人永遠也殺不干凈。
海部紗忽然覺得有寒意在身邊升起,她看了看店外,又看了看讓自己安心的水野君。
是自己的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