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一章,將這個情節寫完,省得兄弟們罵我水。也再次感謝訂閱跟捧場的兄弟們…)
姜軻損耗一滴命元真血,將一把爛劍硬生生的提高到中品入階的檔次,心情就夠抑郁了,沒想到常曦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時候跑出來大潑冷水。
姜軻將羞惱收斂得干干凈凈,陰寒的眼眸閃過一抹厲色,冷笑道:“就憑他三支破箭,還想贏我,常曦師姐也未必對他太信任了。”
試劍臺前諸多弟子,還以為常曦剛過來,不清楚情況,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云洲不是沒有一些威力強大的秘符箭,但作為一次性的消耗品,跟靈符一樣,價值是遠無法跟同品階法器相比的。
姜軻在限定三天時間里,雖然才煉制出一柄中品的入階靈劍,但谷陽峰這個外門弟子,想要贏過姜軻,非要煉制出上品入階符箭甚至要煉制地階符箭才行。
具體的優劣評判,對煉器之道不甚至熟簍的外門弟子也沒有辦法做權衡,但他們相信在場有多位真傳弟子,還有諸峰煉器院的多位煉器師在,谷陽峰外門弟子在三支秘符箭上到底有多高的煉器水平,不可能瞞過他們的眼睛。
雷萬鶴一臉苦笑,跟谷承卓說道:“常曦師姐還不清楚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她暗里押了多少在陳尋師弟身上。要是陳尋師弟害她大虧一筆,還不知道她會不會怪到我們頭上來…”
看著試劍臺前諸多弟子,都紛紛望這邊看來,陳尋手捧三支秘符箭,往試劍臺那邊走去。
但看試劍臺周邊,有七八人懸空而立,一個個氣勢強如山岳,都是今日跑過來看熱鬧的真傳弟子,陳尋也沒有想到與姜軻比試煉器,會引起這么大的轟動。
不過這些真傳,要么是天璣峰的弟子,要么是與姜軻有舊怨,跑過來看姜軻好戲的。
不乏有些人想看狂妄無知的他得到教訓,但陳尋更清楚絕大部分人的心理。
他輸是理所當然,但要真是這樣,一點戲劇性都沒有,這些人又何苦跑過來看熱鬧?
陳尋心里一笑,他要是輸,還真就辜負大家內心的期待。
陳尋到試劍臺前,將三支秘符箭都交給谷陽峰煉器院長老周陽。
周陽原是谷陽峰真傳弟子,看樣貌也就四十歲開始,實際已有三百歲。
他兩百歲后無法突破天元境中期,自知今生難修成元丹,就轉到谷陽峰煉器院鉆研煉器之術。
陳尋與姜軻這場煉器比試,周陽向來視為鬧劇,但事情的源頭還是出在那些難纏的常曦身上,他也沒有辦法阻止。
周陽不會相信,區區外門弟子真能在煉器上技壓姜軻,而他身為谷陽峰煉器院長老,此時也只能是他來接這燙手的山芋。
眾目睽睽之下,周陽頗為無奈的接過三支秘符巨箭,甚至都不耐煩看陳尋一眼。
然而三支秘符箭入手,周陽心尖就陡然提起來,暗感:好沉。
當世不是沒有法弓存在,也多是以靈力御之,故而箭之輕重都不會影響到射近射遠。
他此前只是遠觀,又存輕視之心,沒有將三支秘符箭放在眼里,而此時接過手細看,感覺則完全不一樣。
這三支符箭,箭頭看上去一點都不鋒銳,更像是雞蛋大小的六棱小錘,烏沉黯澤,鐫刻密密麻麻、細如發絲的玄符秘篆。
在這么小的箭頭,能鐫刻層層疊疊、如此之密集的符篆,也確實罕見,周陽也收斂起不屑的神色,透出神識,認真去察看此箭的細微之處。
然而就在他將神識透入箭頭內部之時,一股烈焰狂卷而來,頓時就將他的神識吞沒。
周陽暗暗心驚,烈焰精純到何等程度,竟然能吞噬神魂靈識?
這時候周陽才真正意識這三支箭的不凡之處,然而他的神觀之法如此精深,竟能看到箭頭之中有九團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青色烈焰,而在烈焰的包裹之中隱隱還有數重玄符禁制,卻難以用神識細觀…
其他煉器師,雖然沒有接手秘符箭,但站在周陽身側,看到箭頭上玄符鐫刻如此之精微,都暗感谷陽峰這個外門弟子,在煉器上即使不如姜軻,確實多少還是有些狂妄的本錢。
姜軻身為天璣峰真傳弟子,晉入天元,靈元之精純,運轉之微妙,絕非還胎境弟子能及,而姜軻又出身以煉器聞名的元武侯府,他在煉器上要強過名不經傳的谷陽峰外門弟子,實在不叫人意外。
甚至可以說,這個名經不經傳的谷陽峰外門弟子,能煉制如此精妙的秘符峰,已經相當叫人驚喜了。
其他人都看向谷陽峰煉器院的長老周陽,心想谷陽峰竟然出了一個擅長煉器的弟子,價值可不比荒古血脈、先天道胎的弟子稍差啊,心里羨慕之余,又想此子狂妄之極,與常曦那女魔頭關系密切,怕非周陽所能駕馭。
“周師兄,你覺得此箭當列何品?”有人見周陽拿著三支秘符箭,凝神蹙眉半天都不松手,催問他道。
周陽偏為困惑的看了陳尋一眼,心想他要是連外門弟子所煉制符箭的虛實都看不透,說出口怕是要給常曦奚落,便不動聲色的將秘符箭遞給身邊的煉器師:“趙師弟,你們來看看…”
旁人只當周陽是顧忌自己谷陽峰長老的身份,才故意將評判之事留給元武堂的煉器師趙高鏡。
趙高鏡迫不及待的接過秘符箭,而剛將神識透入箭頭探察內部結構,神識即叫狂卷而來的烈焰灼燒一下,差點將手里秘符箭扔出去,訝然問道:“這什么怪箭,若是火符箭,怎么沒有激活,就有如此兇烈的烈炎藏在其中?”
“弟子就靠這點煉器本事混飯吃,恕不能告之詳情,還請趙長老見諒。”陳尋謙恭的說道。
煉器師都有自己的絕活,若非師徒傳承,絕不容他人窺視。
故而姜軻說陳尋偷學元武侯府的煉器術,陳尋憤而挑釁,別人才覺得有一點道理。
若非比試,甚至都沒有人會將自己煉制的法器讓別人用神識仔細探察。
只是趙高鏡剛才也是震驚之余,才脫口問出,并非有意探問他人的煉器之秘,然而叫陳尋這一回,倒顯得他居心叵測。
趙高鏡鬧得滿臉通紅,心里甚是不悅,說道:“箭頭暗藏陽火,小巧之技,不過此箭煉制還算精良,疊加破甲、堅刃、化靈諸符,確有可取之處,勉強可算中品入階…”
秘符箭僅算中品入階,靈劍也是中品入階,但秘符箭是一次性消耗品,自然差靈劍甚遠。
其他煉器師當然都知道秘符箭烈焰之中還暗藏玄機,然而就連周陽都窺不透這玄機到底是什么,反而一時間都不好說話。
試劍臺前的弟子,見其他煉器師都不吭聲,還以為他們都認同趙高鏡的判斷,嘩然而笑:“還是這小子真有什么能耐,沒想到純粹是個狂妄之徒。”
“你小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倘若真傳弟子的威勢真那么容易挑釁,那神宵宗還不翻了天?”
陳尋哂然一笑,從趙高鏡手里拿回秘符箭,說道:“這三支箭是不是真那么差,試劍可知…”
臺前一片嘩然,沒想到谷陽峰這個外門弟子,到這一步還要見到棺材才落淚。
周陽也想見見此箭到底有什么玄機,看向左右,又問姜軻:“姜師弟,你持劍受陳尋三箭可好?”
姜軻持劍守陳尋三箭,看似對姜軻不公,但姜軻身為真傳弟子,修為已晉入天元鏡,神魂命元及靈元之凝煉,都要十倍強于還胎境弟子。
不要說姜軻手里還有一把靈劍,就算赤手空拳,區區外門弟子三箭又能奈他何?
雷萬鶴在臺下氣得就想破口大罵,暗道周陽你這孫子胳膊肘竟然往外拐了,真要公正起見,自然是讓修為相近的弟子持靈劍承受三箭射殺。
姜軻哂然一笑,心想果真這小子狂妄到連谷陽峰的周陽都看不過去了,笑道:“這小子三箭若能逼退我半步,便算我輸。”
姜軻持劍躍上試劍臺,學武修那般隨手舞出劍花來。
劍影凝而不散,仿佛無數靈盾遍布周身。
姜軻這一手本事顯露,試劍臺時頓時一片喝彩。
陳尋從容登上試劍臺,張口吐出一團靈氣,雙手開闔間,一張靈氣巨弓就橫在身前。
靈弓術不是還胎境的小道玄訣,引不起什么喝彩聲,陳尋將三支秘符箭一起搭在靈力弓弦上,見姜軻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冷笑道:“姜師兄,得罪了…”
陳尋拉弦之際,氣勢陡然有如山岳狂泄而出,試劍臺前氣流卷動,吹得近處的弟子衣訣獵獵…
姜軻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小子真有狂妄的本錢,靈氣雖然還沒有煉成靈元,透漏的氣勢竟然如此之強,甚至都不在任何一名還胎境后期弟子之下。
姜軻當即也是將靈元狂注靈劍之中,沉聲說道:“請…”
三支秘符巨箭脫弦而出,算不上多快,雷萬鶴、谷承卓等人在試劍臺前都能捕捉到符箭飛行的軌跡,也能看到姜軻靈劍微抖,斬出三道劍芒劈往三箭。
谷承卓暗感姜軻耍詐,剛才明明是說姜軻受陳尋三箭,可沒有說能夠化芒搶攻,然而就在谷承卓想喊不公平之際,三箭就轟然炸開,焰光炸出又猛一收,谷承卓就覺這一瞬時,試劍臺上的空間似被巨力撕裂。
谷承卓離試劍臺不算近,但也給沖擊的氣浪震得腳步浮動,匆忙使出鎖龍訣才穩住身形,而他身邊好幾個修為稍弱的外門弟子,頓時給氣浪掀翻在地,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才看到有備在先的陳尋已經騰空飛出,布下數道靈盾擋住氣浪的沖擊,十數丈高的試劍臺則已化作漫天飛揚的石粉。
大家都目瞪口舌,就沒有臨時撤去禁制,能選來作試劍臺的巨石是何等的堅固,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石粉漸散,眾人才看到姜軻還站在遠處,只是他正難以置信的看著手里僅剩半截的靈劍,而他身上法衣襤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