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里跟著水野空走進教室,海部紗切實體驗到了什么叫做被眾人行注目禮的感覺,班里的目光一半集中在水野空的身上,另一半則在打量著她。
對于這些打量的玩味目光,海部紗瞬間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昨天水野君拉著她的手,今天又一起上學…海部紗羞紅的低下了頭,默默的掏出了書本。
她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的美好愛情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昨天種種下來,海部紗只想靠近水野的身邊,就像昨天下午那樣半依偎著。從水野的身上,她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那撫摸著肩膀的大手,外套上陽光的味道。
喜歡上一個人很簡單,只需要一天而已。她此時甚至有一個明知不對的想法,過往的校園霸凌,似乎是一種苦難的磨礪,讓她有機會靠近同樣受過傷的水野君。
但他對我是什么樣的感覺呢?海部紗看了水野空一眼,又立馬收回了目光。
海部啊海部,你還是不要瞎想了,水野同學只是為人俠氣罷了,他對任何不公正的事情都會出手,不是對你有什么想法,還是放棄這種天真的想法吧。
不光海部紗在觀察著水野空,班級里還有其他有心人也在看著水野空,但這道道目光中大都含著惡意。
水野空不在乎小人的目光,那些被收拾了一頓的人,依然有歹意,但正如他對海部紗說過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從不是怕事的人。
海部紗實在是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和小動作,水野空敏銳的觀察到小丫頭已經不止一次的在上課時看著自己。
他又不是日輕小說里遲鈍ED的男主角,對于海部紗的情愫他也有若有若無的感應。
但該怎么去回應這段情愫,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公立高中的教育水平和私立學校是天壤之別,有錢有權人都會把孩子送進私立學校,而不是放進實行快樂教育的公立國立學校,在快樂教育的喂食下,不是有非人天賦的普通家庭的子女,根本無法競爭過私立學校的二代們。
在應付完一天的教學后,兩人結伴而行,無論是小學國中還是高中,日本學校有個麻煩的地方就是進入離開教學樓需要換鞋。
在鞋柜處邊換著鞋,水野空邊對海部紗說道:“海部,我替你提書包吧…你的書包為什么這么沉?”
水野空的書包分量很輕,里面只裝著課本和家庭作業。可海部紗的書包卻不是一般的重,水野空發現海部紗一直彎著腰,是不是也和一直背著這么重的書包有關。
“里面…有體育服,鞋子…”
海部紗支支吾吾的沒有明說,但水野空的眉毛已經挑了起來。看樣子她被校園霸凌的不輕,這些衣服要是留在學校里的話,指不定會被那些霸凌者怎么樣,被剪碎涂鴉都是家常便飯。
島國的霸凌現象很普遍,大部分都是精神霸凌,但也有一些是實質上的霸凌,比如去年很轟動的鶴島市小學六年級女生自殺案,在參加同學生日會時,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到場后同學把臉按進蛋糕里,所有人哄堂大笑拍照轉發LINE,其他的孩子看到她哭起來便說道“這都是為了讓大家開心,連一個蛋糕小玩笑,你都接受不了,你太奇怪了,真是白費了大家準備的一番心意。”
而這名小學六年級女生還被班里同學勒索,被迫支付其他人唱歌玩耍的錢,在自殺的前一天她曾對同學說想要自殺,于是班里的同學在LINE上發了逼迫她自殺的留言。
后續內容是一部分霸凌者的家長表示道歉,還有一部分堅持這不過是孩子間的玩耍而已,不能算是霸凌,你女兒跳樓自殺和我家孩子沒有關系。
在種種最常見的霸凌手段里最為外國人難以理解的是“練習自殺”,顧名思義,就是讓被霸凌者練習如何自殺。
水野空的前身由于經常遭受霸凌,所以對這些霸凌新聞也十分關注,也算是另類的久病成良醫了,霸凌者中除了跳樓外,最多的是上吊,有在家中,學校里,還有在親人墳墓前,其次就是跳軌割腕。
水野空打開了書包,把里面的制服和鞋子拿了出來,放進海部紗的柜子里。
“水野…不要…”
“海部,現在已經沒人敢欺負你了。”在海部紗的復雜眼神中,水野空把沒用的東西都塞進了柜子中,“這些,還有這些,都不需要帶了。”
班級里其他人也在鞋柜旁換鞋子,那些曾經欺負過海部紗的女生聽到水野的話,身子都是一顫,想到水野那一副殺神的模樣,是不是找個機會給海部道歉的好。
在這么多同學面前被水野君這樣的說著,海部紗的頭都快要埋到胸口里了,她兩只腳并在一起,呼吸聲加重急促。
“走吧,今天還要請師傅你多多教授。”
“嗯…”
兩人結伴走回店里。
海部料理屋今天很安靜,在沒有那個混蛋來鬧事的時候,海部料理屋一直風平浪靜。
“回來了?小紗,水野君。”
惠理奈擦著桌椅,正在為晚上做準備。
海部料理屋白天晚上都營業,不同的是到了晚上,料理屋的經營性質變得更接近居酒屋,提供清酒和一些下酒菜,價格不貴,但能填飽上班族滿腹牢騷的肚子,讓他們有空間和同事吐槽著上司的毛病和公司的問題。
“我回來了。”
“打擾了。”
惠理奈笑著回應:“小紗,帶著水野君熟悉一下工作吧。樓上我準備好了男性用的制服。”
在二樓換好了寫著海部料理屋logo的制服,水野空跟著海部紗走到了后臺。
從房間的整潔程度就能看出一個人對生活的態度,海部料理屋的前臺和后臺其實是相通的,食客能放心的看到廚師是怎樣的料理食物,但在后臺看起來更為直觀。
灶具、廚具都很干凈,沒有尋常小居酒屋一樣沾染了油污,水野空還觀察到即使在難清理的角落處也沒有污垢,母女二人每天的清理洗刷都進行的非常細致。
“水野君,你會洗摘菜嗎?”海部紗抽出了一個盆,盆中放著今天剛買的新鮮菜品,“洗干凈菜葉,然后把里面壞掉不能食用的抽取出來。”
海部紗一說到自己擅長的東西時就不結巴了。
“這點小事沒問題的。”水野空用洗潔精洗了下手,接過了海部紗的盆。
“料理屋晚上提供的都是些簡單的小菜品,酒都是現成的,有一些需要溫。小菜和冷盤我來制作就行了,那些比較難的菜,都是媽媽去制作。”海部紗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水野君,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說的太多了,不會讓水野君產生頤指氣使的誤會吧。
水野空洗摘著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溫酒冷盤小菜熱菜都讓母女兩人去做了,自己就負責洗菜淘米打下手這樣的簡單活,這錢受之有愧啊。
“嗯嗯,我大概知道了。”水野空對著海部紗笑著說道,“我會從洗菜開始做起的,大師傅,請盡快教我怎么做菜好幫助你們。”
一聲大師傅說的海部紗不好意思起來。
日本的社畜下班時間集中在五點六點兩個峰值上,如果要加班的話另算,到了六點開始,料理屋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而且大都是西裝革履的上班族,成群結隊而來。
大概洗完了今晚上要用的菜后,水野空擦了擦手。惠理奈正掌勺做飯,海部紗則端著盤子送到客人桌上后,又立馬在案板上切肉切菜。
看到兩人逐漸忙碌的樣子,水野空觀察了一會海部紗的動作后,也抽出了刀具。
“海部同學,我過來幫你切菜吧。”
“啊,還是不…”
“放心,我觀察很久了,不會切的太丑的。”
在餐飲店中,切菜其實也是一門技術活,要是切出來的菜肉太丑,盛出裝盤的時候面相上就差了許多。
“我不是那個意思…”
水野空在案板上切了幾個蔬菜后,突然停了下來,他詭異的看著案板,看著在眼簾中出現的一行字。
劍術:L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