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悟得四條大道,但大道法相才修得其三。
陰陽之道修得法相青蓮,修煉陰陽璇和、護體青蓮兩種大道神通,有絕大妙用。
天武之道修得法相龜蛇,化形真身法相,能大幅提升玄辰碎星拳等武道神通的威能。
浩然天道修得法相蒼龍,能匯聚眾生愿力,而在得太元秘境自天道賦得一點生機之后,天道龍血更能源源不斷化生天地精元,修補肉身、彌補真元法力的消耗…
然而陳尋參悟第四條大道乾坤之道,時日尚淺,他甚至都還沒有時間去修煉乾坤大道的法相,自然也沒有修煉相應的法相神通。
事實上,陳尋后續更應該將精力與時間,專注于對乾坤大道的參悟與修煉上。
陰陽之道,除了陰陽璇和、護體青蓮兩種神通外,其他的神通都要陳尋在漫長的修煉生涯中,慢慢的摸索、證悟。
除非獲得新的機緣,不然的話,大道修行無人指點,陳尋很可能數百年,甚至數千年,都很難在陰陽之道的參悟上有實質性的突破,但玄衍訣里就含有乾坤大道的部分神通傳承,老夔、徐崢老魔、常暨都有極深的修為,這才是陳尋能直接拿來修煉的。
據青牛兕師所言,將乾坤大道修煉到極致,擁有金仙境的大法力、大神通之后,甚至能在乾坤法相上衍生出真實的天域世界來。
陳尋當然知道,那還是他可望而不及的境界,但青牛兕師也說過,乾坤者,天地也,所修法相也如川河山嶺貌,如天域渾然存于靈海之中。
這就會直接帶來乾坤大道的一種極其強大且十分實用的神通,乾坤法陣,就是在靈海的虛化天域上刻印法陣禁制。
陳尋施展小千劍陣,先要觀想劍陣陣圖,但觀想陣圖,都是隨想隨滅,而一旦修成乾坤法相之后,將陣圖刻印上去,實際就使得人能同時施展兩種神通。
陳尋心里就想,他修成乾坤法相之后,將靈池大陣刻印上去,以此蓄積純陽真元,待到要沖擊元胎時再放出,是不是不需要涅盤丹,就能解決巨量純陽真元的問題?
想到這里,陳尋暗暗興奮起來,這實在是值得一試,嘴角都禁不住露出笑意來。
此時有人將五行雷印的競拍價喊到一千萬枚純陽丹,陳尋剛好翹起嘴角笑起來,在他人眼里多少有些高深莫測。
陳翎打死都不相信陳尋能將雷云矛修好,此時則希望張順能在玉寶樓找到一件合適的中品雷系道器祭煉,省得等到天演大會開始,兩頭都落了空。
陳尋莫名其妙的一笑,陳翎雖然怨他裝神弄鬼,但也想此時或許該是張順出手了,暗中拉了一下他的衣襟。
關注五行雷印的修士,絕大多數都有涅盤境修為,神識極其龐大,場內誰有什么小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陳尋莫名其妙的一笑,陳翎又拉扯張順的衣袖,在諸多真君巨頭看來,這無疑是一個信號。
張順雖然也不知道陳尋在笑什么,但他們此前議定策略,此時也不失時機站起來,透出淡淡神焰的眼瞳環顧四周,說道:“我愿為此印出價一千兩百萬績點,還請諸君能高抬貴手!”
張順話說得客氣,但姿態踞傲、勢在必得,在他人看來,他這是要在壓制他人對五行雷印的覬覦,獨攬此寶。
“道器尊寶,價高者得,憑什么就要對你張順高抬貴手?”陸俊掰弄著手指頭,慵懶不堪的跟臺前的鑒寶師示意,“一千五百萬績點,陸家還能拿得出來。”
“陸家二十年前,將一條天晶石的礦山賠給我張家,這些年又做了什么勾結,竟能拿出這么多純陽丹嗎?”張順戲謔的問道,再次將五行雷印的價碼加到一千八百萬績點。
“兩千萬!”陸俊想也不想,直接又湊了一個整數。
看到張順與陸俊才兩個回合,就直接將五行雷印的價碼翻了一倍,其他人再不甘心,此時也只能選擇放棄,坐看張陸二人龍爭虎斗下去。
張順朝陸俊那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式,笑道:“那就恭喜陸師兄了,或許接下來的那件中品道器太乙封雷木更適合我…”
陸俊冷冷一笑,說道:“在場對太乙封雷木感興趣的,也不只你我兩人,花落誰家還不得而知呢,你莫要笑得太早。”
看到張順、張俊火氣漸盛,玉寶閣也不失時機的,直接將另一件中品雷系道器太乙封雷木拿出來競拍。
鳳州城雖然是玉衡修行界的重鎮,但也不是隨時都有中品道器問世的。
太乙封雷木,攻擊力略弱一些,但有著比五行雷印更多的妙用。
修煉到涅盤境,都不會再一味的追求更強大的攻擊力,太乙封雷木的神通更平衡,在真君巨頭們的眼前,價值更高。
一直競價到兩千萬純陽枚丹,其他人才放棄與張順、陸俊爭奪太乙封雷木,而張順、陸俊陸續糾纏到三千五百萬純陽丹時,張順再度高深莫妙的一笑,對陸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坐回原處。
沒有在張順臉上看到失落跟挫折,陸俊心里就蒙上淡淡的一層陰影。
其他人暗自乍舌,陸俊心里也知,雖然兩件中品道器極為不凡,但還是不值五千五百萬枚純陽丹,這幾乎是他陸家兩百年的積攢。
但倘若一年之后的天演大會,他們能從張氏手里奪回礦山,再加上其他添頭,卻也值了。
多寶樓拿出大堆的道器殘片拍賣時,真君巨頭們就失去了興趣,張順很快就將五包雷系道器殘片都收入囊中。
看到這一幕,陸俊心里陰影更深,忍不住出聲嗤笑道:“你迫不及待的將這些破爛貨色收入囊中,不會是想著拿去修補你那七支破矛吧?”
“要不是陸師兄以為呢?”張順大笑起來,“這些在陸師兄眼里雖然是破爛貨,但要不是怕陸師兄跟我爭搶,剛才拍賣五行雷印、太乙封雷木時,我可不會那么出力!”
雖然陸俊不信張順再能拿這些破爛去修補雷云矛,但看張順的神色,確實是為這些破爛而來,仿佛跟吃了顆蒼蠅似的,心里郁悶,有著說不出的難受。
這次要不是阻攔張順得手,他何苦花這么大代價爭下這兩件中品道器?
陳尋剛有新的參悟,哪里愿意留在這里,跟陸俊這樣的角色糾纏?
那個黑袍玄修,始終都背對著他,也不便直接走過去,將他的身子扳過來看過究竟,陳尋豁然立起來,跟張順說道:“此間事了,我們走吧!”
張順、陳翎起身隨陳尋走出廂廳,就直接到玉寶樓后臺交割道器殘片。
看到張順竟對一名普普通通的散修客卿言聽計從,陸俊心里陰影更深,眼神死死的盯在陳尋的身上,問身邊的青袍玄修:“此人的根腳有沒有探出來?”
“此人看似僅天人境修為,但六識極為敏銳,我也無法接近他百丈之內——到底什么來頭,或要交手之后,才能查探出來。”青袍玄修傳音說道。
看到陸俊與青袍玄修暗中加倍留意陳尋,陸俊傳音提醒他道:“那青袍玄修名叫雷鈞老祖,原是他州一個下境宗門的護法長老,犯宗門禁律被逐,逃到鳳州投靠了陸家。陸俊有諸多見不得人的事,都是雷鈞老祖替他辦成,你要是獨自離開明海堂,要小心此人。”
陳尋心里冷笑,他此時實力雖然遠不及天鈞之時,但區區涅盤第二境的散修巨頭,他還不放在眼底。
東曦門諸弟子論道比試的天演大會,就剩一年零三個月,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修復雷云矛,陳尋也沒有十成把握,因而也沒有什么時間能夠浪費。
回到明海堂,陳尋就直接閉關。
張汝成也借明海堂總執事的便利,將陳尋閉關的院子周圍直接封閉起來,令他人無法靠近。
小心使得萬年船,陳尋除了在院子里布了一座法陣外,還將都天拘魔旗祭出,緊守住四面八方,防備強敵突然殺入。
混沌魔只能化形成常人身高,十分別扭,但其他十一面拘魔旗的主魂,都已叫陳尋凝煉到元胎層次,也不怕混沌魔還能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
雷云矛中第四重禁制雖然已經損毀,但張順祭煉雷云矛已近千年,對雷云矛內部的陣法禁制再熟悉不多,陳尋都不需要額外推演,只要在靈海中觀想雷云矛的第四重禁制,然后從道器殘片中截取相應的禁制修補進去…
這事實上,要比將都天拘魔旗,用萬器補全大法提升到下品道器層次,容易多了。
這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絕非易事。
觀想陣圖禁制,隨想隨滅,對他人來說,是極耗心神的一件事,故而無論是修復道器,還是煉制道器,都需要極高深的神魂修為打基礎。
而人族所流傳的諸多陣法禁制,或者說仙階法陣以下,絕大多數都是師法天地,這恰恰又是乾坤大道的范疇之內。
羿族的煉器總綱,與乾坤大道的修煉揉為一體,主要還是本質上是相通的。
煉器,甚至觀想陣圖禁制,都是對乾坤大道的一種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