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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

  進攻!

  進攻!

  進攻!

  賀啖看著滿滿都是“進攻”二字的軍令,整個人都麻掉了。

  他也沒想到,荒國竟然舍得將最精銳的戰馬賣七萬匹給齊國。

  雖然前面的幾十年,賀家主攻齊楚戰場,很少跟荒國有過交手,但魏國內部也有過軍演,彼此之間也知道實力幾何。

  所有證據都在指向一個結果——荒國戰馬很強!

  現在…七萬匹!

  也就意味著齊國軍隊獲得了與魏國正面交戰的能力,魏國便不能再用那種無腦的攻城方式了。

  若是還是那么大張旗鼓用攻城器械,很有可能被齊國的騎兵搗毀。

  攻城的難度,至少提升了一倍。

  不過賀啖倒也沒有為難。

  提升就提升吧,還能有點意思。

  他不認為提升后的齊軍能有多么強,也不明白曹勐為什么那么急。

  兩個月之內攻陷兩座城,的確有些難。

  但六個月之內攻下十二城,卻一點都不難。

  既然這樣!

  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魏國軍隊的真正實力吧!

  往后的日子,齊魏雙方打得拳拳到肉。

  七萬匹戰馬到位之后,整個齊軍都煥然一新,不僅是騎兵,看到有主動出擊能力之后,守城的士兵也是士氣大振。

  至少現在他們能感覺雙方是在交戰。

  而不是一方在霸凌另外一方。

  雙方的元帥賀啖和岳鵬程,皆是難得的兵法奇才,偌大一個戰場,直接變成了他們的大型沙盤,各種驚艷大膽的戰術層出不窮,直接把各國觀看戰局的探子都給看傻了。

  這一場場戰役,全都是能載入兵法史的戰役,竟然如此密集地集中到一場戰爭中。

  前線打得火熱,齊國國內也不太平。

  連續大半個月,各種輿情消息滿天飛。

  在有心人的操縱下,前線的戰況幾乎毫無阻攔地傳到了所有百姓心中。

  寧婉梨也想要打壓這些企圖以散布消息激發民間恐慌的人,但齊國民間收錢辦事的人很多,根本就不可能完全壓下去,所以只能跟他們對著干。

  相同的戰況,往往能夠分析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結論來。

  至于百姓信哪個,那完全是百姓的事情。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重拾對齊國軍隊信心的人不在少數,有七萬精銳騎兵參戰,各種戰況實在太提氣了。

  民間,到也還算穩定。

  只不過魏國軍隊實在太猛了,最近的戰況不太妙。

  現在徽城的城墻都被砸出一道道深坑,哪怕岳鵬程用兵如神,破城也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你總不能指望兵法能對城墻產生強化吧?

  徽城城墻的情況,又引起了小范圍的恐慌。

  而裝死許久的納貢派,也終于熱鬧了起來。

  連著好幾天,都不停有大臣上奏疏,要求寧無垢釋放涼王和祁王。

  畢竟…

  距離荒國參戰還有半年的時間,七萬精銳戰馬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齊楚聯盟的論調,不管是在民間還是朝堂,都有了蔓延的趨勢。

  寧無垢的策略很簡單。

  朕就是不聽!

  朕就是要拖!

  納貢派也不急,反正遲早要破城,我們急個什么?

  于是每天在朝堂上都要提,民間上的流言也繼續散播。

  天牢之中。

  涼王和祁王兩個藩王已經氣得要罵娘了。

  寧婉梨這公主能處,有刑她真上。

  這兩個藩王雖然實力不低,也在軍隊中待過一段時間,勉強也算軍旅出身。

  但畢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也沒有真正吃過苦。

  這二十多天呆在天牢中,別的囚犯受的刑,他們一個也沒漏。

  每天都被折磨得幾欲發狂。

  一張嘴,除了吃飯就是罵娘。

  “嘭!”

  “嘭!”

  “嘭!”

  腳步聲傳來,聽腳步聲的頻率,來人好像無比悠閑。

  兩個藩王抬起頭,看到來人是誰以后,眼眶都要瞪裂了。

  “寧婉梨!”

  “哈哈哈!寧婉梨,你竟然還敢來看我們?”

  “對兩個皇叔用刑的感覺暢快不暢快?放心,以后這種刑罰會成倍地用到你身上。”

  “你這次來,是想看看自己未來會有多么凄慘么?”

  “不愧是想當女帝的人,心智倒也是真不脆弱!”

  看著兩個笑得瘋癲的人,寧婉梨揉了揉耳朵。

  真聒噪!

  她掃視了一眼獄卒,露出沉思的神情。

  旋即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位皇叔罵得難聽,倒也算不上特別凄慘,如此暗無天日的牢房,居然也能弄清外面的情況。”

  她時時刻刻關注著牢房的情況,自然清楚這兩個藩王的情緒變化。

  一直在受刑,一直在罵娘。

  但七萬匹精銳戰馬的消息傳回來的那天,他們消停了許多。

  結果隨著戰局朝下發展。

  天晴了,雨停了,他們又覺得自己行了。

  天牢之中不允許任何人看望,給他們傳遞信息的只能是獄卒。

  這就是齊國。

  有錢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國度。

  涼王用怨毒的目光打量了寧婉梨一眼,冷笑道:“我倒是挺好奇,你究竟是哪里來的勇氣對我們用刑,你就真不怕報應到自己身上?”

  寧婉梨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要是賭輸就自縊了,怎么報應到我身上?”

  涼王:“…”

  祁王:“…”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個理兒。

  涼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對寧婉梨的嘲諷和威脅,好像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這樣,還放狠話做什么?

  那不是找抽么?

  他勉強笑了笑:“小婉梨啊,剛才叔在放屁,你就當沒聽見哈!你說這刑罰能不能稍微放一放,畢竟你打我們也沒什么用啊,納貢派又不是只有我們兩人,你打得再狠也改變不了外面的情況啊!”

  “誰說打你們沒有用?”

  寧婉梨一臉莫名其妙,指著對面的坑洞:“你們應該知道那個地方是干什么用的吧,以前被你們送到監獄的人受刑的時候,你們應該從里面觀看過。”

  祁王神情一凜:“有,有么?”

  寧婉梨冷笑一聲:“十四年前濁河支流決堤,發生了澇災,你們截取了朝廷的賑災糧,讓災民餓肚子,迫不得已把地賣給你們。有一家怎么都不肯賣,被你們割了舌頭誣陷是搶賑災糧的山匪,然后在牢里被活活打死。那個牢房我去過,也有這樣的坑洞。”

  祁王神色難看:“區區一個平民,也值得你這么對我們?難不成,這樣會讓你有種伸張正義的感覺?”

  “不是!”

  寧婉梨搖了搖頭:“我一直挺好奇這種觀看行刑是什么感覺,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近些日子壓力頗大,嘗試了一下竟發現還挺解壓。不然你以為,你們塞了那么多錢,為什么獄卒還下手那么狠?”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為我出的更多!”

  涼王:“…”

  祁王:“…”

  好哇!

  真相大白了!

  以前他們就奇怪,為什么行刑的獄卒這么勇,皇位爭奪戰還沒有分出勝負呢,他們就敢對候選人下這種狠手。

  這是真貪啊!

  寧婉梨看著他們驚恐神色,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前線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現在壓力是越來越大了,所用在你們身上的刑罰也會越來越恐怖,直到你們離開天牢為止,所以我勸你們不要那么固執。我現在還不敢殺你們不假,但痛是真的痛啊!”

  兩個藩王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涼王忍不住道:“小婉梨!畢竟咱們也是親叔侄…能不能通融一下?”

  寧婉梨不由一笑:“我過來不就是為了給兩位皇叔救贖自己的機會么?”

  涼王不由一喜:“你說!我們該怎么做?”

  寧婉梨攤了攤手道:“很簡單!隨我一起出去,揭穿納貢派罪行,這樣一切刑罰就都不用受了!”

  兩個藩王臉上神情一僵。

  很快就繃不住了,差點笑出了聲。

  涼王憐憫地看著寧婉梨:“還以為你有什么高招,原來你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那個!若是你想繼續用刑就繼續用吧,小可憐蟲!”

  他們存在意義就是納貢派。

  若是離了納貢派,他們屁都不是。

  揭穿納貢派的罪行,跟刨自家祖墳有什么區別?

  在牢里堅持著,還有搏一搏的希望,只要能出去,就有一半的幾率當皇帝。

  出去罵納貢派。

  要么寧婉梨倒了,他們被納貢派清算。

  要么納貢派倒了,他們被寧婉梨當成棄子!

  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刑罰雖然痛苦,但在前程面前啥也不是。

  寧婉梨也沒有反駁他們的意思,直接轉身離開:“反正忠告我已經帶到了,怎么選擇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看著寧婉梨離開的背影。

  涼王不由嗤笑一聲:“還以為多有手段,還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威脅我們叛出納貢派,跟小孩子一樣天真!”

  祁王點頭:“可不咋地?”

  涼王沉默了片刻,沖獄卒招招手:“過來一下!”

  獄卒老老實實過來了:“王爺,啥事兒?”

  涼王從囚服上撕下一塊布,熟練地咬破手指,寫上了血書欠條,順便摁了一個手印:“這三百金拿到我家商…”

  祁王驚了。

  兩人入獄的時候身上錢都被搜光了,血書欠條就是賄賂獄卒的手段。

  他問道:“這貨收了寧婉梨的錢,你怎么還…”

  獄卒趕緊把欠條搶了出來:“不沖突!收多少錢干多少事兒,收了你們的錢,可以輕一點,收了她的錢就加重回來。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誠信,讓你們的每一金都物有所值!”

  涼王:“???”

  祁王:“???”

  涼王咂吧咂吧嘴:“所以我掏錢還是有用的吧?”

  獄卒點頭:“當然如果公主出價更高,整體來說還是會加重一些…”

  涼王搖頭:“這三百斤不是讓你打輕點!”

  “那是…”

  “你出去帶個話,就說我在獄中寧折不彎,堅持原則,受了再重的刑罰都不服軟,始終跟以前的戰友統一戰線。”

  “懂了!”

  獄卒鄭重地點了點頭。

  祁王愣住了,心想這還沒出去,涼王就開始在皇位上跟自己內卷了?

  他不甘心,也飛快從自己囚服上撕下一片,寫了一張更大的欠條:“這是五百金,把寧折不彎的主角換成我!”

  獄卒鄭重收下:“好!”

  涼王也愣了:“那我呢?”

  獄卒疑惑道:“當然也說啊!你三百金,他五百金,那就三次寧折不彎的是你,五次寧折不彎的是他。我說過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心,你們的每一金都會物有所值!”

  涼王:“???”

  祁王:“???”

  同樣的故事講八遍,三遍是我,五遍是他?

  那跟沒說有什么區別?

  涼王忍不住了:“你就不怕我們出去當了皇帝弄你么?”

  獄卒搖頭:“不怕!”

  涼王驚了:“你就對寧婉梨那么有信心?”

  獄卒繼續搖頭:“不是啊!”

  “那…”

  “不瞞殿下說,這些天我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拿著你們給的錢,天天換著花魁困覺。大丈夫當如是也,爽完這一段,死不死的無所謂了!”

  涼王:“???”

  祁王:“???”

  不管怎樣。

  他們的話還是傳了出去。

  納貢派聽了這個消息很開心,等把寧婉梨推下臺,不管扶哪一個藩王上位,納貢派都能徹底馴化皇權。

  這兩個傀儡,真是太聽話了。

  看著齊國愈發艱難的戰場形式,他們越來越開心。

  照這個局勢,破城是遲早的事情,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

  破一城,寧婉梨帶回七萬匹戰馬的光環就會消失。

  破兩城,納貢派就能重奪優勢地位。

  破三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楚國軍隊接過來了。

  而此時,戰場上的賀啖也越來越興奮。

  馬上要破城了!

  這座城攻打得無比艱難,但只要打下來,齊軍因為七萬匹戰馬帶來的士氣,至少也會砍下去一半,尤其是城墻倒塌的破城方法,對士氣更是致命的打擊。

  下一座城,絕對不會這么艱難。

  然而就在這時,一封戰報傳來。

  賀啖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因為現在已經到了秋收時節。

  打開一看,果然是秋收出現了問題。

  而且,戰報的末尾,還附帶上了一首詩。

  賀啖下意識念出了聲:“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他朝下看去,等看完詩的全貌時,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

  據戰報上說,這首詩已經傳遍了整個魏國,嚴重地影響了秋收的進程。

  明明勞動力只被抽走了七成,但秋收的進度卻被影響了九成。

  賀啖心頭微微顫抖,打了這么久的仗,第一次生出畏懼。

  但他還是不停地安慰自己。

  只要接下來封鎖消息,影響不到軍隊就行!

  然而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個聲音。

  “將軍!方才有人在天空飛過,朝我們軍營里面灑了不少信件,都是將士們家人寫來的家信!”

  “什么!”

  賀啖面色劇變。

  抱歉,今天拉胯了。

  不是卡文,有點感冒,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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