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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袍公子嚇得遁入虛空逃走,陳尋自然不會對九蛟、九貍容情,此時殺傷殺死蛟貍越多,綠袍公子將來的威脅越小,至少大家進入太元秘境后,不用再終日惶惶難安。
陳尋體內的真元法力再有限,維持赤血冥蛇的時間再短,勝算再低,那也是相對綠袍公子這種天人境巔峰強者而言。
赤血冥蛇,一口咬住一頭妖蛟;伸縮如意的蟒軀,更是一根千丈長的如意神鞭,差點將一頭妖蛟齊腰抽斷,洶涌而至的虛空風暴也被這一鞭劈散。
好強!
看到這一幕,王青長、天音夫人等人心里只有一個念想,好強,難怪綠袍公子連戰都不敢戰,扭頭就破開虛空逃走。
綠袍公子神魂天生受赤血冥蛇壓制,他要不逃,只怕是真逃不了了。
形勢未定之前,陳尋還不能將虛實透漏給王青長他們知道,以免打擊他們的士氣,暗中又大吞一口元液,將無窮真元注入劍陣之中,洶洶雷霆劍光如雪覆山,再度聚入赤血冥蛇體內。
這些妖蛟、妖貍,此前都被琉璃焰河卷入,好不容易擺脫天焰的燒煉,就見到綠袍公子將它們拋下,哪里還有半分斗志?
妖蛟、妖貍第一念頭就是拼出老命,逃脫生天。
王青長、天音夫人、趙道臨、楊宗諱、曲南音,他們此時還不知道赤血冥蛇只是徒有其表,實難持續多久,看到綠袍公子手里的這些妖修要逃,自然也是將壓箱底的神通都使出來。
這是削減綠袍公子實力的唯一良機。
天音夫人南宮薰唇鼻都滲現血跡,但輪撥碧玉琵琶的纖纖玉手卻加倍迅速,化為一片玄光在弦上浮動流轉。
弦音所化神禽猛然鉆入一頭妖貍的體內,轉瞬間就將一頭修煉化形的妖貍炸得四分五裂。
這樣的威力,叫陳尋看到都膽顫心驚,心知大家都只是忌憚綠袍公子的實力,但誅殺綠袍公子手下的強橫妖修,還是有充足自信跟手段的。
趙道臨的覆天印釋出湛然神光,定住一頭妖蛟,就猛然壓下。
一擊不成,十擊還是能將這頭妖蛟砸得筋斷骨殘,百擊則將這頭妖蛟砸得神魂破碎。
趙道臨雖然摧動真元法力,強御覆天印,已經到七竅流血的崩潰邊緣,但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散修不比強宗弟子囂張跋扈,輕易不涉及性命休關的惡戰之中,但這次已經卷了進來,逃避不是辦法,那就殺個痛快、殺個酣暢淋漓。
有陳尋所御的赤血冥蛇,趙道臨也不怕綠袍公子敢殺個回馬槍,出手自然不留一點余力。
這也可以說是他近百年來,最酣暢淋漓的一戰了,念頭通達,諸多玄訣修煉上的瓶頸也豁然開朗。
趙道臨情不自禁的感慨道:真是要置死地而后生,才能有道的突破啊。
楊宗諱、曲南音所祭的一雙子母金蛇劍圍住一頭妖貍上下翻飛,劍光彌漫,像是劍氣霧海,將那頭妖貍死死困住。
妖貍法力也是強橫,但她的同伴都只顧自家逃命,她左沖右破,卻無法沖破楊宗諱、曲南音的聯手合圍。
王青長八十一盞琉璃寶燈所儲的天焰已經耗盡,這時候祭出一十三支戮魔釘,扎向兩頭妖蛟的頸頜要害。
同時他的右手袍袖驟然間像一張天網張開,想要活擒這兩頭妖蛟…
王青長這些年還有擒到合適的護山靈獸,眼前這機會實在是難得。
紅茶已經第一時間將那枚被赤血冥蛇震傷器靈的青銅古鏡搶到手,這時候雙足像生根似的釘在一頭妖蛟的背脊上,手里那桿融入數萬斤魔髓精鐵的魔幢巨杵,像打樁機似的朝猙獰的蛟頭猛砸。
陳尋看也不可能將九頭妖蛟、九頭妖貍悉數留下,他能維持赤血冥蛟的時間也極為有限,就不再追求進一步擴大戰果。
見左青木執意想活捉兩頭妖蛟,陳尋也有意助他,說道:“王真君,我來助你!”
陳尋驅使赤血冥蛇橫空飛來,張開吞天巨口,就咬住一頭妖蛟的頸頜,六道玄冥煞氣釋出,結成玄冥煞冰將妖蛟頭顱封住,輕輕松就送入王青長那像天網張開的乾坤袍袖之中。
王青長的乾坤袍袖,顯然也是一件極厲害的洞府法器,妖蛟受到重創,想破開袍袖沖出已無可能;剩下一頭妖蛟,王青長也能從容應對。
這時候綠袍公子已在兩三千里之外的星域再度現身。
星域漆黑一片,沒有遮閉,綠袍公子自然能清清楚楚看到手下妖修被打得落花落水的情形。
赤血冥蛇連續重創幾頭妖蛟,陳尋就沒有再持續摧動小千劍陣,將雷霆劍光聚入赤血冥蛇之中。
在劇烈消耗后,赤血冥蛇的體形就急劇縮小,威力也越來越弱。
“冥蛇法相是他媽的樣子貨!”綠袍公子轉念就想到這個可能。
綠袍公子懊恨得都想將滿頭披發都扯下來,這孫子所御使的赤血冥蛇竟然是個水貨,他竟然被個水貨嚇得膽,破開虛空掉頭就逃!
“嗷!”
綠袍公子氣得破空長嘯,就想要重新破開虛空,再度殺回去,但他御使誅魔戰車破開虛空之際,陡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此子使詐騙他,怎么辦?
綠袍公子又驚又疑,妖姬、妖蛟都已經被殺得潰不成軍,看王青長、南宮薰等人擊殺他手下妖修都不留一點余力,完全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
難道真是誘他返回的詐計?
綠袍公子不禁想:要是陳尋使詐,他再返回戰場,就會陷入陳尋與王青長以及南宮薰那頭騷狐的重圍之中,到時候他神魂若是被赤血冥蛇懾住,再想脫身就難了…
君子報仇、千年不晚!
綠袍公子心想王青長、陳尋、南宮薰那騷狐這次必然是要去太元秘境的,他潛伏暗處,總能找到報仇血恨的機會。
他這些年來,雖然囂張狂妄到處殺人奪寶,但還能活得好好的,不就是輕易不入疑局嗎?
想定這些,綠袍公子再御誅魔戰車,也僅僅是將逃到外圍的妖姬、妖蛟接回,不敢輕易逼近琉璃寶船。
綠袍公子雖然不甘心,但看到王沖所乘的核舟寶船從遠近漸漸逼近,也只能先遁入虛空,離開此域再說。
王青長等人很快也注意到赤血冥蛇的異常,直到綠袍公子再度遁入虛空,沒有再次出現,再出口問陳尋:“這是怎么回事?”
陳尋將法相消退,僅剩原形的赤血冥蛇劍收入小須彌戒中,撇嘴一笑:“陳尋修為是有限,但綠袍蛤蟆沒有膽氣與我們死戰,王真君,你說還能是怎么回事?”
“啊!”王青長等人額頭都滲出冷汗,完全想象不出,要是綠袍公子沒被嚇退,他們能有幾人能逃脫生天。
天音夫人臉色浮白,嫣然笑道:“綠袍只敢欺凌弱小,卻從不敢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放肆——不過,陳真人膽氣真是不弱,你讓我們收回攻擋住火焰神龍時,我們都還在為綠袍公子逃脫懊悔不已呢。”
趙道臨作勢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笑道:“陳真人下回使計時,可要跟我們提前言語一聲啊,為殺這幾頭妖蛟,我們可以一點余力都沒有留啊。”
陳尋注意到王沖等人所乘的核舟寶船已離他們這邊不遠,從小須彌戒中取出一瓶乾元如意丹,分別倒出十數枚分給王青長、天音夫人、趙道臨他們補充法力。
乾元如意丹是龍血合諸多靈藥煉制而成,雖然不及元液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但補充真元法力也是極快,在天鈞大世界也是罕見的靈丹。
剛才混戰時間雖然極短,但陳尋他們也斬殺三頭妖蛟、四頭妖貍,還有兩頭受重創的妖蛟被王青長收入袍袖之中,差不多將綠袍公子手下強大妖修殲滅掉一半。
四頭妖貍,有三頭都是被天音夫人所殺,她那只碧玉琵琶似乎能天生克制貍妖,弦音化變神禽,貍妖神魂都受震懾,然后被神禽鉆入體內炸開。
三頭貍妖都是這樣,元神連同妖軀被炸得粉碎,消散于虛空風暴之中。
三頭妖蛟尸骸都有三百丈余長,這時候也被拖到琉璃寶船的左右。
陳尋從紅茶那里接過青銅古鏡,跟王青長說道:“此戰所獲頗豐,戰利品當如何分配,還請王真君明示。”
天音夫人說道:“此禍皆因妾身而起,諸君助我共御強敵,妾身感激都有所不及,當不能再受恩祿。依妾身所見,王真君擒得兩頭妖蛟,倘若能降服,必得大助力;青銅古鏡乃陳真人出手搶奪,當歸陳真人所有;趙真人、楊真人、曲真人,各得一頭蛟尸,可好?”
“這么安排,甚好。”趙道臨說道。
楊宗諱、曲南音實力最弱,兩人又是不分彼此的雙修道侶,能分得兩頭蛟尸,自然沒有什么意見。
陳尋從小須彌戒中,又取出兩瓶乾元如意丹,遞給趙道臨說道,“這次便委屈趙真人了。”
趙道臨的覆天印出力甚大,只分得一頭蛟尸,有些不公,陳尋送上一瓶乾元如意,算是補償,畢竟青銅古鏡是擁有器靈的初階道器,價值要比王青長所得的那兩頭妖蛟都要高出一截。
兩瓶乾元如意丹足有四百枚,趙道臨剛才服用下數枚,除了真元法力快速恢復,還有不少純陽藥力留在竅脈之上,慢慢煉化必能提升修為。
趙道臨也不客套,就將兩瓶乾元如意丹收入,笑道:“沒想到陳真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雖說赤血冥蛇維持時間極短,但在極短時間里爆發出來的戰力卻強到逆天。
而陳尋御使赤血冥蛇,雖然只是法相境的神通手段,但他將小千劍陣與冥蛇法相融合,竟然將赤血冥蛇的威勢提升百倍有余,這就太駭然聽聞了。
這樣的神通手段,趙道臨心想只怕唯有天道宗、梵天宮等強宗排名居前的真傳弟子才會具備。
要不是王沖、王騰等人確知陳尋的身份,他都懷疑陳尋是哪家強宗秘傳弟子化名出山修行。
陳尋也是僥幸,要不是太古仙人留在道書殘卷上的那道精神印記給他啟發,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將小千劍陣與玄冥道意相融——這恰恰也是以前困惑他、遲遲難以突破的瓶頸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